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字迹
被叫到名字的藤蔓开心的晃了晃,紧接着又开了几朵花,看得出来它还挺喜欢这个名字的。
“行吧。”喻北珧把现场做好记录,尤其对露出的石门则进行了详细的拍照。
“关于这个……”喻北珧开了开口,把藤蔓的真实名字跳了过去,“藤蔓的资料我会返回给帝国的,审核通过后,藤蔓的名称会被恢复成原有的名字。”
好家伙?
祝南窗设想了一下那个名字出现在正规场合时候的情形,以及一堆人面不改色介绍它时候的样子,尴尬的转过了头。
以前起这个名字留那些字的时候,祝南窗光顾着别的了,根本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些东西会被传播到世界各地。
祝南窗犹豫着开口:“其实,蚀人藤也不算难听……”
刚刚还欢欣雀跃的藤蔓立刻蔫头耷脑趴在了祝南窗身边,用开着花的那几根枝丫绕着祝南窗转了好几圈,时不时轻轻蹭几下。
南北小可爱藤讨好意味十足,叶子都开始打卷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抱着祝南窗的大腿哭出来一样。
喻北珧看着祝南窗一脸纠结的样子,笑笑说:“既然有资料参考,那就要尊重过去的资料去申请试试。”
理确实是这么个理,手边的小藤已经晃晃悠悠甩掉了几朵迅速枯萎的花,自己要再继续坚持下去估计这小家伙能直接泪洒当场。
祝南窗摸了摸小藤刚开出来的淡紫色花,点点头:“喻元帅你说的对。”
反正也没人知道自己跟这个小世界的真实关系,就算自己说出去肯定还没人信呢。
爱叫什么叫什么吧,祝南窗也懒得管了。
眼看距离天亮也没有几个小时了,祝南窗结束直播准备睡觉。
石屋的门不知道何时已经关上,祝南窗暗中让小藤再次把石屋包裹起来,这样有它在外面,直接就杜绝了再有外人来打扰的可能。
石屋里的藤蔓很快消失去外面站岗,只留下几朵开的最好的小花放在了祝南窗掌心。
已经昏睡过去的邱酌被喻北珧放在了石屋的角落里,屋里剩余可以休息的地方,似乎只有那个看起来约莫两米宽的石床。
石床一头放着两个玉白的长条方块,中间部分带有弧度,上面刻有暗纹,看形状像是两个枕头。
喻北珧直接走到石床边:“这里能睡的就这张床了,这个应该是枕头吧?咱们两个一边一个赶紧睡吧。”
石床总共两米宽,各自守着边睡倒是也不会影响到对方。
“换一个。”祝南窗看着喻北珧手边的玉枕,“那个太硬了,你枕着这个睡吧。”
话说完,祝南窗已经从六个装备包里攒出了一个软绵绵的布包。
布包摸起来手感还可以,用来做枕头也是不错的。
“我还没睡过玉枕呢,刚好想体验一把。”喻北珧笑了笑,伸手轻轻按住面前的玉枕,根本没去看祝南窗弄的布包。
祝南窗按住玉枕另一端,目光直视喻北珧:“不,你不想。”
“怎么会?”喻北珧原本只是试探,现在是真的想跟祝南窗对着干了。
玉枕触手温热,跟他想象的冰凉触感截然不同。
尤其是在他摸上玉枕之后,喻北珧觉得自己损耗的精神力都比之前恢复了不少。
“你不想,对吗?”
祝南窗再开口的时候,之前被他捏住收起的匕首不知何时已经悬停在了喻北珧的心口。
锋利的刀尖甚至已经破开喻北珧皮肤外覆盖的衣物,紧紧抵在喻北珧的皮肤上。
冰凉的匕首似乎已经有了生命一样,喻北珧想要躲,刀尖就跟着追上来。
“南窗,过分了吧?”喻北珧磨了磨后槽牙,低头看着抵在自己心口的刀尖,“要不然你告诉我,那个‘北’是谁?”
喻北珧手没有离开玉枕,因为他突然在玉枕的侧面摸到了一个小字。
字刻的很深,摸起来边缘平整圆滑,应该早先就经过简单的打磨。
这个字,是“北”。
“我怎么知道?”祝南窗目光全凝在了喻北珧手下玉枕上面。
冰冷的刀尖依旧抵在喻北珧心口,祝南窗暗自咬牙,让匕首往前又进了一点,想以此逼退对方。
喻北珧反倒往祝南窗的方向探了探身,本来只是划破表皮的刀尖这下直接扎进肌肉里。
破开的伤口直接滴出了血,鲜血很快让刀尖带上了一抹红,滴出的血溅落在石床上。
“啪嗒。”
悬在空中的匕首直接掉落在石床上,祝南窗看着喻北珧这幅样子忍不住低声呵斥:“喻北珧,你是不是疯了?!”
他确实只是想吓一吓喻北珧,但祝南窗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疯到这个地步!
“玉枕硬邦邦的根本不舒服,你换那个布枕不好吗?”
喻北珧没去管自己还在滴血的伤口:“所以那个‘北’是指谁呢?”
“石门上的花纹上有两个男人,会是那上面的其中一个吗?两个里面哪个是你呢?”
