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搬走

《春天》杂志主编办公室,顾砚流正跟两位文学女青年谈笑风生。

刚回杭城的时候,他足不?出户,整天闷在家里进行文学创作,一?年之后,两本小说陆续发?表、出版,顾砚流发?现,他这段劳改经历居然成了他创作的素材库,大量与这段特殊历史时期的文学作品出现,而?他的小说是其中的佼佼者,其中一?部小说还被改编成电视剧,筹划拍摄到播出非常顺利。

他加入作协、文联,重新当上杂志主编,除了得到未曾想?过的地?位和荣誉,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本以为虚度二十多年的时光,这段传奇经历让他格外富有魅力,经常有热爱文学的青年人上门?向他请教,男女都?有,自然他更喜欢文学女青年。

她们虚心的话语、爱慕的眼光让他感觉自己比那些年轻男人有魅力得多,他感觉自己焕发?了青春和活力,后来甚至发?展到一?天不?跟文学女青年聊天他就觉得空虚无?聊,甚至会被时代?和年纪抛弃的恐慌。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仍有两个文学女青年呆在他的办公室里,她俩虔诚地?拿着自己的作品请顾砚流批改指教。

所有的门?都?锁着,全都?没人,楼道里也只留了一?盏灯,只有顾砚流办公室的门?半开,斜射出一?道暖黄的光,还不?时传出愉快的莺歌燕语。

现在不?是六七十年代?,社会风气开化很多,再加上顾砚流现在地?位非常稳固,他并?不?担心风言风语流传。

咻咻跟沈肆、顾海岛站在楼道里,听着两个年轻女性?对老爸的恭维奉承,咻咻的面色转红,白里透着粉。

在她听来,那些话有几分调.情的意?味。

披着热爱文学的外衣对一?个年过不?惑的男人表达爱慕,真够恶心的。

她看?看?沈肆跟顾海岛,轻声说了句:“真不?要脸。”

沈肆跟顾海岛没什么表情,他们想?咻咻叫他俩来应该是来打架的。没想?到她把背包里的东西拿出来,递给他俩说:“穿上。”

看?清楚手中的东西,沈肆的嘴角狠狠抽搐。多年来的优质教育把他培养成了一?个根正苗红的优秀青年,在国外的时候,他迫不?及待想?要学成归国,可回国后还未来的及报效祖国,竟然是被咻咻抓来干这个。

顾海岛嫌弃地?看?着手中的东西,同样质疑:“咱应该有更好的办法?吧。”

顾海岛他最大的梦想?是跟大哥、沈肆一?样,当个科研人员,虽然已经习惯对咻咻的各种指令言听计从?,可他实在不?想?干这事。

沈肆同意?:“我们不?要这样吧,可以想?别?的解决办法?。”

咻咻不?是一?直说自己是小貔貅吗,小神兽还用这样干?

咻咻不?满地?瞪了沈肆一?眼:“要是想?让我不?跟你计较叫我媳妇的事,就按我说的做。”

沈肆被她莹莹水润的眸光一?扫,觉得像片羽毛轻佛在心尖上,悸动不?已,他马上迷失自我,答应道:“我穿。”

看?着丧失原则的沈肆,顾海岛叹了口气说:“沈肆,你真没出息,大丈夫何患无?妻,好姑娘又不?只咻咻一?个,再说像二哥跟我一?样准备打光棍也挺好的。”

说完,他也无?奈又顺从?地?把那些穿戴往身上招呼。

砰、砰、砰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响起。

穿堂风吹过,吹得门?板轻轻晃动,咻咻伸手推开了门?。

办公室里的一?切声音戛然而?止。

让人窒息的安静。

门?口竟然站着黑白无?常跟一?只女鬼,正朝他们三个的方向张望。

顾砚流头皮发?麻,脊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听说运动中有两个人在这栋楼跳楼,是这个女鬼吗?黑白无?常是来索命的吗?是因为他老不?正经,接受并?享受女青年示爱,他的生命是走到尽头了吗?

