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一般都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个定论虽然没有根据,但多半都会应验。
江折夜满脑子想着,我没问题我可以的,我永远是军姿最帅的那个男人!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不想发生的事终于还是来了!
内心瑟瑟发抖的他,尽量让自己的眼神坚定的看着前方,不去看那靠近他的教官。
杨教官就这么慢步接近了这个他,就像靠近幼崽的野兽,气势强大到有些骇人。
走到江折夜身边之后就跟对待其他同学如出一辙,带着茧子的大手去捏住那细白的手腕,用力往外拉。
结果并不让人意外,虽然江折夜在用力坚持,但在挣扎了几番之后,最终还是卸了力道,被教官给拉开了。
教官的劲很大,弄得人生疼。
杨教官放开了手,看着他道:“小伙子不错,还是能看出来你的决心,下次再用点力。”
江折夜揉搓着自己被捏痛了的手腕,看杨教官在夸奖他便挂上了笑容,“我知道了,下次会的!”
“知道就好,那现在去前面俯卧撑50个吧。”杨教官语气不改,对着一下子有些愣住了的人如此讲道。
“为什么啊,教官?”江折夜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被罚做俯卧撑,他好像也没做什么啊?
杨教官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似乎想让江折夜死的明白点道:“谁允许你在队伍里乱动了?别啰嗦,快去。”
被这么一提示的江折夜低头看了下自己还搭在手腕上的手,嘴角微微向下,有些难过于自己竟然是第一个被罚的。
其他人就算没夹紧裤缝被拉开了,也只是口头呵斥一句,到他这里就更严格了。早知道就不动手了。
有很多同学的视线都在看他,只能带着些不甘上去最前方开始做俯卧撑。
教官继续检查着,江折夜一个人在上面孤独且尴尬的与地心引力做对抗,绕是他一个厚脸皮也有些扛不住。
本来就缺乏运动的身体也在抗议,才做了十多个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感到无力了。
有些酸软的手臂无法支撑住身体,开始打颤发抖。
更让他难堪的是,有些高年级不用军训的学长正零散经过,时不时会打量他。
毕竟一个外形亮眼,加上做着起起伏伏的运动,自然会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这不是让江折夜最在意的,最在意的是经过的人群中那被几个人包围住的修长身影。
他穿着短袖白衬衣,卡其色九分西裤,露脚踝的皮鞋显得脚腕细瘦。正是顾墨。
顾墨在此时自然也发现了江折夜,他停止了与身边人的交谈,还顿住了脚步。
身边的人发现说话得不到回应,便顺着顾墨的视线看向那个硬撑的人,笑道:“我感觉他这抖的跟下一秒就要散架了似的,看着好心酸。”
就算在这炎热夏日,也自带一股冷意的顾墨淡淡道:“是啊,挺心酸的。走吧。”他的嘴角上扬的并不明显,难得有了笑意。
但这轻微的笑意还是被视力不错的江折夜捕捉到了,心中开始暗骂,竟然还敢笑他?等着吧,总有一天会让你再也笑不出来,哭着叫爷。
好不容易把50个撑完,江折夜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感到两条手臂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他更加讨厌起了军训,附带有些也不喜欢读书了起来。
因为军训期间必须得住校,江折夜也回不了家了。他只能试图跟顾兴学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尽量劝他让自己回顾家去。
却只能听见电话里传来对方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别给我丢脸,好好改变自己,有点顾家人的样子!”
看样子肯定对他更失望了些,江折夜结束电话放下手机后有些心累的叹了口气。
这种有些低落的状态持续到苏志回宿舍都还没好。
苏志本来是很开心的在告诉他,“我买的《苏菲的世界》到了!快看,封皮很漂亮。”
他是这么的兴致勃勃,但江折夜的反应仅仅是一掀眼皮,懒散地瞅了眼敷衍地嗯了一声。
“我跟你说,多看哲学对自己的心境会有帮助的,你如果想看我可以借给你看的。”看着不对劲的江折夜,他将书轻轻放在了书桌上之后才继续道:“你怎么了,为什么有点消沉?”
“不想军训,我想回家了。”江折夜也不打算跟他掩饰,憋在心底也烦闷。
苏志轻笑出声,从自己带回来的袋子里拿出一瓶冰冻过的苏打水,递给江折夜道:“别丧着一张脸了,你像之前那样多笑笑就熬过去了。反正也没几天了,这不是都训了三天了吗?”
