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簪花男瞪了许公子一眼,稍后来收拾你。
簪花男冷淡地问道:“有事?”
离小君丝毫不介意簪花男的冷淡,毕竟带花的男子值得被优待!“你屁股还疼吗?”
簪花男:!!!
离小君默默地将狗皮膏药奉上,“因我好奇心过重,让你承受了不该承受的生命之痛。所以,我今日一早特制了这个狗皮膏药,特特送来,还望你能早日康复。”
簪花男到底还是没有经历过“得道大师下凡过关爱”的神色,被离小君刻意端起来的调调给震得一时有些懵,鬼使神差地接过了狗皮膏药,还特特朝着离小君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原本高冷的姿态就有些挂不住了。
离小君见机就上,“唉,若我说,总用膏药也不是事儿。专业事就要交给专业人……”
离小君特意卖了一个关子,等着簪花男自己问。
簪花男心里也苦,因为衙门里都是一群糙老爷们,让他们扯着嗓子喊疼,实属不易。因着他天赋异禀就被知府大人瞧中了,你说着冤不冤?!
离小君一说,簪花男就心动了,让离小君详细说说。
离小君也没隐瞒,“近日,码头旁的摊子里出现了三条腿的姑娘,不知二位公子可有耳闻?”
二人点头,他们也借着出门办事之便,花了2个铜板去看了一眼。虽然凭借着多年的办事经验知他是假,但是也没猜到到底是何缘故。
“我可让那棚主领人将刑房好好装一装,重现相华前师兄生前模样,保管让进来的人口吐真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簪花男手捧着狗皮膏药,几乎是瞬间心动。
“我凭什么相信那几人嘴可牢靠?若是走漏了消息,谁还会开口?”
离小君微笑,“都是混迹江湖的,靠的就是一张嘴。若是公子不放心的话,可为他们几人安排住所,安排人在暗处盯梢。”
“此事,甚可!”簪花男急着去寻贺知府,与离小君约定好了一个时辰后在此地会面。
一个小时后,离小君与棚主家中的8口人入了衙门刑房。
离小君比着前世鬼屋这般装饰了一整个牢房,在牢房的最后又比着相华前师兄的生活起居弄了个假相华……
只半日,鬼屋就完工了。
离小君心血来潮套上了袈裟,坐在蒲团上装相华。
簪花男在验收了鬼屋后,兴奋难当,特去请了贺禹来瞧一瞧。
因着知府大人大驾,棚主八人都隐在角落里不敢冒头。
离小君一听到有人进来,戏瘾上头。
假发往头上一套,开始演一个从灵官庙出走的小道士。
昏暗的烛光下,离小君一手拿着木梳,一手抓着一把假发。
贺禹走了一路也没见着一个鬼,好不容易见着了一个,自是几步上前……
贺禹走在低着头的“鬼”面前,正欲开口,就看到了“鬼”动了。
只瞧见“鬼”一手抓着头发,一手动着木梳,木梳从头往下梳啊梳啊梳,梳下了一把头发,一小块头皮就这么血淋淋地露了出来!
“阿弥陀佛~~~”一块头皮被扯掉。
“我愿扯掉头皮入佛门~~~”又一撮血淋淋的头发带着头皮被仍在了贺禹的脚边。贺禹忍着不适,往旁边避了一避。
“佛祖可见我诚心~~~”又扯下来一块头皮,准确无误地丢在了贺禹的鞋背上,沾上了丝血。贺禹的胳膊起了疙瘩,不停地告诉自己,这是假人扮的。
贺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全身的汗毛都在造反。但是转念一想,这个假鬼这么卖力地表演,他都走了,那不是让假鬼失去了演下去的信心吗?况且下午还需要假鬼努力扮鬼吓人!
所以,贺禹强忍着等着这一小撮结束。
“你就收了我吧~~~~~~”
贺禹一喜,这句话应该是这一小撮高潮要结束了吧!他只等着这小撮高潮结束,鼓励一下这个“卖力鬼”后,然后马上就走。
可谁知!
那鬼竟然加快了扯头皮的速度!!!
一小块一小块,又一小块的头皮都往贺禹的跟前扔。
贺禹深吸一口气,看着假鬼已经舍了木梳,打算纯手拔,想也不想地踩着掉下的头发,一步上前将假发揪了起来!!!
一揪!
就是一整块血淋淋的头皮!!!
贺禹:!!!
离小君:!!!
离小君最先回过神来:卧槽,这人胆子真大!
贺禹:想剁了自己的手!
贺禹丢开假发,一回头竟与离小君四目相对!“这鬼,要让你扮演?”
离小君欢喜地晃动着自己的身体,她好久没遇上跟她一样大胆的人了,真是太高兴了!人生知己,没错了!
