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缠绵婚礼(二更)

3月24,萧若和许嘉言婚礼的倒数第二?天,他们去了厢县,一同前去的还有老萧和潘云。

早晨,落了雨,细雨初晴,墓地里几株杨柳的颜色已经由初春的鹅黄嫩绿变得苍翠浓郁,细雨洗浴,柳色深谙。

许嘉言红着眼眶给墓碑上的灰尘擦掉。

墓碑上的两张遗照,一男一女还很年轻,照片里的男人五官深邃,女人笑容温柔。

老萧蹲着,伸手摸着冰凉的墓碑,“老许啊,我来看你了,”他笑得眼眶湿润,“你看,我这白头发都出来了,老咯,不像你,还那么年轻。”

老萧指着身后?的女儿:“看见了吗,这是我闺女,也是你的儿媳妇,”他稍作停顿,眼角的褶皱里有泪:“没?想到?吧,我老萧的女儿成了你的儿媳妇!”

萧若跪下,磕头:“爸,妈,我叫萧若,小名若若。”

老萧抹了把眼泪:“我这闺女啊,在我和她妈面前爱使小性子?,脾气也大得很,但是在嘉言面前啊,那就是一只温顺的小猫。”他说着说着,又眼泪汪汪了:“对不起?啊老许,当初我跟她妈不知道嘉言是你家的……”居然还棒打鸳鸯了,幸好棒子?及时收了手,不然呐,要悔恨终生了。

老萧看着墓碑上的字,对许嘉言说:“嘉言啊,回头让人把若若的名字也刻上去。”他的意思是在『儿:许嘉言』的旁边加上『媳:萧若』。

许嘉言说“好”。

老萧继续说:“老许,今天我过来,一是来看看你,二?来呢,是告诉你和嫂子?一个好消息,3月26,也就是后?天,是两个孩子?结婚的大喜日?子?,”他端起?潘云倒满酒的两个酒杯:“今天,咱哥俩先喝了两个孩子?的这杯喜酒!”他把一杯酒撒在墓碑前,另一杯仰头喝下。

身后?的潘云,许嘉言、萧若都哭红了眼。

3月25,周五下午,萧若和许嘉言坐了大巴去了袅烟镇,两辆大巴车停在学校门口,孩子?们一窝蜂涌出来。

“许老师,我听祁老师说,明天你就要和萧老师结婚了,是不是啊?”

许嘉言:“是啊。”

“许老师,那你和萧老师结婚了以后?还会来给我们上课吗?”

许嘉言:“当然会了。”

“许老师,我听我妈妈说,我们晚上会住城里的大酒店,是吗?”

许嘉言:“嗯,酒店,萧老师已经给你们定好了。”

“许老师,那我明天回来可以多带一些喜糖回来吗?”

许嘉言:“可以。”

“萧老师,你明天是不是也会穿白色的婚纱啊?”

萧若:“是啊,萧老师的婚纱很漂亮哦!”

“萧老师,那你和许老师结婚了以后?是不是也会有宝宝?”

萧若被孩子?们问得脸红了,她不说话,只轻轻点了下头。

五点,两辆大巴车从袅烟镇往樊城出发,另一边,萧若也派人去了厢县去接了张奶奶。

七点半,大巴车在萧氏旗下的丰茂国际酒店门口停下,酒店8名保安人员领着所有的来宾入住进酒店客房。

八点四十?,许嘉言和萧若站在酒店门口。

天上的星辰零碎地铺了整个夜空,月亮弯弯,拢了一层朦胧的杏色。

天气预报说,明天是个艳阳天。

坐了一下午的车,许嘉言拢着她的肩,眼里满是温柔的月色,他问身旁,那个照亮了他整个世?界的女孩子?:“累不累?”

萧若“嗯”了一声,说:“我们早点回去,明天还要早起?。”

两人在酒店吃了点饭就回了嘉景湖墅,临睡前,许嘉言给腿热敷了半个多小时,萧若靠在床边的沙发里睡着了。

许嘉言不忍叫醒她,又把假肢装上,然后?把她抱上了床,大概是太困了,萧若翻了个身,继续睡。

翌日?,三月二?十?六。

七点,旭日?暖阳缓缓升起?。

五点的时候,萧若就被许嘉言喊起?来了,这会儿,婚礼策划公?司的工作人员在给卧室铺床,萧若闭着眼坐在衣帽间的化妆台前任化妆师折腾。

潘云在旁边:“这儿,留两缕头发丝下来是不是更好看?”

化妆师:“……”

潘云:“这眉毛是不是刮得太细了?”

化妆师:“潘总,这是当下最?流行的柳叶眉。”

潘云不苟同:“还没?以前好看呢!”