就在门?口三鬼往里走的时候,顾砚流面容狰狞扭曲,鬼哭狼嚎地?跑出办公室。

吓呆了的两个女人心都?凉了,平日里对她们极近爱护的顾老师居然抛下她们跑了,别?说英俊儒雅,那逃跑的样子丑陋至极。

噗通两声,两人吓得从?椅子上滑到地?上。

咻咻学僵尸的样子跳着过去,拧开桌上的一?蓝一?红墨水瓶盖,分别?浇到两人头上。

两个文学女青年浑身哆嗦着,一?声都?不?敢吭,突然一?股尿骚味儿蔓延开来。

两人都?吓尿了裤子。

咻咻被熏得顿时没了兴趣。

她丢下毛笔,轻移脚步,像飘着一?样往外走,两个女人看?了,吓得哆嗦着钻到桌子底下,身体抖得像狂风中的枯叶。

沈肆和顾海岛赶紧跟上。

三人在厕所里把穿戴换下来,又塞进咻咻背包,背着往外走。

已经十一?点,顾海岛宿舍锁了门?,他回不?了学校,沈肆建议他去自己爷爷家住。

看?着咻咻不?太高?兴的样子,一?边往她家走,沈肆边保证说:“咻咻,你别?难过,我以后肯定不?会像你爸那样,一?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

呕!顾海岛指着自己说:“我还在这呢!你考虑下我这个准备打一?辈子光棍的人的感受。”

咻咻瞪了沈肆一?眼:“我没答应你什么,你可别?乱说。”

沈肆觉得咻咻瞪自己的样子好可爱。

再瞪,多瞪几眼。

咻咻家住的是一?栋二层小楼,往门?里走的时候,感觉到沈肆黏黏糊糊的视线,她扬起唇角笑了笑。

王巧蛮笑话她跟她亲妈一?样都?喜欢长得好看?的人,但她比她妈多一?个本事,分辨人心,感知力告诉她,沈肆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顾海岛很不?满:“沈肆,你这是怎么了,你以前?给人感觉特别?冷,现在你的眼睛都?快长咻咻身上了。”

他在旁边当个灯泡,有点尴尬。

咻咻的身影再也看?不?见,沈肆转过头,又恢复成清冷、矜持的模样,脸上写着“都?别?理我”。

判若两人。

顾海岛看?了他一?眼,说:“算了,就当我没说。”

他这个表情特别?欠揍,多亏是他兄弟。

——

顾砚流连滚带爬回了家,看?到孟知晚正坐在沙发?上看?书,他迈着哆嗦个不?停的双腿走过去,噗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把头埋在孟知晚双腿上。

妻子温柔又美丽,在暖黄的台灯下看?书的样子像副恬静的油画,安抚了他受到暴击的心灵。

毫无?疑问,他的妻子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女人,值得世间一?切美好。

是他不?配。

此时的他脆弱的像个婴儿。

他搂着孟知晚的腰,颤抖着双唇,发?誓说:“知晚,我的身子是清白的,虽然我的心灵肮脏不?堪,可我的身体绝对清白,我不?允许它受到任何一?点玷污。”

孟知晚:“……”又发?什么疯!

她耐心地?把书合上,抚摸着对方的头说:“又跟爱慕仰慕你的女青年谈文学、谈心外加谈情说爱了?平时回来不?是意?气风发?的吗,今天怎么了,女青年嫌你老,还是嫌你有皱纹?还是嫌你放臭屁,今晚的炒杂豆好吃吗?”

