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也许是跑累了、哭累了,安宁撑不住困意,在简白愤怒摔门离开后就睡着了。
轻盈月光透过窗帘处的缝隙洒落屋内,像是一阵风拂过,窗边的风铃响起,继而,一个黑色身影站立在了床边。
借着床头台灯暗黄色的灯光,可以看到那双眼内一片阴霾,在凝视睡梦中少女的脸后才增添一丝柔情。
他微微弯腰,然后看见了少女紧蹙的眉,伸手轻抚开她紧蹙的眉。
待看见少女舒展开的眉后,他的嘴角咧出一丝笑。瞧,他的小安还是不讨厌他的。
淡薄月光倾泻在他清瘦的身影上,透过他纤长的睫毛,在他的眼下投影着一层暗色阴影。
他眼内的阴霾逐渐驱散而开,取而代之的是释海般的的深情。
他的指尖划过少女的眼,鼻,嘴。像是在描摹着少女的样子,这样,他就可以将她的样子烙印在心上。
他伸出右手为少女轻轻拨开黏在脸上的碎发。
一句话,浮现于脑海中。
左手属于恶魔,右手属于天使。
是啊!他永远生活在黑暗,唯有她是唯一的那一束光。
安宁突然感到自己的脸上有着阵阵凉意,像是什么冰凉的东西划过,不适的皱眉。
然后猛地睁开眼,却被那人伸手蒙住了眼。安宁下意识想要伸手打眼前这个人,可手上的绳子让她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小安……”
是简白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简白把手从安宁眼睛上拿开,又是一阵悉悉卒卒的声音,简白烦躁地扯开白色衬衫的上衣领,然后上床抱住安宁,把脸埋在她脖颈处,蹭了蹭,又伸出粉色的小舌舔了舔。
安宁满鼻腔全是刺鼻的酒味,他又偷偷跑去喝酒了。
她正打算扭头不看他,却被简白眼疾手快地制止,他动作温柔地把她拉到身下,一只手护住她微微鼓起的肚子。
他的眼睛充满着欲望,在一起那么久,她知道他想干什么。
“简白,别这样……医生说了……”
她话还没说完,简白就已经顶进来了,但是他没有深入,只是在浅浅地研磨。
“我知道……我不用力、也不动,你让我进去待一会儿...”简白将嘴唇贴到她的耳边,呵着热气。
第二天早上,安宁发现手上的绳子被解开了,只留下一道道紫红色的嘞痕,貌似还涂了些药膏,凉凉的,退间也没了粘腻腻的感觉。
“醒了?”
耳边传来沙哑而又有磁性的声音。
安宁心里一震,不敢看向简白,也不敢说话,心里有种莫名的心虚。
见安宁不回答他,简白也不生气,而是指指桌上的一碗粥:“诺,给你买的粥,还是温的,刷完牙再吃。”
刷完牙,安宁试着端起那一碗粥,但手腕处的伤让她承受不了碗的重量。
简白看了,放下手中的电脑,伸手拿过小碗,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傻瓜,笨手笨脚的,啊,张嘴。”
安宁听话地张开嘴巴。
简白笑笑:“不生气了吧?”
安宁低下头,踌躇地想着到底要不要问,纠结了许久,最终开口道:“能告诉我原因吗?”
“什么原因?”
“就是昨天……你知道的……”她说话的音调越来越低。
事实证明,不作死就不会死。
果不其然,昨天的事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他用力地把碗放在茶几上,茶几与碗的撞击声,让安宁冷汗直冒。
他生气了。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会儿。”简白起身,语气平静,和刚才那会儿截然不同。
简白离开后,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又是她一个人。
吃饱了睡,睡饱了吃。
这几天,安宁的生活规律大概就是这样,简白每晚都会回来陪她睡觉,早上等她起床后又离开。
安稳无聊的日子一直持续到这天夜里。
已经到了凌晨一点,简白还没有回来。
安宁看着墙壁上华丽的钟表,指针嘀嗒嘀嗒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无聊的时候看过一些恐怖片的情节像换灯片一样在她脑海里播放着,她紧紧裹紧身上的被子,祈祷着。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沉寂。
是简白回来了?!
安宁心下一喜,可转念一想,不对,简白是有钥匙的!根本不用敲门!
“谁啊?”安宁试探性问道。
“小安……开门……我是安陌……”
安陌?
安宁立即跑下床把门打开。
看到安宁后,安陌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扬起微笑,可怎么也掩饰不住他的虚弱。
安宁这才发现他的不对劲,把他的衣服稍微掀起,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狰狞的,像是用鞭子用力鞭打过的痕迹。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有,简白把你怎么了?”
“小安,不要问了,你快离开这,简白是个怪物,他简直是个疯子,你相信我,和我离开,好吗?”
安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也想离开,但简白会那么轻易放过她吗?
她再次看向安陌,他额角流着阵阵冷汗,眼睛里噙着泪水。
到底是心软,安宁愣了愣,终是点点头:“好。”
诺大的雨笼罩着这个城市,已是深夜,街道上人影稀疏。
他们已经成功从山上跑了下来,一路无碍让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
匆促逃亡的脚步踏进水洼内,溅起一阵水花,雨水混杂着泪水让安宁有些分辨不清,本就体力不好,再加上怀孕,安宁此刻已经累到喘不过气。
安宁拉住了安陌的袖子,他停住了步子,安宁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想要开口让他停下休息会,话还没说出口,没想到他便转过了身子。
“安陌,我害怕……我还是……”
安陌那双澄澈装完星光的眸子听到这话后竟被浓密的阴霾所湮没。
他说:“小安,我知道你累,可是,我们根本就没有停下来喘口气的机会,那个疯子,是不会放过我们的啊。”
他说着,双手搭上了安宁的双肩:“我知道你害怕,但请相信我,逃出这个城市后,等待我们的只会是光明。”
“安陌……”
“好了,小安,我们得继续前行了。”
没等安宁把话说完,他便拉着安宁继续跑了起来。
他们本以为前方会是光明,却没想到再次坠入深渊。
安陌拉着身后的安宁步步后退着,这是他末曾料到过的,简白会出现在前方,而他的身后却是逃出这地方的必经之路。
安宁看见那个站在路灯下的修长身影。
是那个自己既恨又爱的人,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人。
安陌或许是感受到了安宁的颤抖,他捏了捏安宁的手心,然后偏头对颤抖着的安宁说道:“别害怕,我会保护你。”
“简白,适可而止吧,你恶趣味的屠杀游戏该结束了。”
安陌对着不远处的简白说着,令安宁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也可以如此冷漠。
而站在路灯下的简白,却并未理会半分安陌的话,而是越过安陌,直勾勾的看着安宁。
“完了,完了,他不会放过我们的……”安宁慌乱的低下了头,那双眼,是她不敢对视的,她深知,只要和简白对视,便会沉沦于他那双深沉的眼,然后痛的只会是自己。
太沉痛的教训,让安宁长了记性,看清了一切,想要与狼共舞的人是自己。
最终被伤害欺骗的最惨的人却也是自己。
那样的心痛绝望安宁真的不想再次体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