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关小朋友，那我们去坐摩天轮吧。”

摩天轮映照在彩灯之中,检票的几个小哥穿着高加索风格的衣服。

登上摩天轮后,一眼望去,山头隐隐绰绰在夜色中展露而出，摩天舱里弥漫着一股茶饼的味道。

游乐场的阔叶树上挂满了灯泡，闪发五彩缤纷的光亮。

“我想给你看个东西。”关心兑说道。

“什么？”

平不凡被窗外的夜景所吸引,眼中倒映一片五彩斑斓。

关心兑站起身，走到平不凡的身后，他摘下自己头上的头箍,伸出手,手指的方向对准游乐场那头的山——

摩天轮缓缓上升,直至最高空。

平不凡睁大眼睛，为自己眼前的景象感到不可置信。

人人都说一觉扬州梦，说曾向,这一眼,平不凡就好像进了某个不切实际的春秋大梦。

游乐场里所有的人都消失不见,彩灯全都变成白炽色,照得整个场地如同白天般明亮。

而山的那头，竟然升腾起阵阵黑色的火焰,从最远处的天际蔓延到摩天轮之前，在白炽光的中央炸裂成一朵朵黑色的烟花。

摩天轮的大门被打开，漫天洒下金粉，黑色的咒符组成一级级台阶。

平不凡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几步。

这...

“这是我的火焰。”关心兑撑开摩天轮的门,走下黑符组成的台阶，他朝平不凡伸出手，“随我来。”

在台阶尽头，一朵盛大的黑火正在‘劈里啪啦’燃烧，如同3D动画里才会出现的究极场面。

平不凡目瞪口呆，他握住关心兑的手，一步步走下，每一步，黑腹上就会迸溅出一朵黑色的火焰。

“我想把我的火焰给你。”关心兑看向平不凡，“关家的火焰本体就这是朵盛大的黑火，如果你愿意接受它，就请走进去。”

平不凡处于一种木愣愣的状态之中。

他抬起头，看向这朵比他整个人还要巨大的火焰。

他伸出手，触碰那多炙热的火焰，想象之中灼热的疼痛没有来临，反之，一股如水般的温柔包裹住他。

平不凡转过头朝关心兑点头，“谢谢。”

而后，他转身走入火焰之中。

温暖的黑色袭入视野，他在水流般的云雾中飘扬，最终划入白雾之中的竹林。

平不凡第一眼就认出了这片竹林——

就是关公馆门外那片绵延不断的竹林。

“咿咿呀呀——”

竹林的正中央，传来唱戏的声音，他拨开竹叶向前走，发现那里正搭着高台，一群粉面人绕着圈高声唱戏。

“圣人无常师，关家有自在！”那些人的嗓尾拉得老长。

圈的正中央有一个浑身紫帛的木偶，通体贴满黑符，两只无神的眼睛露在外面。

平不凡眨了眼睛，他有种错觉，那个木偶似乎朝他这个方向转动眼珠子。

“泼牛血！”

随着戏子的高喊，着白衣的壮汉高举木桶，霍然得血浆倒落在木偶的身上。

木偶身上的黑符不仅没有被冲走，反而在血流中发出金色的光亮。

平不凡专心致志地看着木偶。

那木偶竟然在发出吼叫声。

里面是套着个人吗？

一个成年男人！

“恭送关家二十七代少主驾鹤东去，家主迭换，关家生生不息，去罢！有始有终，有去有来。”随着吟喝声越来越大，木偶的震颤也越来越剧烈。

“圣人无常师，关家有自在！”

随着这一句‘在’，木偶凭空而起，而打竹林之上，也传来一声破空之响——平不凡抬起头。

一把通体玄黑的剑腾空而来，悬在木偶的上方

记忆如同电流般击中平不凡…是第一次在关公馆里撞见的那把轩辕剑。

木偶站在轩辕剑的正下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宿命。

不会吧。

一个诡异的想法涌上平不的心头。

不会吧！

脚先行于脑，平不凡跑起来，伸长手想要去拽住那个木偶。

但轩辕剑的速度显然比他快多了，玄光一闪，竹叶扑朔而下，铺夫盖地——

剑朔然插向木偶胸膛的正中央。

平不凡愣愣地看着这一切。

这到底什么鬼

成年人大小的木偶胸中长剑，“扑通“向后倒去，鲜红的血蔓延，沾染满地的竹叶。

木偶被从中截成两半，上半段如同皮球泄气般逐渐空洞，而下半段却逐渐充盈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涌动。

场景过于限量级，平不凡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人群环绕破碎的木偶，大声地唱戏。

“噗呲”

木偶袋子里伸出一只手，将布帛划破。

平不凡探出头——

“噗呲”“噗呲”

木偶完全被从里面撕裂，所有人都低下头，虔诚地等待。

这里面爬出来的不会就是他们嘴中的“第二十八代始祖”吧？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

从木偶里爬出来的，竟然是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孩儿，全身是血。

见到小孩儿出来后，人群发出欢呼声，他们用黑色的布帛包裹住小孩儿，擦拭他浑身的血。

平不凡怀疑自己刚刚看的是整蛊节目的魔术秀或者是什么大变活人的奇异手段。

刚刚木偶里面的明明是一个成年男人，怎么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小男孩儿!

