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皇帝驾崩

“哼!”

裴云潇接过来?,赌气地?咬上一口,心想?最好一口也不给?唐桁留下!

可惜那?野鸡体型比较大,肉又柴,不好咬。没?吃几口,裴云潇便觉得不想?吃了。

唐桁自然地?接过来?,吃掉她剩下的,口中还?道:“下次去捉兔子,肉质应该回好些。”

听了这话,便是裴云潇再想?装着生气,也装不下去了。

吃过饭,唐桁便带着裴云潇离开了山洞,转移藏身之处,临走还?毁掉了他?们待过的痕迹。

这处山崖极为陡峭,杀手们想?从上面下来?搜寻,也得绕一天的时间。

他?们要顺着山谷里结冰的河道向上游走,不能?在一个地?方藏的太久,以免会?被轻易找到。

一路上,两人寻山洞休息。正值冬季,山谷中有些洞穴和石缝里还?藏着冬眠的蛇。

若是以前,裴云潇见到蛇一准会?尖叫。可拜裴云冀所赐,她现在已经可以面不改色的和它们共处一室了。

就在两天后的夜晚,他?们终于遇到了下来?寻他?们的杀手。

两人躲在岩石背后,听着那?群人围着篝火,大声交谈。

“中了箭还?坠了崖,他?们怎么跑得这么快?连一点踪迹也没?留下?”一个黑衣人说道。

另一个似乎是首领模样的人接过话:“再找不到人,我们就都别回去了!”

“反正人都掉下来?了,就当他?们死了不就行了?”又有一人抱怨道:“找了几天了,这天气,我都快冻死了!”

首领不与他?多?言,自己思索起办法来?:“你们说,他?们如果没?死,是不是就会?自己找出路出去?”

“那?当然!”

“咱们下来?的地?方是一个出口,那?从这里沿河道向西,会?不会?也有出口?”首领想?到了关键一点。

“对啊!咱们就守在那?里,他?们早晚都会?出现!”一个人立刻赞同。

“对!如果超过七天他?们都不来?,那?就是死了,咱们就回京城报信。”另一人也赞同。

提起京城,一群杀手情绪有些不好。

“他?.娘.的,天寒地?冻的让老子们到山沟沟里杀人,他?们自个儿留在京里立功,我啐!”

“还?有老张那?帮孙子,抢了救少主子的功劳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现在还?不知怎么在少主子面前献殷勤呢!”

“好了!”首领打断他?们:“时候不早了,赶紧睡,明?天要赶路呢!”

几人熄灭篝火,回到了另一处山洞中。

岩石后,听到一切的唐桁和裴云潇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不好的预感?。

“少主子……”裴云潇想?起那?杀手的称呼:“说的应该就是赵希文或是何璨了。看样子,真的是赵家或何家的死士。”

“还?有他?们说在京城立功?京城能?立什么功?太奇怪了。”

“赵希文与何璨之前不是说被家族抛弃了吗?怎么还?叫‘少主’?”唐桁也发现了疑点。

“阿桁,我的意思,咱们改变计划,直奔京城。我怕晚了,会?出大事?!”裴云潇心跳得极快,惴惴不安。

她努力回想?着书中情节,可书中并无荣王谋反一事?,赵希文和何璨也从未被贬出京,剧情已然对不上了!

“好,我们现在就走!”

两人连夜寻到出路,又很快找回了唐桁那?匹极有灵性的宝马名驹,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向京城赶去。

十多?天昼夜不停的赶路,乔装改扮过的二人,才到达了京城不远处的小县城。

刚进城,一个惊天霹雳就打在了头上。

裴云潇站在客栈二楼的窗前,望着街上一片素白,一双眼睛失去了神采,根本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全城缟素,举国同丧,只有一种可能?——

皇帝,山陵崩!

“潇潇。”唐桁端着饭菜走进来?,看着窗前那?个萧索的身影,心中暗叹:“吃点东西吧。”

他?们二人,都得皇帝信重有加。

即使这位皇帝并不完全是历史中那?些流芳百世?的千古明?君,有私欲、有妥协、有权衡利弊之下的不得已而为之。

可唐桁同样认为,这是一位想?要做事?的皇帝,想?要改变些什么的君主,只这一点,就足够让他?效忠!

更何况,皇上对他?二人,也同样有着无比的知遇之恩!

士为知己者死,自古文人志士,最大的渴望就是能?拥有一个察纳雅言,礼贤下士的明?君,以此来?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

而这一切,唐桁和裴云潇都在皇上那?里,得到了一定的满足。

唐桁不敢回忆。

明?明?几个月前,还?对他?说他?是军中唯二可信重之人的皇帝,还?许诺他?待此次平叛归来?,必让他?权掌天下兵马的皇帝,怎么就突然说没?,就没?了?

