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心神震荡
楚宣心神震荡,紫金玉石中的身体不住抖动,过了片刻,他再次睁开双眼,眼神不再悲悯淡然,双目赤红,有红丝和黑丝在眼眶中缠绕,就连紫金玉石中也掺杂了几根暴虐的红丝,不再纯净。
昔日鸿蒙界空灵大师座下,负有盛名的弟子道宣禅师,经人情冷暖,历世态悲凉,不再忠于佛道,在这一刻,一念成魔。
一个小男孩走在山间,哭哭泣泣的,看到地上闪过亮光,捡起了这块漂亮的玉石,拿在手里把玩。
楚宣感受了一番他的根骨,略满意。他之前渡化过不少夺舍的魔修,今日,轮到他自己了!
半日之后,一个小男孩从地上站起来,拍掉了在地上翻滚沾到的杂草。看了四周,找了方向向前走去。
苍凌戒备的看着这个走过来的,浑身阴测测的小男孩,感觉有点熟悉,但是他没见过他啊……
楚宣眼神冰冷看着这颗树,被他的枝叶捆住双手不能动弹的束缚感,在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伸出这少年的小手,用聚集的一丝灵气凝出小火苗,点燃它的枝叶。
“啊啊啊!别烧别烧……”
苍凌疯狂的抖动起来,树叶哗啦啦的往下掉,青色的果子不停摇晃,他也顾不得好不容易结出的果子会不会被晃掉了,这孩子怎么上来就用火烧他啊!
几片绿叶顺着楚宣的身体往下落,他突然收回了手中的火苗,那燃着的枝条被苍凌自己拍灭。
他退后两步,抬头仔细看了看这棵碧玄灵树,又看了看天空,想到了什么,说:“暂且饶过你。”
楚宣在大树周围找了找,尤其是躺过的地方,却怎么也没找到那根小草,那夺了他元阳的小妖修,早就化形出了山吧!
他握起拳头,看到脚下有两小片奇特的青草,和周围的草不同,它们的叶子上聚满了露水,夕阳挂在半山腰,不是早上,更没下过雨。
他没有在意,俯身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白色丝帕,闭上眼嗅了嗅,塞进胸口衣襟里。
苍凌看着他离开的小小背影,心头火起,却没法发泄,用力抖动树干,哗啦啦又掉下来好多叶子。
…………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醒来发现自己在一片草地上,动了动,看到了小小的肉手,“哇哇——”怎么变成了一个小娃娃?
苍凌!苍凌哥!苍凌不在附近,她也感觉不到身旁小草的情绪了。
“夫人慢点!”
有人!
“哇哇——”她大声叫着,希望能被人发现。
“宗斌,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是一个妇人的声音。
她叫的更大声了。
“娘,我听见了,好像是小娃娃在哭,在那边!”一个男孩子说。
不一会儿,她就看见一男一女,牵着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走了过来。那妇人扶着男子的手臂,长得优雅柔美,看到她就“哎呀”叫了一声。
“谁家的孩子扔到这了?还是个女孩子!”妇人惊喜道,“宗斌,我们就是来求一个女儿的,还没到寺里呢,菩萨就显灵了。”
她也不哭了,调皮的吐泡泡,看的那妇人直乐,更觉和这女娃娃有缘。
“夫人喜欢,就抱回去养吧。”妇人旁边身材健硕,长着一个鹰钩鼻的男子宠爱的说,鼻子给他俊美的长相添了一丝阴沉气质,做出宠溺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违和。
两夫妻身侧的小男孩也抬起下巴往妇人怀里看,崔安娴放低了她给儿子看:“昊儿,她做你妹妹好不好?”
“妹妹!”小男孩五官俊秀,身形笔直,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脸,她扭过头去不看他。
“昊儿别欺负妹妹!”崔安娴笑着说,她教训孩子也是轻声细语的。
“夫人,那咱们还去南山寺吗?”男子问道。
崔安娴妙目一转,瞪他一眼:“当然去,为什么不去,菩萨送了宝贝女儿来,我们当然要去磕头拜谢一番!”
她喜欢孩子,有了儿子便还想再要一个女儿,但生了儿子后身子受损,一直没能再怀上,就想着来这里的南山寺拜拜,听说很灵,没想还没到,在路上就捡了个女儿!
南山寺在半山腰上,寺庙外面只有一条曲折险要的小路,庙门上的牌匾不知经了多少年的风吹日晒,留下道道痕迹,她想,这真是一座高冷的古刹。
有小沙弥迎出来,道了一声佛号带他们一家三人进去,连宗斌心疼妻子抱着孩子累,主动把她抱了过去。她看着他有些阴沉的脸,总觉得下一刻就会把她扔下旁边的万丈悬崖,小手抓紧了他胸口衣襟,倒是逗得这男子发笑,继而抱紧了她。
庙里竟然还有几个人在,看模样是附近的山民,在佛祖金身前磕头跪拜,口中念念有词,偌大的大殿里只有这一尊佛祖体面些,其余两尊菩萨身上的彩漆都落了不少。
崔安娴进了寺庙就表情郑重,似朝圣般对着面前的佛珠双手合十弯了弯腰,然后去拜了旁边的送子观音,并念了一些希望合家欢乐之类的话。她倒不勉强连宗斌也拜,看的出来,男主人连宗斌并不信奉这些。
小儿子倒是被她按到了蒲团上,要他随她一样磕头。
把这大殿里的佛像都拜了一个遍,她才满意的站起来,问小沙弥可有斋饭。
小沙弥自是道了一声施主,带她去寺庙后院,看到他们一行四人,就打开了一个宽敞的房间,让他们稍作休息,斋饭马上就端上来。
走了很久的山路,他们都有些累了,吃了斋饭午睡片刻,才神清气爽的起来准备回家。
寺庙有点小,走的时候也要经过前方的大殿。大殿里站了一个留着长长白胡子的僧人,他身旁站着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一身灰白道袍,面白无须,气质儒雅若仙,她想,这应该是个正道人修。
崔安娴向那主持见过礼后就要离开。
“几位且等等!”中年男子说道。
“请问这位是?”崔安娴问。
“哦,这是老衲一个朋友,他或许是跟几位有缘法。”那主持笑着说。
那道袍男子瞅着连昊天看了半晌,连昊天浑然不惧,自小练武的他挺直了腰背,大大方方让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