顾砚流是什么德行她很清楚,最开始一?年,他闷在家里不?出门?把她急坏了,后来他从?跟男女青年来往中得到乐趣,她并?没有限制他,后来他则把跟女青年的交往当成一?种精神寄托,越陷越深,甚至朝着有伤风化的方向发?展。

多亏现在不?是六、七十年代?。

顾砚流的身体仍在发?抖:“知晚,你不?要抛弃我,我很迷茫,很空虚,不?知道人生的意?义到底在哪里,我跟你保证,我跟那些女青年来往只是为了保持创作激情,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跟她们来往了。”

因为,闹鬼了。

对他这番说辞,孟知晚早就听够了,毫无?新意?,也打动不?了她。

已经蹉跎二十多年,现在无?论是离婚还是凑合着过,意?义都?不?大。

她只是安静着不?说话,就听他说:“知晚,你跟那个军代?表真没什么吗?”

他无?数次问过她这个问题,虽然每次都?得到否定的答案,可他并?不?信。

当时他让自己妻子跟军代?表好,一?方面是自私地?为自己着想?,另外一?方面也希望她能有个好的归宿,不?用再等他。

后来,军代?表真的给他调换了工作。

他不?信军代?表能那么好心帮助他,让他不?用下井,在煤场宣传队工作。

而?且那个军代?表一?生未婚,不?是为了孟知晚吗?

一?想?到他们可能有私底下联系,他就要发?疯。

咻咻推门?进来,正好听到这句问话,她眉心轻拧:“顾砚流,你要是再问妈这个问题,别?怪我跟你不?客气。”

顾砚流起身,看?了眼咻咻,对孟知晚抱怨说:“你看?看?咱们的好闺女,大姑娘家这么晚才回来,去哪鬼混了?还有,谁叫你叫我名字的,乡下养大的就是不?行。”

顾砚流回杭城的时候两个闺女都?在,对于他来说,两人都?是陌生的,都?需要从?头建立感情,他更疼爱顾娇娇,他觉得顾娇娇在他家受苦,反而?咻咻在贫下中渔家庭安全度过十多年。

尤其是顾娇娇各方面都?比不?上咻咻,他更怜惜弱者。

孟知晚不?乐意?了,她自己的事情,她的承受力极强,可编排挤兑她闺女,她无?法?忍,她皱着眉头说:“还不?是你妈把俩孩子给换了,再说咻咻哪里都?好,一?点缺点都?没有,请不?要信口雌黄。”

顾娇娇从?楼上下来,听到这些对话,无?声笑笑,多亏有个呵护她的养父。

她走下楼梯,轻声劝说:“爸,你别?怪咻咻,别?看?大学里追咻咻的人有好几个,她主要是跟她三哥在一?起,现在顾家另外一?个养子沈肆回国,她就跟他们两个在一?块,你放心,咻咻不?会跟外人鬼混。”

嫉妒,咻咻身边都?是青年才俊,凭什么!

而?她,几次三番跟顾海岛那乡下小子示好,顾海岛连半个眼神都?不?分给她,气死了。

咻咻看?着顾娇娇,对方脸上带着点难以掩饰的小得意?,别?是以为她听不?出来这话难听!

果然,顾砚流将眉头拧成结:“沈肆是谁?”

是你大爷。

咻咻很想?这样说,可她是个有教养的小貔貅,她生生忍住。

孟知晚回答:“公派留学生,军事科研人员,是个有情有义的孩子。”

顾砚流:“……”他觉得是在内涵他无?情无?义。

顾娇娇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咻咻,以后你一?定会嫁给你三个哥哥中的一?个,对吧?”