潘云:“等等,别?贴那玩意,这揭下来该多疼啊!”她说的是假睫毛。

萧若也睁开眼了,这点,她赞同潘云说的:“刷睫毛膏就行了。”

化妆师还能说什么呢!

过了会,潘云终于露出了笑:“嗳,这口红涂得真不错。”

萧若睁开眼,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又合上了眼。

整个造型捯饬了两个小时,萧若坐的腰都酸了。

许嘉言这会儿在丰茂国际酒店和策划公?司里的人在对最?后?的流程。

九点五十?八分,许嘉言坐着一辆黑色的加长林肯来接他的新娘了。

萧若穿着许嘉言给她亲手设计的白色婚纱,踩着铺满了红色玫瑰的地毯坐进车里。

黑色加长林肯车前盖上是用红玫瑰摆成的一个巨大心形,中?间是依偎在一起?的一对男女的可爱模型。

直升机低低地在空中?盘旋,跟随着婚车,摄像机镜头360°全方位地拍摄着这场全城瞩目的奢华婚礼。

十?点五十?分,所有的宾客入座婚礼宴会厅,干冰机开始运作。

十?点五十?八分,吉时到?了。

将近500平的婚礼宴会厅响起?了结婚进行曲,红毯上撒满了红色玫瑰。

宴厅顶上吊着的圆球形的水晶灯在旋转,玫瑰花瓣从上空缓缓飘落。

穿着一身洁白长拖尾婚纱的萧若挽着父亲,踩在铺满了玫瑰的圣洁地毯上。

地毯的另一头,身着一身黑色西装,内搭白色翼领衬衫和黑色领结的许嘉言在等她。

两个小花童把红色玫瑰花瓣向上抛洒,花瓣落下,洒在了新娘那满是茶花的婚纱后?摆上。

十?九米的距离,父女俩却走完了大半首进行曲。

他们走到?许嘉言跟前,老萧把闺女的手交到?许嘉言手上,老泪纵横:“我把我这唯一的闺女交给你了啊!”他抹了把眼泪,嘱咐:“你要好好疼她、爱她。”虽然他知道自?己说的都是废话,可就是忍不住,他的闺女以后?就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了。

许嘉言点头,郑重地承诺:“我会的,我会用余生疼她、爱她。”

老萧又抹了一把眼泪才?下了台。

一对新人走到?牧师面前。

牧师开始宣念:“许嘉言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萧若女士为妻,不论她将来健康或是疾病、富有或是贫穷,始终爱她,尊重她。”

许嘉言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孩子?,眼神坚定:“我愿意。”

牧师又看向新娘:“萧若女士,你是否愿意嫁给许嘉言先生为妻,不论他将来健康或是疾病、富有或是贫穷,始终爱他,尊重他。”

萧若斩钉又截铁地说:“我愿意。”

台下掌声雷动。

许嘉言拿出那对刻了彼此名字的婚戒,两人互相给彼此戴上,然后?,许嘉言把她婚纱的盖头掀起?来。

这时,结婚进行曲变成了一首缠绵的英文歌。

许嘉言朝她伸手,这个环节,萧若事先不知情,她眨巴眨巴浓密的睫毛,用眼神问他是什么意思?

许嘉言朝她露出宠溺的笑:“若若,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萧若愣了一下,然后?扑哧笑出声来。

台下开始起?哄。

萧若含羞带娇地看了一眼台下,然后?把带着婚戒的手放他掌心。

他们随着音乐跳起?了舞,没?有事先的排练,他们的双脚被彼此的爱意支配,默契又缠绵。

最?后?,他揽着她的腰,她搂着他的颈,他们在歌曲的最?后?亲吻……

在仰头被她最?爱的男人吻住的时候,萧若的眼角泛出泪来。

她爱了那么久的男人,终于在这天,在所有亲朋好友的祝福下,娶了她。

十?二?点整,酒席正式开始,萧若换上了那身红色旗袍,挽着许嘉言的手臂,一桌一桌地敬酒。

第一桌是至亲。

许嘉言和萧若手执酒杯走到?老萧和潘云面前。

许嘉言:“爸、妈。”

萧若:“爸、妈。”

老萧和潘云站起?来,老萧现在已经不哭了,他很高兴,都笑出了眼角纹,对闺女说:“晚上给你一个惊喜!”

他说的是‘你’,听这意思,就是许嘉言知情了,萧若也不细问,扭头看了许嘉言一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然后?是张奶奶,张奶奶今天是作为许嘉言那边的亲人坐在主桌。

萧若跟许嘉言一起?叫:“奶奶。”

张奶奶拿出两个红包给一对新人:“以后?要相亲相爱啊,奶奶在这里祝你们早生贵子?!”

