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傀儡学很好玩的哦,就像小学手工课捏粘土一样,只是材料不同。话说,夏目现在的学校还有让交粘土作业吗?”米诺恩带着夏目进了里间,一边随意问道。
里间已经被米诺恩提前清空,只有一个高大的书架,边上还有一个占据了半扇门宽、整扇门高的柜子,柜子上有一格格小抽屉,像是药房抓药的格子。
“这学期有交过一次,用粘土捏自画像,但是我手工不是很好,评分只有B。”夏目贵志有些好奇的看着米诺恩站在柜子前,拿起一个碟子,也不看格子上的标签,随意的拉开抽屉从中抓出一些材料。
“自画像?你学校还蛮有新意的。”米诺恩动作不停,却继续问着,“这份作业是在家里完成的,还是课堂上直接交的呢?”
此时,夏目贵志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了,他看向米诺恩,“是在家里完成的,猫咪老师还因此叫了我两天‘当世毕加索’。”
说起这件事,夏目贵志有些回想起当时的郁卒,他确实稍微缺少些艺术天分,但捏出来的粘土大头只是不像自己,至少五官是端正的,却被猫咪老师嘲笑了几天。
米诺恩听到这里笑了出来,“如果不是猫咪老师提前抹消掉上面的妖力,等到这份作业交到学校里,可能会产生真实的校园怪谈哦
——比如说,晚上十二点美术教室传来的诡异声音,大胆的学生进去查看,却看到美术教室里存放的某个粘土头像眨了眼睛,张着嘴像是要吞噬自己。”
米诺恩这么说着,伸出右手‘嗬’的比在夏目面前吓唬他。
夏目面上一白,“妖力?”
他不希望自己这份异于常人的力量给别人带来麻烦,虽然还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把妖力弄到粘土上的,但米诺恩先生所说的校园怪谈的场景,让他不由一阵后怕。
“夏目你的妖力,已经强大到能在造物时无意识将妖力附在物体上,”米诺恩随手将拿出来的材料碾碎,招呼着夏目坐在自己身边,“来试试,把这些材料融合在一起,随便捏个什么小东西。”
夏目蜷了蜷手指,他刚刚才被告知自己的妖力会造成麻烦,这时候自然会犹豫。
“别担心,现在你的仙女教母在对你进行教学指导,难道这点小情况我还应付不过来吗?”米诺恩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套法师袍,在夏目犹豫的时间里就换好了,“夏目,你要不要也来一套?”
他带着的法师袍都是没有品级的,要体现身份只用戴上徽章,面料也是由仙女教母族自产的,不算违背那群法师规定的品级制度。
“不用了。”夏目回过神来,看着米诺恩身上那套低调奢华的玄色暗纹法师袍,坚定的摇了摇头。
“诶……”被拒绝了,米诺恩有些失落。
不过米诺恩这么一打岔,夏目终于稳住心态,对着桌上那堆材料下手了。
他不知道这堆材料里都有什么,只能按照感觉来添加。
这个灰色的粉末加一点,这个应该是粘合剂?那也加一点。淡蓝色的看起来很清新,那也加一点……
米诺恩一手撑在桌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夏目瞎折腾。
和人类不同,仙女教母生来就有分辨生物材料的能力,也只有无生命的矿石要让他们费一点心力,所以仙女教母的选材向来极为准确,炼材失败往往只发生在仙女教母分心时。
可是人类却没有这样的能力,他也见过法师课堂上选错材料而炸锅的学生,甚至导师也可能因为没估算好材料中含有的能量,导致炼材失败。
但是夏目……
他可爱的、有天赋的契约者啊。
米诺恩轻笑出声,引得精神高度紧张的夏目看向他,生怕哪步做错了。
“抱歉,我打扰到你了。”米诺恩摆了摆手,他声音轻柔,眼神柔和的似乎能化成水,“你做得很好哦。”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夏目面上一热,稳了稳心神,继续将选好的材料融合在一起。