她把哥哥两个字,故意?咬的很重。

无?血缘关系的哥哥说得好像乱.伦一?样。

真的很气人!咻咻决定,一?定要把顾娇娇弄走,现在就任由她蹦跶吧。

本来顾娇娇只拿话刺她几句,或者背后对自己耍点小心机,咻咻只会防备她不?会动她,可她把算盘打到顾海岛身上,顾海岛是她的家人,完全不?能忍。

干一?次坏事不?成,下次说不?定还会想?坏点子,光跟她斗都?挺累的。

咻咻没说话。

顾砚流摆出家长的架势,他说:“咻咻,你的亲事我给你考虑好了,就文教局局长的二儿子,那孩子对你有意?思,你俩也般配,你们在一?起的话也能拉扯娇娇一?把,娇娇成绩不?好,大学要是毕不?了业就麻烦了,咱家跟文教局局长家结亲,娇娇肯定能毕业。”

尼玛!咻咻生气了。

不?为她的终身着想?,反而?为了顾娇娇让她跟人联姻!这爸爸的脑子是坏掉了吧。

文教局局长的二儿子她知道,穿喇叭裤、戴□□镜,整天去舞厅跳舞,没有正经工作,在市作协挂名,自称诗人,靠他老子的关系写诗在各大刊物发?表,那诗写得跟狗屎一?样。

整个一?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哥,还跟多名女性?暧昧不?清。

她爸就希望她嫁给这样的人!

为了养女顾娇娇。

孟知晚把桌上的折扇合起来,啪地?一?声按在桌子上,声音中带着愠怒,她说:“顾砚流,你忘了当初你让我勾搭军代?表的事情,现在你又让咻咻跟文教局局长的二儿子联姻?你当时处境不?好,怎么作践我我不?跟你计较,现在你要身份有身份,还打我闺女的主意?,门?都?没有。”

她就不?明白,顾砚流非要认为顾娇娇因为他的缘故,在他们家受苦了,而?咻咻在乡下过得挺好,他怎么不?想?想?咻咻对亏了是遇到了好人家,万一?去了坏人家,那她现在会怎样?

顾砚流脑子有病,对养女比对亲闺女好。

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损害她亲闺女的利益。

见孟知晚生气,顾娇娇连忙打圆场说:“妈,其实文教局局长的二儿子条件不?错,对咻咻也是真心的,这们婚事不?错。”

咻咻最好是主动跳进火坑才好。

咻咻准备放个大招对付顾娇娇,因此对她说什么并?不?理睬,她觉得顾砚流是狗改不?了吃屎,但并?不?想?讥讽他,只对孟知晚说:“妈,你不?想?跟爸离婚吗?”

她妈是画家,国营书画社副总经理,端方知性?,实在没必要跟顾砚流委曲求全,凑活着过日子。

这话咻咻不?是第一?次说,只是孟知晚是个传统女性?,从?小读四书五经长大,再加上现在离婚率又不?高?,她没有离婚这个意?识。

可是今天,顾砚流让自己闺女给养女交换利益,她实在是忍无?可忍。而?且这个养女也越来越过分,总是话里有话,挑拨离间,时不?时耍点小心机她自然能看?出来。

她希望顾娇娇是个懂得感恩,有分寸的孩子,可她不?是,而?且越来越难相处。

只是觉得自己养大的孩子,长歪了自己也有责任,才对她多加包容。

她对咻咻说:“咱俩搬走吧。”

至于养女和顾砚流,她不?想?管了。

咻咻点了点头,很欣慰老妈终于做出明智的选择,她挽着孟知晚的胳膊上二楼收拾东西。

顾砚流急了,想?不?到孟知晚能说出这样决绝无?情的话。

他从?来没想?过离婚,至于让咻咻嫁给文教局局长的二儿子,他是真觉得对方不?错,不?是有句话那样说,人不?风流枉少年,再说文人不?都?那样嘛!