红包还挺厚的,萧若说:“奶奶,让你破费了。”

张奶奶高兴:“等你们生了大胖小子?,奶奶再给你们包个更大的!”

主桌上还坐着严丈一家三口。

许嘉言:“严叔、李姨。”

萧若:“严叔、李姨。”

严丈拿出一个文件袋,交给许嘉言。

许嘉言没?有立即拆开,问:“严叔,这是?”

严丈:“我就不那么俗气地给你们钱了,这里是以你俩的名义?给袅烟镇捐赠教学楼的合同协议书,袅烟镇政府那边,我都打点好了,教学楼的名字就以嘉言的名字命名,这事儿,我跟你爸都交代好了,后?续的事情都由他去办。”

许嘉言怔愣住,萧若倒是反应快:“谢谢严叔。”

严丈主动用酒杯碰了许嘉言手里的酒杯:“那我就先干为敬了啊!”

许嘉言反应过来,忙将杯中?的酒也一饮而尽,这个时候,他除了谢谢还能再说什么呢?

酒宴一直进行到?一点半,许嘉言喝了不少的酒,脸和脖子?都泛了红,萧若扶着他坐到?主桌的椅子?上,打趣他:“你这是醉了吗?”

许嘉言的确是喝晕乎了,但他心情好,嘴角往上跑的时候,抬手捏了下萧若的脸颊:“你怎么酒量这么好?”

“那是,”萧若对自?己的酒量那可是很有成就感的:“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许嘉言笑:“你是谁啊?”

萧若扮了个鬼脸:“我是你的小娇妻啊!”

对面坐着的张奶奶发笑:“若若这孩子?还真是可爱啊!”

潘云坐张奶奶旁边,“可爱什么啊,整天没?个正形。”

两点,大部分的宾客散场,许嘉言被萧若扶到?了酒店的房间里。他没?睡,靠着床背,两手拉着萧若的手,指腹在她的手心手背处轻轻摩挲着。

萧若被他盯得都不好意思了:“我脸上有花啊?”

“嗯,”他笑,视线停在她脸上,一秒都不舍得移开:“很美的一朵花。”

他现在说起?这些话来都不脸红了。

“你睡一会吧,晚上还有好些人呢。”说完,她抽回手,给他盖了被子?,“往下躺躺。”

许嘉言又抓住她的手:“你也睡会。”

萧若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我怕把发型给睡乱了。”

“没?事,”许嘉言把她往床上拽:“等起?来让化妆师再梳就行了。”

萧若又看向自?己的身上的旗袍:“这旗袍的扣子?可难解了。”不仅难解,还难扣。

许嘉言坐起?来,去给她解扣子?,萧若笑着按住他的手,弯下腰:“许嘉言。”

许嘉言抬头,对上她的视线:“嗯?”

“只是睡觉吗?”她很攻气地捏住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眸子?里荡出一股子?勾人心痒的野劲儿:“你是不是想借着酒劲……”

“不是,”许嘉言的脸上是酒精带出的红晕,他说:“早上不是很早就起?了吗,我怕你困。”

萧若笑着贴着他的耳廓,耳语了一句。

许嘉言没?有像以前那般脸皮薄了,他眼角崩了一层淡淡的欲色,吐出的气息里有几分淡淡的酒气,他的目光变得直白又滚烫:“想。”

他说想啊,很巧,她也想。

可是她得忍住,她弯腰,又附他耳边:“晚上,我要一套完整的。”

许嘉言懂她的意思,朦朦的眼里荡着盈盈的波,他扶着她的脸,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好。”

萧若没?有解旗袍的扣子?,两人都穿得板板正正,依偎在一起?,睡到?了下午四点。

晚上,酒宴继续,都是中?午没?有时间过来的宾客。

八点整,漆黑的夜幕中?,一个个色彩斑斓的光点从地面升至空中?汇聚起?来,一场天幕舞台大秀由此拉开。

490架无人机在夜空中?汇聚成‘许嘉言’和‘萧若’两人的名字,原本没?有交集的光点逐渐靠近,交相辉映,穿插在一起?,慢慢…慢慢…演变成两枚婚戒,相扣在一起?,套住了彼此。

弯月星辰在这一瞬间,都成了陪衬。

萧若和许嘉言就站在酒店楼下,萧若双手掩住微张的嘴巴,脸上有惊喜,有感动。

她仰头看着夜幕,不可置信:“你们竟然背着我……”剩下的话,她激动的都讲不出来了。

许嘉言走到?她背后?,双手从后?面搂住她:“喜不喜欢?”