“没呢~~~一时兴起,想玩玩~~~”
贺禹听着这个调调就起鸡皮疙瘩,沉声道:“好好说话。”
“嗯!知府大人,怎么样,我刚刚演得如何?能不能吓到那群嫌犯?”
贺禹咬牙,“演得似模似样,既如此,为了早日破案,还杭州城百姓一个安居之所,这几日都要劳烦你好好演一演。”哼,既然你这么能,你就继续好好演,不破案,不许停!
离小君傻眼了,“大人,我很忙的——”
贺禹转身就走,游手好闲的小和尚,能忙什么?!
离小君怎能让人走了,想要抓住贺禹的胳膊,没成想抓了个空,“大人,那我的辛苦费是不是应该谈一谈啊——”
棚主赵光听说离小君因着随手展露出来的演技被知府大人亲自留了下来帮忙,原本忐忑的心也定了。
“小师父,你放心!我岳父一定会将你化得跟相华一模一样!保管别人看不出来!”
“喔。谢谢。”除此之外,她还能说什么。
寅时初(15点)簪花男就领着一个和尚进来,最后直接被吓晕了抬了出去。
半天又一夜下来,离小君都不记得自己演了几回死鬼,见了几个和尚。
第二日,离小君见着贺禹,义正言辞地建议道:“爱民如子的大人,嫌犯来一个,我们演一回,实在是吃不消。我恳请一波一波遛,若是有可疑的,再单独来个夜宵,半夜遛个几回,总能套出话来。”
贺禹不说话。爱民如子什么的,比草包大人,顺耳多了。
“英明神武的大人,一人来演一回我是实在吃不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相华死了后,喉咙都喊破了。”
光是昨日,他们就得了不少有用的消息。实在是没想到和尚也会怕鬼。
“行,我会安排十人一组进来。”贺禹这会儿还有用得上离小君,自然不能让离小君的身体出问题。
如此吓唬了几波人后,衙门挑选几人重点关照。
入夜。
离小君正吃着夜宵——大肉包子,就听到一人进来后就尖叫声不断,且还越来越近,“看来明日得改一改鬼屋的布局,若不然这些和尚都知道一口气往后跑——”
离小君一口将大肉吃下后,忙将包子皮扔了。
那人待得在见到离小君扮演的相华的时候,神色难掩慌张。
“相华师侄,你不是、不是死了吗?你被困在此地了吗?”
离小君慢慢地抬起头,顶着一张年轻的相华的脸,茫然地喊了一声,“小师叔,是你啊。”因着相华的死,离小君没少听虚淮子感慨芦花师兄的破事,可是好好地恶补了一下相华的人物关系。
没成想,这会儿倒是派上了用处。
“唉,我早跟你说过,咱们出家人只要有一处地儿吃饱穿暖、日日诵经便好,你偏偏心气高——”
“我不甘心~~~”离小君心里嘀咕一声,看来这师叔好像是知道点儿什么。
一墙之隔听着的贺禹和簪花男等人。
簪花男:这些个和尚不老实,他去五云寺问话的时候,一个个只会阿弥陀佛。
贺禹:这个小和尚深谙套话之道。
“有何不甘心的?咱都是原先供的庙宇破落了,不得不投往五云寺,人寺庙愿意收留咱给咱一口吃的一地住的便好,旁的有什么可争的呢?唉,争来争去,人都没了——”
“五云寺从上至下,都烂了~~~”
簪花男:他十分怀疑这个小和尚在借机打击别的寺院。
贺禹:这个小和尚深谙套话之道。
“相华,人死灯灭,不要执于生前,五云寺如何自有一丈方丈——”
“相华鬼”直勾勾地看着他的师叔。
“莫要这般看我,我知寺庙里最近有人传言有妇人看上方丈如何如何,但是你觉得可能吗?一丈方丈年轻时都不曾还俗,如今又怎可能……”
贺禹蓦地起身,“将一丈弄过来!”
离小君默默地为一丈点了根蜡,她可什么都没说。
没等离小君喘口气,一丈就被衙役从牢房里带了过来。
一丈大师到底是一大寺的方丈,到了假相华的跟前,也不过呼吸有些急促。
“相华鬼”慢慢地抬起头,扯开一抹释然的笑容,“方丈,您也来了~~~”
一丈面色不改,“阿弥陀佛,老衲给你抄了一遍《往生咒》,望你来生能入安康家。”
“相华鬼”咧开嘴,嘴角开始汨汨淌血。
簪花男:卧槽!不愧是专业的!说流血就流血。
贺禹:这个小和尚深谙套话之道。
“我死得那么惨~~~我又怎么甘心去投胎!!!”
离小君每说一个字,鲜血就往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