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江中酒馆
此言一出,在场的三人都有些愣住。
尤其是苏慕言。
她错愕的看了一眼龚孜麓,见男人神色间的不自在,又忽然明白过来他应是和自己赌气,是以垂眸低笑,打趣道。
“孜麓哥哥,怎的从前我倒不知你竟是这样一个贴心的人?莫不是今日遇到王妃姐姐便开了窍?”
这般说着。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也难怪,姐姐长得这般貌美,是个男人总要关怀几分的。”
苏慕言这话里有几分讽刺的意思,纵然貌美,在今日万民同庆的场合如此素面朝天,总有些上不得台面。
龚孜麓还以为苏慕言是吃味了。
如此,他心中目的达到,方才的不悦也霎时消散了。
当下唇角一勾,轻哼道:“净说些胡话,平日里我对你关心更甚,只是你早就习以为常,不曾放在心上而已。”
闻言。
苏慕言的笑意僵在脸上,她余光有意无意瞥了瞥龚修,见男人面色如常,瞬间又笑开了。
似是有意活跃气氛,她一只手极为自然的挽上了白心婉的胳膊,眼睛却看着龚孜麓,。
“天底下有哪个哥哥不疼妹妹?”
“凭着我们两家的关系,你对我好也是应该的,倒是王妃姐姐与你非亲非故,你可不要殷勤太盛,万一惹得境王殿下心生不悦,岂不是罪过?”
说完,她一派天真烂漫的模样,倒是让人不忍责怪她的失言和无礼,这女人还真是借着单纯无害的嘴脸,说着让人难堪的话。
心中瞧不上苏慕言手段的同时,白心婉的面上也露出些不悦来,她冷了冷嗓音,将女人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轻轻拂开。
“苏小姐,我已是有夫之妇,还望你日后说话能有些分寸,休要再开这种玩笑。”
“呵!”
此时,只听得身旁的男人冷笑一声,笑声中的鄙夷和嫌弃分外刺耳,“你竟也晓得你是有夫之妇?”
龚修已然生出几分怒意,他凉凉的视线在白心婉身上扫过,仿佛是淬了毒的冷箭,令人心生胆寒。
“王爷……”
白心婉有些诧异扭头对上男人的目光,愣了愣,摆出一脸受伤的神情,“我……做错什么了么……”
龚修眉心一皱,根本不等白心婉再说什么,直接将手一挥,不耐道。
“罢了,这是本王最后一次带你出来!”
话到此处。
摆渡的船家也撑船靠岸,瞧见岸边几位神色各异的贵客,他招呼道:“几位客官,现下可要去往江中酒馆?”
听到这话,几人不约而同的往靠近湖心荒岛的那座酒馆望去,酒馆设计的大气磅礴,屋脊处坐了四只麒麟异兽。
他们乘船靠近时,更觉这座酒馆的不简单。
单在湖心建屋已是不易,更何况还是在年关这么短的时日里建好,并且,屋身整体占地面具不大,却足足有三层之高。
船身靠酒馆停下,下船后是一条铺满牡丹地毯的通道,不仅如此,通道两边不合时令的假花也让人这座酒馆如梦如幻。
“这地方当真是妙。”
苏慕言已然看呆了,她有些愣愣的跟着众人往前走,待看到酒馆的正门的一方喷泉时,眼睛瞬间亮了亮。
“这东西设计的巧,境王殿下,你看,里面还有荷花和鱼呢!”
荷花自然是假的,鱼可是实实在在的锦鲤。
苏慕言情绪激动间扯了扯龚修的袖子,如此又惹的龚孜麓紧了紧眉稍。
与苏慕言的大惊小怪不同。
白心婉自打看见这酒馆时,整颗心都悬了起来,因着先前和龚修的那点“不快”,倒也没有人注意到她神色中的异常。
陆云凌!
他竟如此明目张胆的搞这些大动作。
深吸一口气,白心婉更加懊恼自己这段时间被儿女情长所影响,她平静了一下心绪,望向一旁面色不佳的龚孜麓。
“衾王殿下,你可知这酒馆的东家是谁?”
“东家?”
龚孜麓得意的轻哼一声,有意拔高了音量卖关子:“说来我与那东家倒是熟识,不过他脾气性格古怪,并非寻常人能见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有意无意的瞥过苏慕言,见女人一心只和龚修分享当下的见闻,遂走进白心婉,做出一部亲密的姿态来。
“六嫂嫂若想见这东家,小王倒是可以为你引荐一番。”
“此话当真?”
白心婉知道龚孜麓是想激苏慕言,但若能因此得到一些意外之喜,她并不介意被人当靶子。
只可惜。
龚孜麓还没来得及应下,酒馆处便有一名面带白纱的女子款款走出。
她身着粉纱长裙,行走间步态婀娜,见到他们眉眼间皆是笑意,被遮住的脸部在一双精致眉眼的衬托下,生出了不少神秘感。
“几位客官,美人美酒已经备好,可要入馆点菜?”
女子的嗓音极为勾人,千回百转间像是能将人的魂魄给勾了去。
许是有了一个强劲的对手,苏慕言原本的好心情,瞬间消散,她余光一直注意龚修,见男人眸色淡淡,才算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白心婉混迹万花楼久了,当下便要应声。
殊不知不等她开口,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六哥,八哥,你们寻了这样一处好地方,竟也不将我一道喊着。”
龚越独自一人从绣着牡丹花样的地毯上阔步走来,走到面纱女子身旁,更是肆无忌惮的勾了勾她的下巴,调笑道。
“小爷我并未提前订包房,美人可否通融一下,让我与两位哥哥一起赏景饮酒?”
面纱女子并未龚越的轻浮举动感到恼怒。
她娇笑两声,将目光望向龚孜麓,小嘴一张一合,吐气若兰:“公子问我可是问错了,您该问问付银子的这位爷!”
龚越的突然到来,让四人有些诡异的氛围和谐了许多。
只是,龚孜麓却做出一副为难的姿态:“你要来也不提前与我讲,上好的雪山陈酿我只拎了两壶,眼下谁愿分与你?”
许久不曾作声的龚修,听到这话恰如其时的开口。
“既来了,与我同坐同饮就好,何须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