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惊魂未定
“安夏,安夏。”
像是在地狱的沼泽地里走了一遭,原来危机来临时,第一反应也不是多么惊惧,渐渐清醒过后,反而很懵圈。
就像是睡了一觉。
半天找不回神。
“安夏。”
睁开眼,还是那顶耀眼的闪光灯。
映着灯光,看清面前的人。
是她眼花了吗,怎么看见封逸容顶着这张脸,表情如此慌张。
一点沉稳的劲也没了,抱着她,深邃的眼眸里,漆黑的不得了。
全是担心。
就连说话的嗓音也如是。
喊她的名字,似乎都带了一丝颤抖。
雨明明还在下,周遭全是哗啦啦的雨水声。
怎么没有一滴水淋到他脸上。
仰起头看了看,觉得连空气都是清新的。
原来是在拍打她的过程中,他将她口罩给摘了。
一顶大伞就罩在头顶。
是艾一,举着把伞,替他们挡住了风雨。
到这时,她才觉得真切。
心脏瞬间回血。
再忍不住了。
一把扑进封逸容的怀里,狠狠捶了他两下。
“你为什么又来的这么慢,呜呜呜,我差点要死了,我要死了!呜呜。”
心脏跳的巨快,真给吓死了。
这感觉,也太真实了。
有一瞬,她感觉自己真要死了。
窒息的感觉,呛了她嗓子,到现在,心还在天上。
趴在他怀里,默默哭了小半会。
嘤嘤的嗓音,连肺都给嘤出来了。
她不知道的是,就是这片刻的功夫,他蹲在地上,怀里抱着她,面上显映的,除却眉目间那层厚重的担忧外,眼里流的,更多的是抹嗜血的狠意。
戾气丛生。
怀里这人,还在哭。
趴在她肩膀,一颤又一颤。
“好了,没事,人已经走了,起来,别哭了,听话。”
好不容易才从他肩膀上拔出脑袋来,看见他的脸,就像吃了颗定心丸。
“呜呜,封逸容,吓死我了,都怪你,为什么要这个时候来,为什么要我来接你,到底是什么人,呜呜,有人要害我。”
“没事了,没事了。”
有事,有事,这分明就是有事。
“一定是沈慕禾,她上次想烧死我,这次,一定还是她!”
上次那把火。
顷刻,这人身上的气场就变了。
阴沉的吓人。
在她猝不及防之际,他微微弯了腰,起了身,双手用力,从地上将她抱了起来。
起来后,才发现那灯光是如此的亮眼。
亮的她都看不清他的脸。
眼角要掉不掉的泪珠,顺着眼线处,忽然,便滑落了下来。
晕了眼。
看见他的下颚,棱角分明,原来是这么的俊秀。
被他抱在怀里,呼吸也弱了两分,艾一渐渐举高伞,站在他二人身后。
场面定格在一瞬,安夏忘记了啜泣,只盯着他的脸看,看见他缓缓低下头来。
眼里暗的吓人。
“上次那把火,不是意外?”
艾一已经走了。
看样子,今晚封逸容是要在这边留宿。
安夏擦着头发,穿着她那件将露未露的丝绸睡衣,露出长腿,一边捋着头发,一边看向那边正在沙沙响的浴室。
闹剧结束,安夏收了心。
一直在观察着浴室的动静,直至,亲眼听到里头声音静了片刻,再然后,是开门的声音。
封逸容擦着头发,穿着白色浴袍,走了出来。
面上神色不好。
看着他朝这里走近,她手里,擦头发的动作,跟她的心脏一样。
慢了又慢。
封逸容的面相真不差,这样羞涩的画面,她被开水煮熟了。
不行了,如果接下来,某人真……
这可怎么办。
不行,她得给斯冰打电话。
“在想什么?”
“啊……”
听他说话,心脏又颤了颤,不是吓的,是惊的。
心悸的那种,好像小心思被戳穿,手里的毛巾,一点也没防备,直接从手上滑了出去。
实在是看的太入迷。
反应过来后,她准备弯腰去地上捡毛巾。
看到两只脚。
抬起头来,便听见他问话。
“浴袍哪里来的?”
“啊,我叫,斯冰准备的。”
“里面尺寸正好的那件也是?”
?!
他这个样子,配上这副表情。
搞半天,他不是在勾搭她,他是在怀疑她。
“这个嘛,这个,”这么快就被他拆穿了,“那我还不是想着你会过来住嘛,所以,就,特意准备了点可以用的衣服。”
“哦?”
他擦着头发,突然就坐到了她身边,背对着她而坐,撇过头来,发问。
“到底是什么情况下,这些衣服才可以派上用场……安夏,你捂什么耳朵?”
“啊,”她掀开一只耳朵,转过脸来,满脸通红,“我真不知道啊,都是斯……”
说是斯冰准备的,也太不像话了。
干脆甩开两只耳朵,大方承认。
“好吧,我是想过这样的场景,但很明显,今晚,”今晚这状况,喂,拜托,她真是说说而已,从来都是有贼心没贼胆啊,“咳,咳咳,今晚我受了惊吓,不行,我要早点睡。”
被他一把兜住。
连人带着毛巾,都拉进了他怀里。
眼神镇定。
望着她。
“这么早就睡觉?”
“嗯,嗯嗯呢。”
她疯狂点头。
眼神愈发稳重,从她那大眼里摸出点蛛丝马迹。
看来是好了,问她。
“现在不害怕了?”
“唔。”
只要你别那么奇怪,那决计是不害怕的。
眼神对视,似乎,从他那眼里看出了点诚恳。
这家伙,还真的是在关心她。
那也不枉费,她今晚受了这么大的惊吓。
作势就整理好了坐姿,与他面对面,盘腿坐好。
态度也表现诚恳。
“二爷,可是,我今晚被吓的这么厉害,万一有后遗症怎么办?”
他沉了神,不说话。
安夏再接再厉,把他的手拽过来,握在手心。
“所以,一定要抓到今晚那个犯罪的恶人,抓不到他,我绝对睡不着觉,想想就要做噩梦了啊。”
半个小时后。
躺在大床上,睡的着呼,憨憨打着咕噜的,不是别人,正是前一刻说着睡不着觉的安夏本人。
夜晚安静,屋里一盏小灯亮着,封逸容站在她床头,看着她睡熟,手里却攥着杯香槟。
难能这间差破小的屋子,里面还有瓶勉强能入目的香槟酒。
喝点酒,眉头的烦心不减。
等着那边来电话。
趁着这会儿功夫,他观了观她这屋里的境况。
住惯了大别墅高宅院,现在跑到这来。
出不了三天。
这人,必能利索地收拾包滚回来。
一杯酒喝了一半,还差一口,这时,铃声响。
“封总,人查到了。”
次日。
安夏顶着灰桑的脸来见斯冰。
这状况,让斯冰不免浮想联翩。
“难道。”
真得手了?
“什么啊。”安夏脾气很不好。
“机会合适,月黑风高,该做的,不该做的。”
“去你的,你的大脑里,能不能装点正常的东西。”
看样子没得手。
“没得手,你怎么这副样子,脸这么黑。”
封逸容真是好做派。
到这边来,半点也不含糊。
“那是因为他,将我珍藏已久、准备拿去送人的那瓶香槟给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