主题直播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因为顾思琪有了一个叫‘峥哥’的神秘大佬，她和季琳的差距在一点点缩短。她已经紧随其后了。

但始终还有存在差距。

季芊看着新出炉的数据，那看似微小的距离，是蒋亦峥都无法弥补的。无关于金钱，而是地位。

是此时此刻她和季琳之间最显著的差别。而这个差别从前她没有在意过，现在却清晰地像什么一样，让她心神不宁。

“姐，你确定一会要直播？”唐唐跟短视频网站的工作人员协调好走过来，脸上带着些不确定。

季芊咬咬牙，看着人点头。

又开口似宽慰地说道：“反正这剧也八九不离十了，直播应该没事的。反倒是这个主题直播今天最后一场了，要是没有能以此反超的话，恐怕白努力那么久了。”

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只不过是她不想输。

唐唐似乎也看出了她的异样，柔声开口到：“思琪姐，你要是不想在这里直播，就算这一场我们随便弄一弄，最后得个第二，我也能跟网站的人谈到合作的。”

顿了顿，“可是如果你非要拿第一，我也会帮你。”

季芊想都没想，只是偏过头，坚定地回答，“嗯，我非要拿第一。”

直播提前跟片方沟通过，只要在不泄露他们试戏过程的前提下就没问题，所以季芊试戏完，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开始直播。

没有像平常有非常专业的设备，今天是她自己全程举着手机在直播。

观众的互动依然很激烈，大家对这个行业本来就很好奇，有人直播，便涌现了很多感兴趣的人。都在问她问题。

“琪姐，你试戏结果怎么样？”

“7姐7姐，除了你还有别的什么明星？又是什么神秘大制作？”

“闪过，今天还会有幸看到神秘帅哥吗？”

弹幕上热闹地像是在过年。刷礼物的人也源源不断，她有些忘乎所以了，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动静有些大，引来了一个人。

腾华瑞站在她身后时，季芊完全没有注意。直到一张黑脸映入手机屏幕，她才反应过来。

“腾华瑞老师，你怎么也在这里？”人从位置上起来，热情地打招呼。

可因为直播还在继续，她根本腾不出手。甚至都无法正脸看对方。只是对着屏幕自说自话，“朋友们，你们一定想不到，我看见了谁。”

她把手机举高了些，继续道：“老师，跟观众们打声招呼吧。”

季芊回头，只看见腾华瑞脸色相当难看，心里隐隐约约知道为什么，却假意看不懂。

她以为凭借他们之间合作的关系，腾华瑞不会不给她这个面子的。谁料，对方连手机屏幕都没看，冷声说道：“哗众取宠。”

随后，便径直离开。

不知道脑子里哪一根筋搭错了，季芊直接放下了手机追了出去。

她不知道直播会怎么样，那一瞬间她只知道，自己绝不能让腾华瑞老师失望。

“老师，老师您等等我。”季芊飞奔着追了出去。

眼看着腾华瑞老师站在原地，她心里的害怕才缓冲了一下。三两步跑到人面前，开口就是道歉，“老师对不起。”

“我不应该不经过你的同意就上镜的。”

可是腾华瑞生气的，似乎并不是这个。

他个子高大，长相偏凶，眼下没有表情，更是不好惹的模样。淡淡低头质问，“我生气是因为这个吗？”

季芊不回应。

“你今天试戏是怎么回事？那么敷衍的表演，你自己满意吗？”

她今天的表扬为了节省时间，省掉了一段独白。她觉得自己十拿九稳，却不想出现了意外。

腾华瑞原本想着她是不是出了错，想要去安慰她一番，谁料追出去的时候，她竟然在哪里摆弄手机跟人开直播。这一头子的火，瞬间怒不可遏。

“对不起。”季芊这才意识到，老师生气根本不是因为自己直播，而是其他。

他毫不给面子，“你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更是曾经想要给你机会演戏，而你却不在意的那些人。”

季芊实在不服气，情绪开始变得激动了些，“片方都没有说有什么问题，我直播又没有耽误什么。”

“耽误磨练演技，耽误体验生活。”

人都说，腾华瑞是戏痴。从前她没有那么强烈的感受，如今体会颇深。

她还想再反驳，腾华瑞反倒是软和了下来。他的声音有了些温度，像是一个长辈，一个老师在对她谆谆教诲，“在我眼里，你是一个非常有灵性的演员。”

“你能拍那么多戏，正是因为你的灵性悟性，还有对生活细节的把握。我希望你是一个演员，而不是明星。你知道这其中的差别吗？”

季芊讪讪摇头。

腾华瑞耐心解释，“明星需要挣钱，需要曝光度，需要用光鲜亮丽来维持自己的热度。可是演员不需要，演员只需要打磨自己的演技，在塑造任何一个角色之前，都能全情投入。”

洋洋洒洒说了一大段。

明明语调非常平静，可季芊却越听越觉得心情复杂。

腾华瑞走了以后，唐唐又过来了。

她安静地陪着她，什么都没说，甚至连一个安慰都没有，还是季芊自己开口询问，“直播废了吧。”

“别那么说，因为腾华瑞老师的出境，热度一路飙升。”

季芊终于笑了。可笑容里除了苦涩，还是有几分不甘。只不过今天的不甘中，还有一些迷茫。她回头问唐唐，“老师的话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听的很全。”

“那你觉得，他说的关于我的那些，对吗？”

唐唐看着她的侧颜，很成熟地评价，“有对的，也有不对的。但最关键的，是看你自己怎么选择。”

她自己，又该怎么选择呢？

没等季芊想到一个满意的答案，唐唐又说了一句，让人心里的那点不舒服更清晰了不少。

“思琪姐，每次你遇上季琳的时候，总是这样失去理性。你，应该学会克服掉。”

可是，这根本不是克服的问题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