连他?都这般难以接受,更别提从小就受到皇帝宠爱的裴云潇了。

“我……不太想?吃。”裴云潇轻声回道。

在她心里,皇帝和裴瑫,都是曾引领她的引路之人,纵然她与他?们的立场不尽相同,但她将他?们视为自己敬重的,并值得学习的长辈。

裴瑫去世?后,她在裴家再无半点依靠。所谓的血缘至亲,给?她带来?的除了伤害,再没?半点温情。

如今,皇帝又驾崩了,她在朝中,从此是否也要变得孤立无援了呢?

“潇潇,你得振作起来?。”唐桁走上前劝慰。

“陛下突然驾崩,此事?定有隐情,京城如今的情势不知有多?难以预料!你只有振作,才能?尽快查明?真相,将事?态尽快掌控在自己手中!”

裴云潇侧过头,与唐桁对视:“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

“祖父离开,陛下又走,还?有楚方、喻贤他?们……我一步步走到今天,为什么,好像还?是什么都没?得到?”

“你怎么会?什么都没?得到?陛下和太傅大人对你的影响,会?永远留在你心中。你这么多?年走的每一步,也同样留下了脚印。”唐桁眼神坚定地?回望着她。

“现在,只是老鹰不在了,雏鹰也已长大,也该是,独自高飞的时候了!”

裴云潇眼中的雾气一点点的划开,仿佛有一道光劈开了心中的阴霾,激发出她内心深处的斗志。

“你说得对!”裴云潇眼睛蓦地?一亮:“我怎么会?是孤立无援?”

“祖父离开,我能?掌控裴氏。而今陛下驾崩,我一样能?掌控朝局!”

唐桁终于如释重负——这才是他?心目中,那?个不屈不挠的裴云潇!

“算时间,池渊和杜绍带领的大军应该已经回京了,明?日我们乔装去军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

第二天晚上,唐桁和裴云潇才找到了京畿卫平叛大军的扎营之地?。

出乎他?二人的意料,大军被迫驻扎在距京城的百里之外?,根本没?有进京。

好在,大营周边的一切都仍由池渊控制,因?此唐桁和裴云潇刚到营门,池渊就收到了消息。

“阿桁!你真的没?事?!太好了!”池渊见唐桁第一眼,就激动地?差点热泪盈眶。

杜绍也不例外?。

待唐桁与裴云潇进了大帐,才知周必和锦年、锦英也已经到了,只比他?们早到了三天而已。

“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唐桁道。

池渊立即开口:“京城中出大事?了,陛下驾崩,何贵妃的小皇子被赵、何两家扶上了帝位,其他?所有皇子全部?被监禁!”

“京城传出来?的消息,说是……”池渊话音一顿。

“是什么?”裴云潇问道,心里却有了些预料。

“说是大将军勾结荣王叛军,以平叛之名带兵出城,假意平叛,实际调转马头,回京……弑君夺位!”池渊道。

“而何、赵二府忠心耿耿,力挽狂澜,才得以将你制服,以谋逆罪处死。至于大军,也被扣上了谋逆的罪名,如今留在这里,不过是等待刑罚而已。”

唐桁“啪”地?一掌拍向桌案。

原来?是这样!想?让他?死,还?给?他?扣上如此不忠不义的罪名!够狠!够毒!

看样子,他?们以为自己真的死在了悬崖之下,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污蔑诽谤。

“周必,你们一直跟着赵希文他?们,情况如何?”

“赵希文和何璨,被接回京城了。是赵家和何家人来?接的。京城如今封锁的极为严密,里面的消息,还?不知道。”周必回道。

裴云潇一下就想?起赵希文的那?句话。

原来?他?说的输赢还?未定,是这个意思。

现在,她总算知道赵、何两家究竟想?干什么了。

“兄长,赵希文和何璨的反叛,是假的。”

“裴大人何出此言?”池渊吓了一跳。

“准确来?说,即是真的,也是假的。”裴云潇将话说得更严谨了些:“荣王反叛,是因?为早有反心,不然也不会?养了那?么多?私兵,还?偷盗朝廷的战马。”

“我一直想?不通,何家有何贵妃所生的皇嗣,赵家有太后在背后撑腰,赵希文和何璨有什么理?由,去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们只是被贬,又不是残了、死了。这两家在他?们身上耗费了那?么多?的资源和心力,怎么可能?说抛弃就抛弃?他?们投靠荣王的动机,根本站不住脚!”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唐桁紧接着补充:“是赵家和何家,利用了荣王的反心,自己也在谋反!”

作者有话要说:荣王:合着我就是个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