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新后灵柔

春去秋来,转眼又是冬季,时间总蹭着每一个你不曾留意的间隙悄悄溜走。

如怜霜所愿,凤卿承娶了妻,那是一个温柔若水的姑娘,举止优雅,一派贵气。

可是怜霜心里一点都不好受,尽管她知道凤卿承是不堪群臣施压的委曲求全,尽管凤卿承承诺过此生绝不负她,可是她为什么还是那样的不安。

今夜,是他洞房花烛之时。

怜霜心情烦躁,散步的当儿不知不觉竟到了新房门外。

屋内灯火摇曳,是刺目的红。

“小姐。”蓝心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走吧。”敛去牙眼中微弱的疼痛,怜霜故作轻松。

这是她的选择,她又怎能责怪凤卿承。

怜霜正要离开之际,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怜霜惊愕的回头,看见的正是凤卿承那一张微醺的脸。

怜霜嘴唇动了动,话还未说出口便被凤卿承一扯,一个踉跄不偏不倚的跌进了他的怀中。

“别动。”凤卿承的手愈发的用力,将怜霜抱得更紧了一些,他的脸深深的埋入怜霜的颈窝,那细细的呼吸,透过怜霜的衣裳带着些微热气,软软的痒痒的。

“怎么了?”怜霜的手轻轻的搭在了凤卿承的背上。

“没什么。”良久,凤卿承才放开了她。

他对着她轻轻的微笑,但眼中却饱含疲倦。

怜霜的心在那一刻为凤卿承心疼了。

原来他并不比自己好受。

怜霜为方才的对凤卿承的埋怨和不信任感到愧疚自责。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只属于我们俩个的地方。”凤卿承神秘一笑,拉了怜霜的手在飞雪中奔跑起来。

那一刻,怜霜觉得雪好美,这是她在这一刻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她想说,新娘还在等着他。

她想说,要以大局着想。

她还想说。

可是手心的温度她舍不得放开。

那么就在肆意一次,今晚,是属于他们的。

“哇——好美。”满庭桃花,花瓣洋洋洒洒的落在她的肩上,头发上。

桃树的枝桠上挂着灯笼,烛火摇曳,景致别样的美好。

可分明已经是到了冬季,这些桃花怎么还能开得那样好。

看着怜霜一脸新奇的模样,凤卿承轻轻拉她入怀,“喜欢吗?”

“嗯,喜欢。”怜霜的心房暖暖的。

她想,如果时间就停止在这一刻,永远。

该有多好。

她渐渐明白,上苍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并不是让她去复仇,而是让她重新看清这个世界,看清身边的人,给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

那天晚上,怜霜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

她醒来的时候,凤卿承已经不在身旁。

只是她的肩头披着他的貂裘,暖暖的,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昨夜,他竟陪了她一夜,在新婚的日子。

怜霜的眼底染上了一抹暖暖的笑,凤卿承为了怕她多虑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她对他还有什么不信任的呢。

拍拍裙子上坠落的花瓣,怜霜从地上站了起来。

旁边的火堆还在燃着,微风一吹,火苗眼看着就要灭掉。

怜霜拉了拉身上的貂裘把自己裹得更紧了一些。

“啊嘁——”刚走出庭院,怜霜就听见门口蓝心的喷嚏声。

闻声,怜霜加快了步子,“你在外面守了一夜?”

看蓝心浑身瑟缩的站在墙角,怜霜诧异。

“嗯。”蓝心点点头,又一个喷嚏没能忍住。

真是个傻丫头。怜霜心头一动甚是怜惜。

“我们回去吧。”怜霜看了眼身后,耳畔响起昨夜他在耳畔的温言细语,脸忍不住就红了,心底满满的幸福似乎快要将她淹没。

承霜苑。

是他们两个的名字命名的。

幸福来得太突然,怜霜一边沉浸其中,一边忧心着,这会不会只是短暂的一瞬。

越是在乎的东西,她就越是患得患失。

怜霜回长宁宫的时候没有想到项灵柔会在。

看到怜霜项灵柔笑得很是温和。

“因为时辰还早所以过来坐坐,希望不会打扰。”项灵柔眼神温柔的望着怜霜,那张脸上过分柔和的曲线让怜霜感到不适。

她无法摸透眼前之人的心思。

“参见皇后。”怜霜盈盈的拜了一礼。

“快别,你也知道,他心里没有我。”项灵柔扶起怜霜,唇角露出一抹自嘲的微笑。

怜霜一愣,抬眼看着项灵柔竟不知能说些什么了。

“我知道他喜欢的人是你,也知道你们一路走来很不容易,我也曾有过这样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可是我的出生决定了我的姻缘,我没有选择。”项灵柔眼底有很深很深的忧伤。

“真是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你看起来很是亲切就忍不住多言了。”看着怜霜用一种疑惑的眼神望着自己,项灵柔的脸上露出一抹歉意的微笑。

“无碍。”怜霜无从回应项灵柔的过分友好。

在之前,怜霜想过很多种与项灵柔见面的可能,只是没有料到她对于政治婚姻竟如此从容,对于凤卿承在新婚之夜扔下她一人也无半点怨愤之意。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是她真的将一切看透彻了,还是只是在她的面前装着样子而别有用心。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项灵柔抬头看了看天色道。

临走前项灵柔眼神幽深的看了怜霜许久,“我很羡慕你们,但也真心的祝福你们。”

“小姐,这皇后娘娘未免也太过友好了吧。”或许是与怜霜一切经历太多,蓝心竟也怀疑项灵柔的别有用心。

“是啊。”怜霜若有所思,心中也分不清那人是真的善意还是逢场作戏。

新婚之夜凤卿承冷落了项灵柔之事闹到了朝堂之上,满朝臣子像唐僧一般没完没了的劝说让凤卿承很是不快。

于是早朝过后,他的脸色始终是阴沉沉的。

凤卿承来长宁宫,怜霜一眼就瞧出了端倪,“宇文景又像你发难了?”

凤卿承搂过怜霜,眉宇的愁绪要淡了些许。

“迟早,我会让宇文景再没有筹码威胁于我。”那一瞬,凤卿承的眼中满是凛冽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