一口气问出自己心里的问题,喻北珧心里面憋着的那股气总算舒坦了不少。
他没兴趣跟祝南窗步步为营的装傻套话,有什么问题不如当面问清楚。
“你问的我回答不了。”祝南窗看着溅上血渍的白玉枕和石床,“我怎么可能知道?你不是看过我的资料吗?我才多大?长这么大,我连主星都没离开过。”
喻北珧垂眸看着祝南窗,笑了笑:“南窗,我见过你的字。”
男人说话的声音慢条斯理,好像已经看透了一切,现在只不过是象征性的向祝南窗要一个肯定猜测的实据。
“不用套我的话。”祝南窗眼都没眨把话又扔了回去,“我的所有履历都不难查到,喻元帅没什么事还是趁早睡了吧。”
开什么玩笑,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正经写过几个字吗?
这个世界的笔他跟本就用不惯,目前为止写出来的字都奇奇怪怪的。
就之前合同上他签的那个名字,鬼都认不出来好吗?
小家伙这时候倒是聪明起来了。
喻北珧手指轻轻摩挲着玉枕上的字,心情十分复杂。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有点困。”
喻北珧话刚说完就打了个哈欠,干脆坐在了石床上,只是手里还拿着刚才发现的那个玉枕。
祝南窗唇角动了动,眼里带了点莫测笑意,“花香味好闻吗?”
“确实挺香的。”喻北珧点头。
那个藤蔓开出来的花确实香得很,不仅如此,在那个花开的时候,喻北珧发现那个花香不但闻起来舒服,闻完之后浑身上下的倦意还散去了不少。
“所以。”祝南窗伸手点了点石床,“你现在该睡觉了。”
祝南窗最后一个字刚说完,刚还坐在石床上的喻北珧眼睛一闭直接就躺倒在了石床上。
“自讨苦吃。”
小藤的花香确实和喻北珧猜测的那样有提神醒脑的功效,对人是有益的。
但前提条件是这种花香只能闻,千万不能直接进入血液当中。
如果直接通过外伤进入血液,这种花香反倒会起到催眠定神的作用。
刚才邱酌刚闻到花香就倒地开睡,不单单是药草的作用,最重要当然是因为小藤开的花。
客观来说,这也不是多糟糕的事,有这种花香的作用,就刚才喻北珧心口那点小破口,估计俩小时就能恢复如初乐。
祝南窗从喻北珧手中拿回玉枕,小心翼翼地把两个玉枕并排放在石床上。
手覆盖在玉枕上面,祝南窗用灵力将两个玉枕小心包裹了起来。
与此同时,石墙上忽然出现一道不足半米高的金色小门,两个玉枕在祝南窗灵力的牵引下直接飞进石墙上的小门里。
祝南窗最后看了眼玉枕消失的方向,闭上眼抹去最后一点灵力波动,石墙上的门很快就一起消失了。
*
喻北珧这一觉睡的极其不安稳,他做了很多梦,梦里面自己的情绪时高时低,在梦的结尾,自己整个人都处于巨大的崩溃中,他几乎要被梦里那种感觉活活逼疯。
然而等他醒过来的之后,却又什么都不记不起来了,只剩下最后那种虚无缥缈的崩溃感。
“南窗?”喻北珧揉按着太阳穴坐了起来,叫了声祝南窗的名字。
“喻元帅,你可算醒了!”邱酌笑呵呵的跑到喻北珧身边,“手环上的倒计时已经结束啦!我顺利通关了!”
高级机甲师虽然是各国军队里不可或缺的稀有人才,可以通过庞大的精神力操控最为精密的机甲。
但机甲师的缺点也很明显,一但脱离机甲,他们的战斗力就会大打折扣。
邱酌活到现在全都是靠精神力提前预判,他最开始并没以为自己可以顺顺利利坚持到最后的。
喻北珧听邱酌这么说,立刻看了眼手环上的时间,红色的倒计时已经变成绿色,这个时间,参赛选手已经在陆续离开了。
“你看到祝南窗了吗?”喻北珧问。
邱酌摇头:“没有,我醒来的时候石门是开着的,外面天也亮了,祝南窗留下字条说他不等咱们自己回去了。”
喻北珧接过邱酌递来的字条,这上面的字写的挺齐整,看起来已经有小学四年级水平了。
“那我们也走吧。”
喻北珧拿起自己身旁的玉枕,放在手里掂了掂,最终又放回了石床上。
邱酌看着喻北珧把玉枕又放了回去,好奇道:“喻元帅,那个枕头你不打算带回去吗?”
“不带。”喻北珧手放在玉枕上,“没有意义的东西,带走了也没用。”
“这样啊。”邱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也就不再看那个玉枕了。
既然喻元帅都说那个没有意义,那应该就是没有什么用处的东西。
喻北珧和邱酌刚一迈出石屋,原本开着的两扇门轰隆一声就又关上了。
几息间,偌大的石屋就又被昨晚看到的藤蔓给紧紧裹住了。
看着层层叠叠的藤蔓,喻北珧不知怎么也想去摸一摸这个祝南窗嘴里十分“可爱”的“小家伙”。
喻北珧手刚一伸出去,旁边的邱酌立刻拽住了喻北珧的袖子。
“喻元帅!千万别,这个东西危险的很!”邱酌昨天被打的那下虽然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那个疼他这辈子可都忘不了。
不管这玩意儿在祝南窗面前表现得再乖巧,邱酌也绝对不会对蚀人藤的印象有所改观。
“嗯。”喻北珧点点头,刚想把手收回,原本安静趴伏在石墙上的藤蔓突然又开了朵小花。
一根细长的嫩枝托着小花轻轻蹭了蹭喻北珧的手指,将淡紫色的小花放在了喻北珧的手上。
邱酌:???合着这个东西他就只欺负我一个人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