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丁思柳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什么都不会,怕做错丢人,便干坐着什么也不敢动。叶冉见了,心中明白,便细细与她说了一遍,怎么使用刀叉,末了见她仍不太熟,干脆自己动手帮她切了。
“谢谢。”丁思柳腼腆的道谢,脸红红的,似乎有点害羞。
叶冉柔柔笑道,“头抬起来。”
“嗯?”丁思柳茫然抬头,不明白叶冉要干什么。
“对,就像这样。”叶冉满意地点点头,看着丁思柳道,“小柳,你该自信一点。”
丁思柳现今对叶冉的大部分话都抱着一种唯命是从的态度,此刻自然也是应“好。”
然而话才说完,她的头就又低了下去。
“嗯?才答应什么了?”
叶冉的语气很温柔,声音里带着笑意,可丁思柳却受了惊一样,忙道歉道,“对不起,叶姐,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叶冉笑了笑,决定不强迫她了,“以后这种事不用跟我道歉,明白吗?”
“明白。”说完又忍不住低下头,随即立即想起对方说的,忙慌张地又抬起来。偷偷瞥了对面的人一眼,见她似乎没注意到自己的动作,心下稍安,挺直腰杆坐得端端正正的。
她这一连串动作叶冉自是注意到了,余光瞥见她脸上郑重又严肃的表情,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叶冉轻轻晃了晃杯中的红酒,看着对方问,“我有这么可怕?”
“不是。”丁思柳慌忙摇头,而后想到自己的表现也有点不好意思,在叶冉温柔的目光中慢慢鼓起勇气,小声道,“叶姐一点都不可怕,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也是对她最好的人。
叶冉闻言点点头,端着酒杯抿了一小口便放到一旁。
对面的人似乎脸红了。叶冉忽然换了个姿势,手肘抵在桌上,撑着下巴道,“既然不可怕,你怎么这么怕我?”
“我没怕。”丁思柳小声否认道。
“没有?”叶冉浅笑着说,余音在嘴里打了转儿,莫名带了一丝勾人意味。
丁思柳的脸又红了一点,仍是摇头,声音大了一点,“我不怕叶姐。”
对方能有这点进步叶冉已经满意了,便不再逗她,转而看了眼周围继续引导对方道,“那他们呢,怕吗?”
或许是因为之前那段不甚美好的经历,叶冉发现丁思柳对陌生人总存着一种不信任感,甚至还带着几分惧怕。
丁思柳亦同叶冉一样打量了一下四周的人,目光收回时短暂地与叶冉身后的一个服务员对上。
“您好,请问需要什么吗?”服务员走过来微笑着问了丁思柳一句。
“不,不用了。”丁思柳慌忙摇头,有一点不知所措。
叶冉见状,开口替她解围,“我们暂时没有需要的,麻烦了。”
“好的,两位有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等服务员走后叶冉又继续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刚刚害怕吗?”
丁思柳摇头,“不害怕。”
“那紧张吗?”叶冉又问。
这回对方点了点头。
只是紧张而不是害怕,这个结果还算理想。
“小柳,你刚刚做的很好。”叶冉先是肯定了对方,而后又鼓励道,“以后也不用怕,不止那个服务员,其他人也不可怕对吗?”
说完,叶冉忽然想起什么,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随即又安慰自己,事情已经改变,或许小说里的事并不会发生呢!
叶冉的担心丁思柳并不知道,对叶冉的信任促使她再度点头。
挥去心中的那一丝不安,叶冉又道,“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了什么,但现在一切都好了,过去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你也不用再怕任何人,明白吗?”
叶冉面色温和,话语里带着一股抚慰人心的力量。丁思柳在对方包容的眼神中渐渐体会到了一份安全感,一直紧绷着的心慢慢开始放松下来。
“好。”丁思柳低头,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发红的眼眶。
“叶姐,谢谢你。”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明明只是萍水相逢的人,却带她回家,给她落脚的地方,给她工作,甚至细心到发现她内心的不安,不惜花费时间来温柔地开导她。
眼中的水雾越积越多,她拼命忍住,想要将那股泪意憋回去,水珠却还是大滴大滴地砸下来,落在她的腿上将裤子浸湿大片片。
看到对方微微颤抖的肩膀,叶冉有一瞬间的无措感,很快又放松下来,或许这对丁思柳来说也是一种发泄。怀着这种心思,她没有再说什么,只默默递上纸巾。
许久,对面的人发泄够了,才敢抬头看叶冉。
因着哭泣的缘故,丁思柳一双眼微微肿着,鼻头也红红的。
像只小兔子。
“叶姐……”声音也像小兔子。
“嗯?”
“你真好。”
“嗯。”叶冉笑笑,道,“吃饭吧。”
“好。”
……
吃过饭,叶冉又带丁思柳去买了手机和其他东西,这回对方没有像之前一样一直推辞,大约是午饭时的那段谈话有了效果。
拿着新手机的丁思柳又高兴又激动,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新奇,就像一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般,不过不同的事她得把那份惊喜藏着压着,不敢表露的太明显。
叶冉见她这般模样,忍不住怀疑道,“会用吗?”
丁思柳矜持地点点头,“会。”
说完又小声补充了一句,“没用过这么好的。”她在家用过的都是很多年前的老机子,像这种的她也只远远地看过。
“会用就行。”叶冉笑了笑,收起教对方使用的念头。
回家路上,叶冉想起丁思柳这段时间一直坚持穿长袖长裤,结合先前医生说的话以及她看到的,随即心思一动,又去自己去买了两管祛疤的药膏。
这个药膏她之前用过两次,效果好的出奇,胳膊上的那道小伤口好之后完全看不出一点痕迹。
说起来,这个界的某些东西在叶冉看来还挺神奇的,至少在她原来的世界,普通的药膏很难达到这么好的效果。
“拿着。”叶冉把东西递给对方。
丁思柳茫然地接过,认真地看了看盒子上面的字,试图认出这是什么。
叶冉直接解释道,“祛疤药膏,晚上洗完澡之后擦。记得,每天都要擦。”
丁思柳沉默了一下,似乎又有想哭的冲动,对方怎么能这么好!
“忍住。”叶冉浅笑着道,手臂动了动,示意丁思柳道,“走吧,我们回家了。”
“嗯。”丁思柳闷声应道,手自觉挽住叶冉。
叶冉开车,丁思柳坐在副驾驶。
车内的音乐如流水般缓缓流动,丁思柳微微看着头看着正在专心开车的人,思绪慢慢飘远。遇到叶冉后她的生活似乎一下子全亮了起来,从前那些痛苦的日子好像随着音乐的流动随之流走。
“谢谢。”音乐声中,丁思柳小声说。
叶冉闻言用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人。对方眉间一直隐匿着的那份绝望与痛楚似乎逐渐消失了,此刻,她的神情很平静,嘴角还浅浅地弯着。
叶冉接受了这份道谢,她的心情也跟着变得更加明媚,这种愉悦的心情似乎比完成一件大案子更让她来得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