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体贴之外

云辞月发愣的时候,李明殊也在看着他,说完之后,又十分体贴的解释

“我的失误,应该帮你准备一份储物灵器,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材料,虽然有顶级材料,但是你实力微弱,固然在太清宗安然无恙,他日若出去外界游历,那却是以强为尊,在灵力胜过你的眼里,你就是透明的存在,若被心怀不轨者看到你佩戴过于高级的储物灵器,或者其他什么灵物,怕是怀璧其罪了。”

这话虽然说的叫云辞月气恼,但是却是事实。

云辞月兀自郁闷的沉默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

“心意领了,但是不需要你替我准备什么储物灵器,更何况,我也没有什么好放的东西。”

他现在是孤家寡人一个,真有一日要去□□,也只是带着父亲留下来的相思短剑罢了。

李明殊便笑道

“你觉得没有,是因为你现在身无旁骛,心无挂碍,等你想放的东西多了,只会遗恨储物灵器不够用。”

云辞月诧异的看向他,这世上竟然还有人上赶着送东西的。

“既如此说,那你这里面放的都是什么,难道有很多东西?”

李明殊道

“没什么,不过唯剑多尔。”

“什么?”

云辞月觉得自己可能没听清,剑有什么好储存的——不过,他转念一想,如果是爱剑之人,喜欢收藏倒也十分合理,但是用来收藏的东西,有必要随身携带么?

“收藏的东西,不是要放在家中安置,你随身携带,难道是想着可以随时展示给别人看你的收藏么。”

云辞月想象那种场面,见一个人说道兴致浓时,立刻甩手就是一个大展览柜出来,给人看自己收藏的剑,这场面还真是有些喜感。

李明殊摇了摇头,否定他的猜测

“非也,我储存剑不是为了收藏。”

云辞月眨了眨眼

“那是为了什么?”

李明殊看着他现在对自己一脸全然信任的表情,再想起来二人初见时候像个炸毛团子一样充满戒备的态度,忍不住轻声一笑,饮了一口酒,才说

“当然是用来——换啊,一只剑碎了,可以立刻用另外一只剑顶上,存的够多,就不用担心什么时候不够用了。”

云辞月:……

云辞月虽然不够了解这个世界,但是他却足够了解拥有武器的人,对待自己的装备不说时时保养,但是也会在用的时候注意保护吧。

到底什么人,担心的不是武器不顺手,而是不够用?

看起来眼前这个人,也不像是什么不爱惜器具的人,但是又这样说,难道竟然是隐藏的暴力狂么。

李明殊觉得云辞月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眯了眯眼,轻声问道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云辞月立刻低下头,不与他对视,这人如果真是个隐藏的暴力狂,嗯,自己还是尽量少招惹,他固然不是什么胆怯之人,但是也不是什么喜欢自找苦吃的人。

他端起杯子,饮了一口酒水,便有一股梨子的清香立刻盈满唇齿,又带着一丝清明之气,顺着酒水进入体内,通达四肢,很是回味无穷。

算不上酒,却绝对是佳酿。

一杯见底,李明殊默默的帮他续满,如此反复,及至云辞月觉得自己很撑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已经半坛子梨子酒进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始作俑者偏生还饶有兴趣的建议

“没想到你这么喜欢,早知多带一些回来,嗯,还有其他的果子酒,以此类推,想必你应该也会喜欢。”

“……”

云辞月只能定定的看着他,心中又有些难以言喻的复杂,他不知道是不是被这甜甜的梨子酒晕了脑袋,竟然会觉得李明殊如此顺眼。

李明殊既然这样说,第二日果真又运过来几坛其他的品类,以供云辞月日常饮用,从某个方面来说,李明殊简直是再体贴不过的人了。

而另外一些东西,则被十分完美的隐藏在体贴之下。

又是半月之后,云辞月终于能写出一张标准的符咒,那其实很有些玄妙的意味,一开始还有些乏味,而且觉得停滞不前,但是在某个月明气清的午夜,他就好像突然之间就好像打通了穴道一样,那些字符,一个一个的,在脑子里全部清晰且透彻的呈现出来,不用费力的去想,便立刻显示笔下,不用可以的去注意,便十分流畅的写了出来。

