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不凡起来的时候，原山有还在睡，吊瓶上的管子连着他的胳膊，一滴一滴往下坠。

平不凡蹑手蹑脚地穿上拖鞋。

“喵”

小白猫一声叫，平不凡弯下腰把他抱到怀里，先去洗脸刷牙...出来的时候原富贵还没醒。

啧。

太阳快晒屁股了。

他本来还想跟原山有一起出去吃早饭来着，现在只好先下去帮原山预定早饭。

“楼上303，记得送早饭...对，大概半个小时后。”

平不凡出去打完电话后，便收拾书包去上学，他把手插在兜儿里，发现袋子有个硬硬的卡片，抽出来一看——

是昨天的地铁卡。

一想到这个，平不凡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他到现在还没发忘记昨天那种被拖到人群中，几乎被吞噬殆尽的窒息感。

他把地铁卡折成两半，扔到垃圾桶里。

去你的地铁。

老子以后都打车。

“您好，平不凡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我看您这边情绪挺不好的，有什么握能帮您的吗？”

平不凡的身后传来声音，转头一看，竟然是那个小护士赵柔柔。

诶，她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小护士冲他笑得贼甜。

“我...我没事儿，就是去上学。”平不凡挠了挠头，口齿不清，说话跟含在嘴里似的。

“好，那我给您叫车。”

“不用...”平不凡话音未落，那小护士就已经冲出去了。

这么热情...这医院的服务态度也太好了吧。

还管叫车的。

平不凡走到门外的时候，车子已经到了，停落在大门外，他先跟小护士道谢，再上了车后座。

是个男司机，个头儿不大。

平不凡松了口气，等会儿如果出事他应该能打得过...与此同时，他的脑子里不禁回想起昨天古心从地铁上跳下来的情景。

贼帅。

出租车开始启动，平不凡坐在后椅上压低自己的鸭舌帽，他看向车子的后视镜，发现那小护士还站在原地，一直目视着车子离开。

平不凡觉得怪怪的，这小护士看他的眼神...好像跟上次在电梯里不一样了。

倒是更像地铁里那群人的眼神...那种猎人找到猎物的感觉。

平不凡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到了学校后，平不凡先去上课，昨天晚上跟林兮约好了今天上完课之后去社团报道，这心里还有点儿紧张。

他好久没玩儿射击了。

自从高三一模完了之后，那个教室就被封了，里面的设备也都被收走，当时平不凡还沮丧了好长时间。

上课铃一想，平不凡够起脑袋，发现不是美女老师，还是那个光头，焉巴巴地又低下头。

“同学们，今天这堂课我们来复习人类飞行的十大注意事项，请大家记得认真做笔记，到时候实践课上我会让课代表收取大家的笔记上来批改。”

“首先，让我们来看看第一章，飞行的时候千万不能心思杂乱——如果你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很容易出现能力紊乱，最终酿成大祸。

“同学们千万不要不把这个当回事儿，像我们学校前几年有一位非常优秀的学生，因为家里父母离婚了，那天飞行实践课上情绪十分激动，最后中途能力失控，从几千米的高空摔下来，年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同学们纷纷发出唏嘘声。

太可惜了。

平不凡用圆珠笔在课本上画上笔记...这也太可怕了，几千米摔下来，得直接变成血泥了吧。

话说，原来这学校竟然有实践课这个东西，到时候真得飞？

平不凡用手指扣了扣桌角磨损的木屑，到时候他估计只能给大家表演一个什么叫做金鸡独立。

下课铃一响，平不凡掐着时间跑到人文楼，他记得林兮跟他说射箭社团的号码是A103来着，他在一楼走了半天，愣是没找到这个房牌号。

只找到了个103，推开门后，就是个办公室，里面一个秃头老师趴在桌子上在睡觉。

平不凡把门带上。

这个A103到底在哪里...等等...

难道是地下一楼？

平不凡找到思路，便去找楼梯口，这层楼大得跟皇宫城堡似的，平不凡途中遇到了三个楼梯口。

第一个楼梯口通往钢琴室，里面有人在排练钢琴，平不凡推开门的时候，所有人都齐刷刷看向他。

平不凡立马道歉走开。

“对不住，走错了。”

走下第二个楼梯口，底下全部都是各种水、电还有中央处理房间，排风扇在底下“咯噔咯噔”得吹，铁门紧闭，平不凡莫名觉得像是恐怖电影里面的场景，立马离开了。

到了第三个楼梯口，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里面一群人对着桌子打乒乓球，半空中那小球飞来飞去，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平不凡再次关上门。

他妈的那A103到底在哪儿？他转过头，重新往上爬...早知道问林兮要个微信什么的。

说林兮，林兮到。

林兮从楼道那头跑过来，似乎还在喘气，“我找了你很久，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你再晚出现个几秒钟，我说不定就走了。”平不凡气不打一处来，“你们那个射箭社团到底在哪儿啊？”

“我带你去。”林兮恢复成平常那个凉薄的样子，“跟我来。”

平不凡跟在林兮后面左转右拐的，终于在一楼的尽头找到一扇门，上面铁锈斑斑。

林兮伸出手“吱呀”打开门。

平不凡一挑眉，挥了挥手，怎么全是灰尘。“咳咳咳”

“你先走。”林兮避开身体，露出黑通通的洞口。

里面怎么连个灯都没有。

“是要往底下走吗？”平不凡怪性思维地认为这是个楼梯口。

“是。”

平不凡没思索，直接踏出脚往门里走，一脚下去——

空的！

根本来不及思考，平不凡如同一个麻袋一样失去重心，直直地掉下去，掺和着灰尘铺面而来。

“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