顾娇娇对这局势突然发?展到这儿也有点懵,不?过她想?了想?,觉得对自己是好事。

养母本来对自己也很好,自从?咻咻回来之后,明显更偏向咻咻,而?养父对自己更好,自从?养父从?煤场回来,她就觉得自己有了靠山。

没有孟知晚的约束,她想?养父会更加娇宠她。

想?到这儿,顾娇娇在心里放了几个烟花。

顾砚流慌神了,跑上二楼,跑到孟知晚的房间门?口,他说:“我可以跟你一?块走吗,或者你们不?要走,留下吧。”

孟知晚既然下定决心,话语也变得冷硬,她说:“这房子我把地?契的名字改成咻咻了,这房子就是咻咻的,你可以住在这儿,你们杂志也会分房吧,你搬走也可以。”

这是孟家的祖产,咻咻外公留给孟知晚的。

顾砚流是五十年代?从?皖北乡下考到杭城的大学生,家里八代?贫农,工作没多久又被下放到农场,自然没有物质上的积累。

顾砚流心凉了,原来妻子一?直很平静,不?跟他计较,但私底下早为自己安排了别?的路。

他双目无?神看?着默不?作声收拾行李的孟知晚,靠墙站着,感觉浑身力气被抽干。

“不?要走。”顾砚流声音嘶哑,但没人理他。

现在已经晚了,两人只带走衣物和生活用品,剩下的东西可以等有时间再来取。

她们搬去的地?方是孟家的另外一?处住宅,靠近市中心的平房小院,闹中取静,原来没有人住,但孟知晚经常过来打扫并?且做房子维护,为了显得有生气院子里还种了很多花,现在是夏天,花开得正盛。

是个宜居的好地?方。

离开顾砚流,仿佛脱离泥沼,孟知晚现在感觉非常轻松,有种解脱获得新生的感觉。

母女俩各自占了一?间卧室,很快把行李收拾好,孟知晚满腹心事,她想?立刻就跟咻咻谈谈。

她知道咻咻一?直把顾海岛当亲哥看?待,不?会跟他在一?起,但那个沈肆她不?确定,而?且那小子的外貌太过优越,让她有不?安感。

她好好组织了一?番语言,才说:“咻咻,你一?会找对象千万要吸取妈的教训,不?要以貌取人,长得太好看?的男人靠不?住,你看?看?你爸是什么德行。”

咻咻笑着说:“妈,长得难看?的男人也一?样靠不?住,这样的话还不?如找长得好看?的。”

这话孟知晚赞同,长得丑的男人也会有迷之自信,但毕竟面临的诱惑少,总会安分一?些。

母女俩说着,孟知晚觉得不?能这么拐弯抹角,就提到沈肆。她说:“沈肆外形出众,再加上工作单位也好,肯定有不?少姑娘一?窝蜂似的追来,你不?要考虑这样的男人。就像我当初选了你爸,本来我以为我们双方都?是优胜者,其实从?那一?天起,我的人生就输了。”

咻咻认真地?考虑她跟沈肆的事情,这几天跟他有限的相处还挺愉快,她有感知力,能感知到沈肆对她的心意?,他不?会变心,他们俩能够白头偕老。

意?识到这一?点,咻咻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

她把这层意?思跟孟知晚说了。

孟知晚很惊讶,闺女果然在考虑沈肆,还说什么她能判断人心,这怎么可能呢!

母女俩的谈话没什么结果,孟知晚说那你哪天叫他来吃饭吧,我想?见见他。

咻咻突然想?起另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就问孟知晚:“妈,你知道顾娇娇原本是哪里人,是谁家的孩子吗?”

孟知晚问她问这个干什么,她心里有个模糊的想?法?,但不?确定。

咻咻没有做多解释,孟知晚便也告诉她,她说:“你奶奶去世前?告诉我,娇娇是江省东风县南方公社人,至于哪个生产队的,谁家的孩子,她也不?知道。”

咻咻点了点头,没想?到孟知晚掌握的信息比自己预想?的多,至于是哪个生产队谁家人很容易查,乡下人没什么秘密,谁家生了孩子大家伙都?知道,去问下就知道了。

她还要准备期末考试,没时间亲自去调查这个。小姨夫也就是贺文远现在已经是旅长,他在江省有很多战友,拜托他让他在公安部门?的战友去查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5-1011:43:30~2021-05-1101:01: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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