他不知道捏成什么东西好,就捏了个普普通通的小兔子,一个小团子上有两只耳朵,连兔子腿都没有。
最后为小兔子点上眼睛和嘴巴,夏目把成品放在桌子上,却突觉一阵无力,身体的疲软让他差点直接瘫在椅子上。
以往从来没有这种情况。
“这些材料不是普通人可以用的哦,它们会吸收制作者的力量,得到的力量越高,成品的品质就越好,如果制作者的力量连底线不够,甚至会被它们吸收掉生命力。”米诺恩解释道。
“米诺恩先生,这种事应该提前告诉我。”夏目瘫在椅子上,连控诉声都有气无力的。手上被米诺恩塞了一杯不知道是什么的饮料,他用上面带着的吸管喝了一口,味道不错,又多喝了几口。
米诺恩戳了戳桌子上的小兔子,掏出手机绕着它上下左右一通拍,“夏目做得很好呢,兔子表面很光滑,说明你的妖力输出十分平稳。品质也很不错,达到其中几种材料的上限。不过,这点可能是因为你还不会控制力量,处于被动输出状态,所以现在才会这么累哦。”
“夏目以后要多多练习控制力量哦,隔壁房间里放了一些计数的器材,会随机要求你输出多少力量,大概三四天后就能体会到不同力量的输出感觉。”
看米诺恩细致的点评和分析,夏目贵志紧张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达到米诺恩先生的要求,同时也更加安心,能有这么专业的老师指导自己。
“这一书架的书都是炼制材料相关的,走的时候带几本回房间看。”米诺恩还没忘记夏目贵志晚上是要和同学一起睡的,挑选了几本讲述基本材料的书放到桌子上。
夏目点了点头,正要说感谢的话,米诺恩突地伸了个懒腰。
银发妖怪打着哈欠,现在是他的午睡时间,“所以傀儡学我没什么好教你的啦!明天讲阵法哦。”
“诶!?我才刚开始接触傀儡学?”夏目震惊。
“已经做得很好了哦,比没天赋的人学了四五年还厉害呢。”米诺恩把兔子放在夏目手上,“现在你可以根据心里所想的,给它注入指令。”
夏目有些不知所措,这个小兔子刚刚手感还是软软的,现在竟然有些陶瓷的质感,坚硬且冰冰凉凉的。
“啊,就像人类的玩具,在玩具里塞进一个发声盒,一按动开关,玩具就能出声音一样,现在夏目你要做的,就是塞进这个‘发声盒’哦。”
米诺恩提示着,“还可以跟它说几小时后叫醒自己,相当于私人闹钟,就算是我,也不能提前把它关了。”
除非直接销毁这个小傀儡。
“……”他就知道自己的闹钟是被米诺恩先生关掉的。
想了想,夏目双手捧着这个小兔子,淡淡的妖力从他身上氤氲出来,又很快的收了回去。
米诺恩满意的点点头,虽然只做了一次傀儡,夏目似乎已经浅浅意识到怎么收放妖力了。
想必等合宿结束,他至少能从表面上伪装成普通人。有时候夏目被妖怪找麻烦,不是因为他不小心和妖怪对视,而是他身上的妖力被闻到了。
夏目不知道自己又被米诺恩赞许了,将指令注入后,睁开了眼睛,期待的看向手上的小兔子。
兔子一动不动,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就在夏目以为自己失败时,兔子震动了一下,细细弱弱的声音从它的肚子里传来,“你好,我是一只可以放很久的兔子,现在走丢了,希望你能爱惜我。”
“噗——”米诺恩笑出声来,这只兔子的声音虽然很小,但分明是夏目的声音。
夏目听着自己的声音从小兔子身体里传来,羞到满脸通红,却不知道该怎么改变它的声音。
“改变傀儡的声音很简单的哦,不过需要一些耐心。”米诺恩拍了拍夏目的头,点了点他放在桌子上的书,“还有一点,带走这只兔子要先学会封闭它,免得被灵体侵入。方法都在书上,要好好学习哦。”
“好的,米诺恩先生。”夏目点点头,对于米诺恩近乎放养式的教学没有任何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