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穆念念抬了头，嗤笑：“既然证据都在了，丫鬟偷盗应是要送去官府的，既然人证物证都在了，那便送到衙门去让好好审审吧。这样我的心里也好踏实！”

“不可！”张氏急声阻止，她挑眉道：“这是家事，家丑不可外扬，送到官府，我们穆家的脸还不得丢光了！”

穆念念笑意不达眼底，眸中森冷：“二婶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这装糊涂？盗窃罪在我朝乃是三大罪之首，丫鬟偷盗更是行为恶劣，我就是在乎府里名声才叫送去官府审查啊，你如今把她都打成了这样，要是万一搞错了，她可不就是白白赔上一条命！”

“即便我冤枉了她又如何？她不过是个低贱的奴婢，一条贱命罢了，打死了丢出去喂野狼就是，哪有我的宝贝女儿重要？”张氏咬牙切齿。

穆念念环视四周：“你宝贝女儿的命是命，她们就不是了吗？她们是没你身份高贵，可生命无贵贱，你有什么资格要她们性命？”

下人们恍惚抬头，眼眶有些潮湿。

张氏又惊又怒：“呵，真是笑话！我是主子她们是奴婢，我让她们死，那也是她们的福气，你这个大尾巴狼在这装什么仁慈？”

穆念念深吸一口气，怒极反笑：“是吗？要论身份，我是丞相府嫡女，你又是什么身份？你不过一介布衣普通民妇而已，那是不是哪天不分青红皂白我也要将你打个半死？”

“你……”张氏被噎的脸都白了，“我可是你长辈！”

“长辈自当以身作则，口出秽言，言行粗俗，这样的长辈我还真是见得不多！”穆念念拨弄着头发，嗤笑一声：“二婶千万可别忘了，这长辈的身份是怎么来的？还有既然来之不易，那可要好好珍惜，别一天到晚在这作妖！”

张氏气的浑身哆嗦，她是被青楼的妈妈养大的，当初穆槐铁了心要娶她，可穆老爹看不起张氏的身份，给穆槐说了门亲事，眼看着婚事就要成了，张氏出了坏主意去人家女方家里一哭二闹，作出泼妇模样，活活把亲事给人家搅黄了。

这是她不光彩的往事，穆念念竟然敢替，张氏恨得手心发抖！

她还想说，却被穆念念一句话堵死了。

“朱嬷嬷，你是去官府招供还是现在说实话？你说的话漏洞百出，逻辑混乱，你是真当本小姐是傻子吗！”穆念念不怒自威，眼里寒芒逼人。

朱嬷嬷一时有些慌乱，她咽了咽口水，坚持道：“四小姐颠倒黑白，老奴句句属实……”

穆念念一摆手：“好一个句句属实，血口翻张就敢污蔑，那我告诉你，昨日酉时时分，茉舒在我屋里研磨，一同在的还有其他几个人，她的衣服更没有黑色的。既然没看清脸就敢咬定是茉舒，说明你是早有预谋！既如此，不必多说了，来人，去官府报案！”

一看是动真格得了，张氏又惊又慌，频频向沈氏投去求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