然而他还没有来的及高兴,就陷入到另外一种苦恼之中,因为他写的符咒,完全不能用。

对比李明殊给他的符咒,明明一笔不差,却偏偏毫无任何的的反应,他想要问这是什么道理,却找不到人,而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又是好几天没有见过李明殊了。

他总是这样来去无踪,云辞月又从来不过问他的行踪,最多超过一天未归的时候,随口问上一句,答也行,不答也无甚所谓。

名义上是住在一起的未婚夫妻,实际上却更像是合租的室友。

这样的状态,导致他想要找人的时候,完全不知道对方在什么地方。

云辞月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李明殊那枚雪白玉符,拿出来之后给对方传讯,但是他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等到回应。

于是又收了起来。

而当这样闲下来的时候,云辞月一个人坐在庭院里的时候,才感觉到有点无聊,这院子实在偏僻,十天半月也不见有人过来一次,他不熟悉这里,又全身心的去研究那些符文,也没有想着出去过,现在想想,他真是与世隔绝了。

云辞月想了想,还是拿了几张符纸塞在袖子里出门。

他是记得李明殊说过如果他不在或者联系不上的时候,有事可以去找那位叫做明心的师兄,只是去请教一个问题,应该不会打扰吧。

这样想着,云辞月便关上门出去,太清宗大部分的事务堂都在主峰,一张简略的太清峰地图上标注着许多的名字,云辞月沿着山路往下走,到了十字路口,研究了好一会儿地图,才判断出去大殿的路。

按照三千道生的日常规划,此刻明心应该在大殿为那些新入门的道生讲【道德经】,还有许多其他的的经书,大概就是说修道的历史以及修道为了什么,以及因果之类的东西,诸此种种,类比起来,大概和政治书差不多。

李明殊合上地图,还没走几步,就听见有人喊他,抬起头去看,便见青叶很是欢快的跑了过来,一边又朝着他挥手。

“辞月,好久不见!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出来呢。”

“我对这里不熟,自然不敢随意走动。”

云辞月随口说了一个理由,又笑道

“你呢,怎么也不见你去那边呢?”

“啊师兄的院子么——”

青叶露出纠结的表情,小声的说

“师兄的院子,我不敢去。”

云辞月闻言失笑,李明殊一向做出温文尔雅的做派,怎么会说不敢?

“为什么不敢去?你之前也不是没去过。”

“那是因为大师兄交代,要送东西才去的。”

青叶便露出无奈委屈的表情,又有些畏惧的解释

“大师兄不喜欢被人打扰,他和我们一起住的时候,房门都是设了阵法的,想要进入大师兄的屋门,都要先破阵才行,但是大师兄所用的阵法总是变化无常,谁也不会破,而且,很多时候也找不到大师兄。”

云辞月听着,便觉得有些夸张了,嗯,至少他从庭院进出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什么阵法。

不过,找不到李明殊这一点,云辞月还是很感同身受的。

“不说这个了。”

青叶晃了晃脑袋,一脸惊喜的看着他,问

“你今天突然出现,是有什么事情么?”

“我想找——”

云辞月话说一半,又反应过来,看向青叶,话头一转,若有所思道

“对了,你也会符咒,问你也行,你现在有空么?”

青叶点了点头,继而又不解的看着他

“当然有空,要问什么?”

云辞月左右看了看,见几步远外就是一处亭子,于是说

“你跟我过来。”

说完,他就先往那亭子走去,青叶一头雾水,到底还是跟着过去,到了亭子内,云辞月便将那些自己写的符纸拿了出来,放在亭子内的桌案上给青叶看

“你来看,为什么这些符纸不起作用?”

青叶还以为他要问什么问题,结果竟然是这么简单的问题,他拿起了一张符纸,试了一下,果真毫无反应,也感应不到什么灵气,于是便放了下去,说

“这些符纸一点灵气都没有,当然不能用啊。”

竟然真的知道原因何在,云辞月松了一口气,又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连忙问

“那要怎么植入灵气?”

青叶却觉得很奇怪的说

“不需要啊,修道者始开灵台,汇聚灵气,灵从心生,汇于笔下,符咒自然而然就成了,辞月,这是你描的么?”

云辞月:……

云辞月每听一个字,便觉得自己心凉一寸,这么多天过去,他可从来没有听李明殊和自己提过一个字的灵台,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那预感让他觉得自己怕是做了被人耍的团团转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