“哥哥。“

被人群簇拥的小男孩儿似乎在呼唤他。

平不凡转过身，那男孩儿果然在盯着他。

“嗯，你能看见我”平不凡反问道。

“哥哥，”小男孩儿答非所问，“你从哪里出生？”

“我从哪里出生…”平不凡一头雾水，“我当然从我妈的肚子里出生，虽然她…”

“我没有父母。”小男孩儿径直打断平不凡的话，“我从竹林里来，从那里出生。”

小男孩儿指向破碎的木偶。

“是…我看到了。”平不凡咽了口水，重新转回头望向男孩儿——

仆人们已经把他脸上的血擦拭干净，露出原来的面容。

“关、关”平不凡睁大眼睛，惊讶到口齿不清，“关心兑”

这个小男孩儿，完全就是关心兑的模样!

*

当平不凡认出关心兑之后，小男孩儿的脸上浮现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小男孩儿伸出手——

水流涌动，竹叶一片一片落下，平不凡的周身上扬起盛大的黑色火焰。

温暖涌入平不凡的身体，他的视野逐渐被黑色充斥，小男孩儿的笑容渐渐斑驳，新鲜的空气涌入。

“你回来了。”

平不凡又回到了起初的黑符台阶。

关心兑拉住平不凡手，往台阶上走。

“关总，我刚刚在火焰里见到你小时候了。”

“我知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没跟我说？”平不凡想起了之遗产公证的事儿。

见证过刚刚关家换代仪式之后，他总觉得关心兑似乎…似乎马上也要走了。

两人回到摩天轮中，黑符化为齑粉飘扬向天空，白炽色的光亮再次变成原来的彩色。

人群再次出现在夜色之中，静止的时间重新流动。

摩天轮开始往下转动。

“你记得上次我救下你后，你答应我的事吗？”

平不凡点头，“我知道，你说的是赵柔柔那事儿，我问你要不要报答你说不需要，只要我答应你做三件事。”

“是。”关心兑点头，意外地没有将视线转向平不凡，而是不自在地投向苍茫的夜色。“我现在可以说我的愿望了吗？”

“当然。”平不凡用双手撑住下巴。

“第一件事...接受我的火焰，这一点你已经做到了...”

“第二件事...陪我进行关家交接仪式，到时候你只需要站在竹林之外就好。”

“交接仪式？什么仪式？”

“第三件事。”关心兑答非所问，他垂下眼眸。

“接受我的遗产。”

平不凡倒抽了一口气。

他就知道...

脑海中有一根线戛然而断，思绪如同棉絮般乱飞。

也就在此时，摩天轮停止转动，工作人员喊着“闭馆”的声音让他们下去。

平不凡的眼睛在黑夜中转动。

他看向自己怀中的小白猫，果不其然，那里多了一圈黑色的绒毛，显眼至极。

关心兑对平不凡的沉默似乎不怎么在意，两个人一同走在寂静的夜色中，随着人群往外走。

“喵呜”小白猫晃动尾巴，“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没事儿。”平不凡的眼中不明的情绪翻滚，“我就是在想...是不是有人在整我，这一切，就像是...”

太诡异了，他每得到一个火焰，就会有一个男配离开，或是死去。

就像故意让他永远地铭记这些人。

按照常理说，压根儿不可能这样。

虽然《汤姆苏和七个男人》压根儿也没有什么常理...但是，这一切，实在是太巧了。

平不凡走在关心兑的身后，开始观察他走路的模样。

他又低下头，直勾勾地盯向小白猫绿幽幽的眼睛。

来到这个世界大概一个月的时间，如果把第一天到今天认真缕一缕，他好像一直都在被这小白猫牵着鼻子走。

他选择无条件地相信小白猫，而这个世界的走向确实如同小白猫口中的走向而进行。

但是——

作为一个读者，秦冬至会不会记得太清楚了？

或许是关心兑刚刚说的事情太过于震撼性，反倒是打通了平不凡脑海中某些堵塞的想法。

车子停在游乐园门外，管家下车打开车门，让他们两个人上去。

平不凡抱着小白猫坐在车角，蜷缩着身子，不再言语。

夜色摇曳，彩灯摇晃，车子颠簸，一直颠簸到关公馆的门口。

平不凡的眼中，倒映出那片葱葱郁郁的竹林。

下车后，平不凡突然开口。

“关心兑。”

