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没红

苏市。

一辆惹眼的红色法拉利从市区繁华的主街上?呼啸而过,带起来的风卷得街边的绿植哗哗作响。

“前面是红灯,你的油门是租来的吗?”

车内一道清冷低沉的男声响起。

车在红灯前缓缓停下,柴绍转过头看着副驾驶穿着连帽风衣的高大男人,手?搭在方?向盘上?,轻轻眯起了眼睛。

“哎你别说,我们小?霍总出去拍了一趟戏,这回来气质都不一样了啊。总裁和明星之间?还是有壁,现在不能叫小?霍总,得叫霍影帝了。”

“都说寸头是检验帅哥的唯一标准,我看行。”

霍沉野转过头看着柴绍,眉目冷致,“这么喜欢,要不你也?去剪一个?”

柴绍摇了摇头,拨弄眼前的刘海,拒绝三连“我这颜值可扛不住寸头打击,您自己享受吧。”

霍沉野轻笑,转过头去看窗外。

一阵轰鸣声从远及近,霍沉野抬眼,那是一辆霸道狂野的纯黑色牧马人,比法拉利高出一大截,车身在霓虹灯下流光溢彩。

这样的驾驶方?式,这样的车型,驾驶室里那顶低调的鸭舌帽下是冷白的一截下巴,想都不用?想是谁。

霍沉野微微皱起了眉。

他拿起手?机,拨出了联系人里标星号的那个名字,把手?机抵在耳旁,指骨分明,白皙修长。

旁边牧马人里架在方?向盘旁边的手?机屏幕果然亮了起来。

【一定要接电话的人】

女?子犹豫了半晌,伸手?划开接听键,也?没寒暄,直接言简意赅,“到苏市了?”

“嗯,开了一天会。”霍沉野低声问道,“今天的戏拍得如何?”

电话那头传来一瞬间?的短暂沉默,但也?只是一瞬间?,就自如地接了下去。“挺好的啊,跟着冯老?师学?了不少东西。”

“晚饭吃了吗?”车窗后的眼眸漆黑,沉沉注视着牧马人里的女?孩子。

“吃了——我不跟你说了,小?莫叫我了。”

红灯亮起,牧马人油门轰鸣得比法拉利还厉害,庞大的车身眨眼间?就窜了出去。

柴绍被?糊了一脸汽车尾气,纳闷道,“前面那辆车咋那么眼熟啊?靠,好像还是个女?孩,开这种车,牛逼。”

霍沉野放下电话,对?柴绍淡淡道,“阿绍,晚饭可能吃不了了。突然有点事?。”

“路边放我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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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道夫,高级套房。

沙发上?,少女?莹白细嫩的腿从浴袍下露出来,慵懒地搭在男人的身上?。

时茵茵揽着周树雄的腰,强忍下心里的厌恶,撒娇道,“你今晚就别工作了啊,好不容易见面了,陪陪我吧。”

周树雄放下手?机,无奈地笑了笑,“哎,最近公司的事?是一茬接着一茬,我这么多?年都没有过白头发,今年长了好多?。”

时茵茵嘟起嘴,不满地拨弄着他的头发,“胡说,哪里有白头发,你年轻得很,走在街上?根本看不出你和小?鲜肉有多?大区别。”

周树雄被?这话哄得高兴,捏了一把时茵茵的大腿,“就是因为这段时间?你没在,我才丢了好气运。你一回来,股票都涨起来了。”

时茵茵轻轻伏在周树雄的肩膀上?,“哎呀,还不是因为你乱吃醋嘛,我保证,以后都不离开你了,好不好?”

少女?的眼眸清澈明动,看得周树雄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三两下就把人抱到了床上?,压在身下腻歪。

时茵茵好不容易抽了空,从周树雄的身下钻出来,装作不经意地问他,“我觉得公司股票能从谷底反弹,肯定有很高明的技巧,你怎么总是那么有办法化险为夷?”

周树雄在她脸上?啄了一口,“这种时候怎么还想着这些?怎么,想学??”

时茵茵害羞起来,“哎呀,以后我嫁给了你,就是你的贤内助。好歹我也?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你生意上?的这些事?情我要是一窍不通,说出去多?难为情。”

“哈哈哈......”周树雄笑起来,捞了个枕头枕在下面,把时茵茵揽在怀里。

“知道芬太尼吗?”

时茵茵愣了一下,佯装无知,“芬太尼?那不是精神1类处方?药吗?麻醉用?的。”

周树雄鼓励道,“哎呦,学?得不错。”

时茵茵在内心冷笑。

这种知识,还用?他来教?

芬太尼这种药,往上?数一数,老?大哥就是吗啡和杜冷丁。

这种药用?得少,是极好的麻醉剂,在过去几十年都一直是麻醉镇痛界的王牌。可是近些年,因为他的价格便宜,而药效是□□的30倍,被?美国的青少年称为新兴的“娱乐性药物?”。

用?这种药物?掺在□□里,不仅节省了成本,而且致死性极强。一旦沾上?,几乎没有回头路。

时茵茵想到这,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周树雄摸摸怀里的小?人儿?,“咋了?冷?”

说着拉过被?子给时茵茵盖好,一边继续道,“这种药在国内管控极其?严格,基本上?跟子弹差不多?,一分一厘都要记录清楚。”

“但在美国不一样。”

“五百一斤可以一百万卖出去,利润极高,而且那些贱民吃死了也?没有人管。”

时茵茵:......

听了这些,她连谄媚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周唯在一开始跟她说周树雄是个魔鬼的时候,她还抱着一点点不信的心态,毕竟情人之间?是有滤镜的。

然而现在不同了。她也?是亲眼见到了这个深渊有多?可怕。

一个在聚光灯下受人追捧的大佬,居然能从嘴里道出“贱民”这样的字眼。可见人命在他心里如同草芥。

一个药企大佬,视人命如草芥,多?么讽刺。

周树雄摸着时茵茵的手?,“你怎么了,是不是暖气开得不够高?这手?怎么越来越凉了?”

他翻身下床,找到空调遥控器,把每个房间?的温度都升高了几度。

时茵茵趁机拿起手?机,保存了刚才的录音,然后抓紧时间?给周唯发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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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晨曦药业。

完全黑暗的办公室里,除了钟表的滴答声以外,寂静无声。

周唯穿着一身低调的黑色运动服,鸭舌帽压得极低。

周唯敲敲眼镜的边框,一道光柱从镜框边缘照射出来,照亮了眼前的一小?片视野。她一边翻着周树雄办公室的文件,一边掏出手?机,看到了时茵茵的消息。

【周树雄在做毒品交易,私下出口芬太尼,查他的麻醉类药品资料。】

周唯把手?机放回兜里,在微弱的光线中,把手?伸向了周树雄上?了锁的文件柜。那里记录着晨曦药业最隐晦的出口记录。

然而还没有触摸到门锁,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电子音。

【提醒宿主,反派主角的霉运buff时限已过,请宿主注意人身安全。】

另一边,华尔道夫的高级套房里,时茵茵趁着周树雄出去倒水,在被?窝里给周唯发着最后一条消息。

【他的秘密文件一般不放在带锁的文件柜里,在......】

最后一句话还没有打完,一道阴冷粘腻的声音出现在时茵茵耳后方?,如同冰冷的毒蛇从背后缠绕住了她的脖颈。

那双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机。

“在给谁发消息呢?茵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