江折夜接过之后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浮躁的心这才平静了一些,状态好了很多,笑道:“好,最后十几天!”
崩了的心态好了很多。
第二天又是一条好汉。
这么几天下来,天天暴晒,不少人皮肤都变得粗糙了,唯独江折夜这天生的白皮晒不黑,在人群之中就显眼了很多。
由于心态变得更好了些,他训练时的状态都更进步了,各种动作也更加标准了些。
于是逐渐开始得到了杨教官的好脸色,甚至还会把他当作标兵看待,让他给大家打样。
从一开始的不适到快结束的时候他竟然还有些不舍了,尤其是对待外表严厉内在温和的杨教官。
于是在最后一天,所有学生围坐成一个大圆圈,询问有没有人愿意上去表演一下的时候,江折夜最后一个压轴给大家唱了一首歌。
跟其他人唱的军歌不同,他比较擅长的是抒情歌。因此还专门回宿舍去拿了从顾家带来的,买成3万多精心珍藏的吉他。
温柔磁性的嗓音如同讲故事一样,将不舍的情绪从歌声中传达了出去。搭配上音色极好的吉他,相得益彰。
“……夏日夜空中点缀的繁星,勾连起了你的身影。妄图更加走近,你却已不在花树下,花瓣飘落了满地。”
随着最后一句歌词落地,没有人开口说话,被这动人的歌惊艳的久久不能回神。
会这么大反应更多的是因为,一开始谁也没对江折夜抱有期待,但越是这样,最后超出预期的表现才会更出色。
江折夜唱完之后,本来盘腿抱着吉他坐在地上的他慢慢站了起身,准备回归原位的他最后对教官说:“谢谢你这段时间的陪伴,这首歌是送给杨教官你的。”
然后在江折夜的注视下,杨教官瞬间红了眼眶。
“谢谢,我也没什么可以回报你的,不如教你一套军体拳再走吧。”杨教官除了眼眶,其他方面都很平静,他很认真地对江折夜道。
“说回报就太生疏了,您还是安心回部队去吧,哈哈。”江折夜摸着自己的后脖子,笑的勉强,着实是有些怕了。
这一夜的氛围很好,是军训近半个月来最轻松的一天。
江折夜的好心情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最后解散了之后他唇角的笑意都还没消失。
苏志过来问他:“那我们现在回宿舍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就要正式上课了,晚上还是早点睡比较好。”
“我去超市买点东西就回去,你先走吧。”江折夜指了指超市的方向。
两人就这么暂时分开了。
江折夜一个人走上了去超市的路,不过还没走几步就被人叫住了。
“江同学,等一下,我有点事情想告诉你。”叫住他的人很眼熟,是一起军训的人,但就是记不住名字。
江折夜闻言转身看他,扬起了礼貌性的笑容,问道:“请问是什么事情呢?”
男生身高将近一米九,长相英气,五官硬朗,一看就是经常运动的。
那人左右看了下,似乎是觉得人多眼杂道:“可以去那边的长椅上坐着聊吗?”
那个长椅位于一处僻静角落,上方的大树少说也有几十年树龄了,树冠就像□□更加增添了长椅的私密性。
对方这么神秘的样子勾起了江折夜的兴趣,反正去超市也不用着急,耽搁几分钟聊聊倒也没有关系。
这么想着就与那人一同去了长椅坐下。
“我的名字叫做常奇文,这还是第一次跟你聊天呢。”常奇文笑容很开心,显得有些热情,也收起了自己本身就有的攻击性。
摸不着头脑的江折夜对比起来就冷淡了许多,他嗯了一声之后道:“所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吗?”
常奇文显得有些紧张了,随后放松直视江折夜,带着些深情缓缓道:“其实这十多天军训下来,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
江折夜内心升起了不妙的预感,他怎么觉得这话说的跟着变态一样,还一直盯着他看?难道……
树上有片黄色的树叶飘了下来,掉到了常奇文的头顶上,但常奇文浑然不在意,继续说:“我只是想告诉你……”
“如果你单身的话,我们或许可以交往试试看。其实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被你深深的打动了心房,直到你刚才唱歌的时候才下定了决心,我非你不可。或许你不会相信,你是第一个让我辗转反侧每夜想念的人。”
常奇文说完就静静等待江折夜的回答,眼神充满了希冀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