走在前面的关心兑回头，“嗯？”西装挺拔，他就站在夜色中，却如同入了画。

“你知道王境泽吗？”

“嗯，我知道，虽然是偶尔，但我也会看B站，怎么了？“

“没什么事儿，就是问问。“得到肯定回复的平不凡单手插兜，眼中闪过不明的光亮，他越过关心兑走到前面去，“别愣着啊，快点回去休息啊！“

这回，一头雾水的，换成了关心兑和小白猫。

*

关家的替换仪式定在了阴历六月二十八，也就是暑假的阳历七月八日。

醒来后，平不凡拉开百叶窗，如同天气预报所说，七月八日是个艳阳天，他朝下望去——

仆人们纷纷换上了黑白色的戏服，在关家馆里忙忙碌碌地穿梭，他们的胸口都绣着一个‘关’字。

半空中一股烟灰味，从关家馆的最深处到最外面的竹林，都铺满了黑符，人们便走在这黑符之上。

收拾完自己后，平不凡从书包里掏出皱巴巴的鸭舌帽戴上，按照和关心兑的约定那般走到竹林之外。

大概等了三十分钟后，身后响起丝竹声，一群管家仆人们脸上画彩，簇拥着一个轿子往外走。

轿子的正中央，坐着个成年人大小的木偶，通体黑符，只露出两个麻木的眼睛。

“关心兑。“平不凡轻轻喊道。

那两只眼睛似乎在转动。

仆人们抬着轿子往竹林深处走去，丝竹声逐渐剥离，他们越来越靠近高台。

平不凡咬了咬下唇，最终坐在竹林之外的长椅上，他烦躁地把鸭舌帽摘下，转了个方向重新戴上。

也许…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看见关心兑。

但也许…

平不凡不能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想是不是对的，他看向脚底下打瞌睡的小白猫。

万一是错的，那关心兑就真的是，永远…永远地消失了。

“圣人无常师，关家有自在！”那些人的嗓尾拉得老长。

听到这声音后，平不凡如同触电般站起来。

他转过身，在一秒钟的迟疑后，最终冲向了竹林。

不管了！

不管真相是什么！

他奔跑起来的同时，半空中那道轩辕剑也破空而来，发出尖锐的鸣叫声。

“关心兑！”

木偶站起身，麻木地走到轩辕剑的正下方。

“关心兑，你快跑啊！”

平不凡用尽全身的气力奔跑向高台，小腿肌肉收缩到极限——

他跑向高台，却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反弹回来，抛掷高空。

而那轩辕剑，如同宿命一般，划入了木偶的身体之中。

那一刻，四周张扬起绵延不断的黑符，它们飘扬而上，密集到遮蔽天日。

竹林上空，尽是黑火。

“将军！你看，后面有一个人在追！”

霎那之间，平不凡又回到了上次的那个营帐之处，篝火旁的残兵残将趴在地上。

而关心兑的先祖——也正是哪个傻子，却是拿起营帐之中的旗子，追赶了上去。

平不凡依然还在先祖的身体里，但是已经失去了掌控身体的能力，他完全是机械性地执行者先祖的意识。

他拿着旗子，不停地奔跑，在千人之后用力飞奔，抄近路越上高谷。

曹军的军马浩浩汤汤地也在往山谷上走，不过因为人马众多，走得慢了许多。

竹林之中的降军们不解地抬起头。

“你们看，傻子到底在干什么呢，他跑曹军那儿干什么去？”

“我要是知道他怎么想，我不就成傻子了么。”

‘先祖’带动着平不凡不停地奔跑，他呛了好几口风。

就算是体育高考的时候，平不凡也没跑这么快过。

话说..他怎么又回到了这个地方？是因为黑符吗？

颠颠簸簸，他终于爬上了小山坡的高处，那里有一个亭子。

亭子的周围，插满‘蜀’的旗帜。

先祖掏出自己怀中的战旗，上面也绣着金黄的‘蜀’字样。

平不凡这算是搞明白了，曹军之所以要来这山谷，大抵也是要把新的‘魏’旗换上来，以表占领这片疆域。

可是，先祖站在这里，是要干什么？

陆续翻上山谷的曹军也发现了他，纷纷吼叫道，“山头上何人，可是蜀军？”

“是、是蜀家军。”

这还是平不凡第一次听到先祖他老人家自己说话，没曾想，还是个结巴。

底下几个喊话的曹军笑出声来。

“哈哈哈，一个结巴罢了，快快来投降！”

先祖掏出战旗，慌慌张张地将旗面展平。

平不凡在他地身体里干着急，快点儿投降，他才好出去。

关心兑...

