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悠拿回手机，看向赫云深：“所以，就算你今天不来，我也有办法守住云氏。顺便报仇，所以赫先生，签字吧。”

赫云深从未觉得如此无力过。

点点就在他眼前，心却远到了天边。

他握紧双拳，青筋尽暴：“点点，我想把你囚禁。”

“你有病！”云悠脱口而出。

“你不让我赎罪，不让我靠近，我没有办法。点点，我赫云深什么都不怕，哪怕你要我为你爸妈偿命，我也甘之如饴，可你不能远离。”

赫云深盯着她，长指从她手中抽走离婚协议，“呲……”的一声响，离婚协议被撕成两半：“除非我死，否则你的配偶栏，永远不会换名字。”

他的眼眶逐渐猩红，他一把扔掉那些碎纸片，一臂直接禁锢住她的手腕，他说：“点点，我们回家。”

云悠意识到不对劲，赫云深似乎又犯病了。

“赫云深你醒醒。”

“走，车就在外面。”赫云深仿佛已经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他蛮横地捏紧她的手腕，声音和表情深情地溺人。

“赫云深！”

云悠根本挣脱不开，她直接被赫云深拖进车后座，他死死地抱住她，他的俊脸埋在她的脖颈间，指尖摩挲在她耳后的星型胎记上。

他的目光透过她的脸，灵魂似乎已经穿越到了过去。

他说：“点点，我说过等我长大了，我要回孤儿院接你的。”

“可是我怕你在孤儿院孤单，所以我拼命地想快点在赫家杀出一条血路。”

“我看见训练场上，同期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我就是踩着他们的尸体出的训练场。”

“可是等我终于能回去找你的时候，你不见了，只剩一场大火之后的灰烬。”

“那一刻，我好疼好疼，我在训练场待了三年，那三年我从没觉得疼过，可你死了，我活着也没意义了。”

“所以我也自焚，我要和你经历一样的痛苦，可是奶奶跪着求我，我活了下来……”

“你别说了！”云悠厉声制止，可喉咙处总归有些嘶哑：“赫云深，没意义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只要你不走，就再也不会错过。”

“你放过我吧。”

赫云深似乎自动屏蔽了她的诉求，他道：“开车，回家。”

“是。”秦毅一脚踩下油门。

回到别墅，赫云深直接搂着她进了主卧室。

“点点，你看，这些都是你。”赫云深指着墙壁上的素描画：“这是我想象中的你六岁的样子，这个是你七岁的样子，这是你八岁……这是你十八岁的样子。”

看见这些画，赫云深脸上竟显露出些许的幸福：“只不过，都是我想象的。我不知道你五岁之后长成了什么样，所以我只能每年稍微改动一些。可是我还是改错了，我的点点出落地这么漂亮了。”

云悠看着赫云深，这是她第一次从赫云深的眼睛里看见光。

说实话，她曾经无比羡慕赫云深爱着的那个女孩。

可现在真相出来，她只觉得沉重。

因为这份感情沾染了太多的血腥，已经无法再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