“许嘉言,”她喜欢得都要哭了:“你也太会了吧!”我的天,她到?底找了个什么样的老公?,这是要把她甜死吗?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依然盯着那五光十?色、密密麻麻的无人机,严肃地问他:“你是不是背着我藏私房钱了?”他的卡还在她那呢,他哪来的钱请无人机啊,无人机好贵的。

许嘉言这次没?把自?己当外人:“没?有,是爸给的钱,我只是出谋划策而已。”

是老萧在二?月下旬的时候找到?许嘉言,因为他们的婚房是萧若用自?己的钱买的,虽说他们就萧若一个女儿,以后?什么都是他们小两口的,但他们做父母的,总得在大喜的日?子?给些什么,老萧很直接,把一张卡推到?许嘉言面前,说的话更直接:“许嘉言,我这是把你当亲儿子?,才?会给你这张卡,你要是不收,就不是我儿子?。”

他这是威胁许嘉言呢。

许嘉言把卡推回去:“爸,这卡,我不能收,反正我跟若若已经领了证了,你和妈就算不认我,我也是你们的儿子?了。”

老萧:“……”

这是许嘉言第一次这般耍赖。

可这赖耍的,老萧很高兴。

老萧换了种?方式:“那你想个法子?,把这卡里的钱兑成新婚礼物。”

许嘉言想了好一会,问他:“无人机表演的花销高吗?”

高吗,也就万把块一台吧。

老萧虽说年过半百,但对这些新鲜玩意还是很有兴趣的,他来神了:“这注意不错,我一个朋友好像就是倒腾这个的。”说完,他就开始翻电话联系了。

萧若听他说完,咯咯地笑:“许嘉言,你现在厉害了啊。”都开始会耍赖了。

许嘉言在她的后?颈轻咬一口:“不许笑我。”

萧若泛痒得缩了缩脖子?,她偏过头来,低着声儿地勾.引,“我们回家。”

许嘉言想起?下午她说的话,他耳朵烫红了一圈,答应她:“好,我们回家。”

九点四十?,他们回到?嘉景湖墅。

他们站在主卧里,站在铺着大红喜被的床前,许嘉言双手捧着她的脸,他那双漂亮得过分的眼睛里有笑,还有虔诚:“若若,我能给你的不多,但是我会把我下半生的爱和数不尽的温柔都给你,”他目光温柔又炙热:“你要不要?”

萧若身上是那件红得耀眼的旗袍,红色把她的脸都映红了,她红着脸,也红着眼点头:“我要。”可光要他的还不够,她也要给。

她抬手,食指指腹在他的眉廓出轻轻地描绘:“那你要我什么?”其实,命都能给他的。

他眼神很纯粹也很干净:“要你。”说完这两个字,他眼尾染上了俗人的欲。

萧若不说话,拿着他的手,放在她颈子?旁的盘扣上。

旗袍的盘扣的确难解,许嘉言给她解了好一会儿才?全部解开,萧若笑得眼圈都红了。

他们晚上都没?喝酒,此时清醒得厉害,可两对眸里的光都是迷离又朦胧的。

大红色的喜被上还撒了玫瑰花瓣,床背上方悬挂着两人的结婚照,是萧若吻许嘉言喉结的大特写,本来许嘉言想选他们放在请柬上的那张吻额照的,可萧若执意要挂这张,理由直白:很欲。

的确很欲。

萧若坐在大红色的喜被上,许嘉言站在她身前,捧起?她的脸,说着很欲的话:“要一起?洗澡吗?”

他们还没?有一起?洗过澡。

萧若回答:“好。”一点都不扭捏。

半小时后?,他们一块洗完澡出来,两人身上都罩着长到?腿弯的浴袍。

他们躺在大红色的喜被上,玫瑰花瓣沾了几许到?他们的身上,许嘉言在上面,低头吻她,他吻得很虔诚,一点一点地啄,从唇到?下颚,到?脖颈,到?肩胛,缓缓向下……

他的呼吸里有很勾人的气息吐出来,眼角的欲色像一张缠人的网,缠住她,慢慢将她拢入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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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有暖暖的夜风拂过窗台,室内春色更浓。

他的温柔全给了她,可床第间是他唯一对她不温柔的时候。

脱下了温柔皮囊的这个男人在床头柜上的闹钟时针转了将近一圈之?后?才?吻掉她眼角的泪,说了声对不起?:“若若,我又失控了。”

是啊,又失控了,又把她弄哭了。

萧若泪眼婆娑地去亲他的眉眼。

他吻了吻她的唇,轻轻地问她要不要洗,她摇头,依旧那句:“我想给你生宝宝。”

作者有话要说:萧若:可是怀宝宝好难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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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早上6点连更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