“你在干什么？”底下的曹军看得好笑，也不往前，就如同观赏跳梁小丑般看着先祖笨拙的动作。

先祖最终手忙脚乱地把旗帜铺开，在风中舒展而开，先祖抹了一把自己的鼻子，抹出一把血。

他赶忙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握住旗杆。

先祖高抬起胳膊，竟然在千人曹军面前挥舞起战旗。

“不、不投降。”

曹军的眼神逐渐严肃，审视地望向他。

“蜀军小儿，你当真不投降，你们的主公可早就将皇城相让，你这样又是何意义？！”

“不、不投降。”先祖用力举直自己手中地旗子，鲜艳整洁的旗帜和他全身的破碎稀烂的衣服形成鲜明的对比，“就算是整个蜀军只剩下我一个人也不投降。”

“不要管这个傻子，我们直接上去好了。”

“不、不准上来。”先祖拿起地上的断剑，指向他们，“不准上来。”

曹军已然是不耐烦，最前面的步兵纷纷举起自己手中的箭，对准他。

将军坐立在马上，举起手中的长剑，向前倾斜，做出一个前进的手势。

浩浩汤汤的军队向山谷上袭来，完全没有把先祖放在眼里。

“快跑啊！傻子！快跑啊！”平不凡在他的身体里焦急地大喊。

先祖是跑起来了，但却是举起旗子往山谷下跑去。

绣着‘蜀’家军的旗子在风中舒展而开。

第一支箭插入先祖的胸膛里，他如同皮球般往后滑稽地弹了一下。

平不凡虽然感受不到痛苦，但眼前也是一片血色。

先祖用力地咳嗽了一声，但完全没有停止脚步，继续用力地挥舞自己手中的旗子。

“我关家，世世代代，守大蜀土地，绝不言降！”

第二支箭、第三支箭、第四支箭...

先祖如同被射得如同一个刺猬，他显然不是什么战神，无法以一人抵挡千人军马。

马上的将军一个飞剑，正中他的胸膛，先祖整个人被冲击到半空中，而后连人带旗子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砰嗵”一声，平不凡听着都疼，他已经说不出话来。

这人为什么执着啊，明明只是一个后厨里的伙夫...

“我、我关家。”先祖躺在地上，胸膛早就破开，从中汩汩不断流出鲜血，他挣扎着拽住地上的旗子，跪在地上也要把蜀军地旗子堂堂正正地立直。

“我关家...世世代代...守、守大蜀水土...绝、绝不言败。”

说完这句话，时空仿若静止，汹涌而来的曹军定在原处，飘落在半空的竹叶也静止，跪在的地上的原地的先祖灰败地垂下头，失去最后一点生息。

唯一鲜艳着而摇动的，是那绣着‘蜀’的旗子。

叫杀声褪色，而戏曲声渲染而来。

“恭迎——二十九代关家少主。”

平不凡发现自己坐在竹林之上，而仆人们从那碎成两截的木偶之下捧出一个少年。

来迟了。

喜庆的戏曲声越来越大，人群中发出欢呼声。

平不凡用力砸向竹林的土地，躺在地上，摘下自己头上的鸭舌帽，盖在自己的脸上，遮挡住脸上湿漉漉的液体。

操他妈的黑符咒

过了不知道多久，有个微弱的脚步声在他身旁响起。

“哥哥。”

小男孩儿掀起平不凡脸上的鸭舌帽，递给他一张黑符。“这是二十八代让我带给你的。”

平不凡愣愣地接过黑符，发现上面有字。

小男孩儿跟关心兑长得有半分像。

“这是关家的反话符咒，只能写谎话。”小男孩儿沉稳地留下这句话后，便在人群的簇拥下走出竹林。

平不凡展开符咒，上面写着两句话。

第一句——我是关心兑。

第二句——我不喜欢你。

*

平不凡把符咒捏成一团，塞入自己的裤兜里，面无表情。

‘我是关心兑’？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的猜想对了一半。

平不凡烦躁地走出竹林，走出公路，来到人烟繁华的大街。

头一次，他觉得自己离真相这么近。

“呜呼！”

好几个小男孩儿小女孩儿从他的面前滑着滑板路过。

关心兑...

林兮...

原山有...

平不凡费尽心思地思考这几个人之间的联系和共通点。

这时，一个小男孩儿撞到他的后背，滑板“咯噔”摔翻。

“对不住啊哥哥！”

小男孩儿拍了拍屁股，从地上爬起来。

“没事儿。”平不凡帮着他拿起滑板。

小男孩儿伸出手，想要拿回他的滑板。

“等等...”平不凡收回手，问道，“你知道王境泽吗？”

“王境泽，谁？”小男孩儿一脸疑惑。

“那你知道B站吗，Bilibili”

“哥哥，你说错了吧，我们哪儿有什么B站，明明是C站，Cilicili，就是用来看短视频和二次元的那个！”

小男孩儿接过自己的滑板。

平不凡却是愣在了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