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思归

初雁思归北。

思归是沈雁初的字。

给沈雁初起名,这是沈雁初母亲争取到的唯一的权利。这还是因为沈侯爷心里完全没有沈雁初,甚至都没随秋字。

原著里萧煜对沈雁初清算的时候,喊的也是沈雁初的字。

所以萧煜冷不丁一喊思归,沈初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感觉下一秒就要被人扔进荷花池里似的。等这一阵心悸过去,才反应过来萧煜到底说了什么。

“亵……亵裤?”一想到亵裤沈初脸上有点发烧,他那日是怕留下证据所以才拿走了亵裤,他也不知道那是萧煜的亵裤!怎么听他这么一说,好像自己故意去偷的似的。“那衣裳上沾了毒/药,我早早便扔了。”

“是吗?”萧煜的眼神暗沉,里边意味不明的情绪汹涌澎湃,表面上却风平浪静。

这么看来,毒/药确实是藏在他的床上,小禄子说的应该不是假的。还有一种可能,便是有人指示沈雁初把东西藏在他床下,而这种可能性不大,萧煜还是偏向面前的人是想救他。

“毕竟亵裤是贴身之物,我只是怕随意丢了会惹事,不过既然思归已经丢了它,我也不去再寻了。”萧煜微微一笑。

平日里萧煜很少会笑,这突然一笑反而有种祸国殃民的味道。

“不过那一日思归睡在延庆宫的时候,亵裤沾了血污,小禄子拿去洗了,不知你……”萧煜的话故意说了一半。

这回沈初的脸算是彻底红透了。他说怎么那一日回去他没穿亵裤,难道被抬回去的时候是露着屁股回去的?那不是遇到的所有人都看了他的屁股?

“你扔了便是,我的……我的亵裤又无标记,你随意处置便是。”沈初一想到自己亵裤居然在男主手里就感到头疼,亵裤两个字声音小到几不可闻。

只有低着头红着脸,盼着萧煜能赶紧放他离开。

“那日思归替我解围,我还未曾谢过思归,这便当做是我的一点心意。”萧煜走进静室里拿出来一个绸缎包袱,包袱缝隙里冒出来白色的绒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文雅动听,低低的仿佛就在耳边。

沈初接过包袱,往里稍微看了一眼,里边是一件上好的兔毛斗篷,又白又软,穿上定然很暖和。

男主这是开窍了?沈初诧异的在心里想,他刷好感度有了显著性成果?不管怎么说都是男主送的,他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便大方的接受了。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闻风阁了。”沈初重新拎上点心盒子,低头向萧煜行了礼。

这一次萧煜没有阻拦,而是任沈初离开了。

待沈初下楼离开的时候,萧煜回到了静室里,在敞开的窗户旁望着沈初离开的背影发呆了许久。

他以亵裤的事情试探,这个沈雁初一丝漏洞都不曾有,反应很正常,毫无慌张。若真的是他做的,演技未免太好了。可如果不是沈雁初诬陷他,那沈雁初便是真的要帮他了。

敞开的窗户泄露进来一丝寒冷的北风,静室里的纱帘被吹得到处招摇。萧煜站在窗前,双手扶着窗框,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回到闻风阁的时候天已经微微有些发黑,送份例的太监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沈公子安好。”小太监随着沈初一起进屋,先是把手里的食盒放在了桌子上,另一个箱子是沈初该有的银炭份例。“后天乃是国宴,为了提前庆贺新年的,沈公子可记得一定要出席。”

“多谢公公提醒,我会记得的。”沈初行礼道谢,把东西留下再将小太监送出了门。

又是国宴,现在沈初一想到国宴就头疼,怎么想都觉得国宴上肯定没好事,却不能不去。沈初一边吃饭一边思考着人生大事——他的三个任务还没做。

替男主寻找夺嫡信念,他根本毫无头绪。现在他找不到萧煜身边谁最有分量,可以让他恢复夺嫡的信念。萧煜的生日还有十几天,也是完不成的。至于贺衍,暂时还接触不到。

心不在焉的吃完了饭,沈初扑到床铺上,拿出萧煜送的包袱来。包袱是墨蓝色的,上边绣着暗金色的花纹,拆开包袱,露出里边又白又软的兔毛斗篷。

把斗篷抖落开,里边还有一个相同料子的手笼。

看到手笼的一霎那,沈初心中微惊,最先想到的是萧煜是不是在试探他,毕竟他送的手笼出了问题。但是他也不能完全确定。

之前他为了做任务,背萧煜回宫,喂药同床,送手笼,还拿了萧煜的亵裤。这些萧煜一一都还给了他,这是他刚刚才意识到的。

萧煜在有意与他撇清楚。你做了什么,我便还给你什么,你待我好我便还你好,你待我不好我便还你不好,可真是个明白人。

可是他沈初偏偏是个执拗性子,你若是非要撇清,那我还非要缠着你不可。于是他高高兴兴的放弃不理会萧煜的计划,准备有空没空就去萧煜那里刷好感度。

沈初把包袱收拾到床下的抽屉里,准备等国宴的时候再穿。抽屉里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最上边便是萧煜那件亵裤。

这件亵裤是皇室专用的布料,柔软异常。沈初被打了三十板子之后赵总管又塞回了他的怀里,萧煜本来有无数次机会可以从他怀里拿走却没有拿走,导致现在还留在他手里。

想想萧煜手里还有他的亵裤,他就觉得他和萧煜是两个大变态。有交换信物的,有交换礼物的,但是没听说过交换亵裤的!

罢了,就这么放着吧。沈初想了想把东西扔回抽屉里。

然后做了一晚上偷内裤的噩梦。

殊不知此时,夜色深处里一个计划才刚刚成型。

肃王府。

“本王要的东西,你可准备好了?”肃王坐在书房里,饶有兴趣的看着跪在面前的人。

屋里只点了两盏灯,光线晦暗不明。

跪在肃王面前的是肃王府的管家,手里正端着一个托盘,里边有一包药粉。

“此物便是殿下要的东西,奴才已经安排好了,必定能让殿下心想事成。”管家说的信誓旦旦。

“好!若此事成了,必定重重有赏!”

得意的笑声透过窗户传到了房外,惊飞了树上的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