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拾
拾
魔尊省左思右想、冥思苦想,想破了自己的脑袋,也没有想出自己的不足。
他是完美的啊!是独一无二的啊!
这世界怎么会有人能让颜如羽爬墙呢?
司徒省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月黑风高,他起身,对着衣架挥了挥手,一件黑色披风便飞来,披在了他身上。
披风落在他宽而直的肩膀上,边角瞬间闪现起金色的龙纹。
司徒省抬眸,朝剑宗的方向看去。
他漆黑的眼睛在月光下,仍好似一滩凝固的墨,“啧。她待在剑宗还真是件麻烦事。”
足尖点地,魔尊省便飞出了窗外。
......
剑宗临近冥渊,是浩然联盟中,距离魔境最近的宗门。
故而剑宗的防备屏障也是最完备的。
守在剑宗大门处的弟子们也只有在亥时,才敢稍作休息。
因为亥时正是冥渊中的恶魂最活跃的时间。
这个时间穿越冥渊非常危险,若无十万火急的事情,是没有人会冒着生命危险选择这个时间,穿越冥渊的。
此时此刻,黑色的火焰在冥渊中翻滚着,无数张血肉模糊的脸黏在一起,张着轮廓已经模糊了的嘴,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声。
粘稠的表面不断冒出分不清是腿还是手臂的凸起,整个冥渊就像是不停蠕动的巨大血色肉虫。
魔尊省披着披风,在冥渊上方,快速地走过。
他走得如履平地,精致的靴子一下又一下地踩在那些恶魂的脸上。
一个脚印,让本就不好看的脸雪上加霜。
恶魂的眉毛和眼睛三百六十度旋转,嘴巴和鼻子蠕动着调换了顺序,变得更加扭曲了。
被踩过的脸不断发出“咳咳”的声音,被魔尊省身上浓重的香味熏得晕头转向,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靠吞噬恶魂修炼的魔修们,身上都带着独一无二的味道。
绝大多数的魔修的灵力都是浓郁而热烈的香气。
不过浩然联盟中的修士,大多称呼这种味道是“肮脏的”。
魔尊省觉得,这就是他们嫉妒。
嫉妒他们魔修都是自到香水味儿的精致男孩。
行至冥渊边缘,他裹了裹自己披风,两步从冥渊中跳到了仙境的土地上。
然后回头瞪了一眼那个被他熏地吐舌头的恶魂。
眯着眼睛的恶魂的脸抽搐了一下,讪讪地把舌头收了回去。
魔尊的身影渐渐隐藏在浓稠的黑夜之中。
他看了看剑宗的防空屏障,轻轻嗤了一声,“就这?”
“还不如蚊帐呢。”
这不是魔尊省第一次偷偷溜进剑宗中来。
也不是他第一次骂剑宗的屏障不如蚊帐。
在他想到另一个更弱的词之前,他每来一次,就要这么骂一次。
他停留在颜如羽的房门之前,只见屋内灯火通明,天地间的灵力翻涌着向房间内涌去。
司徒省眯了眯眼睛,修长的手指点在自己的下巴处,“不愧是剑宗百年难遇的天才。”
他漆黑的眼珠在眼眶中转了半圈,打量着翻滚着涌入的灵气。
论吸收灵力的资质,魔尊省竟然自愧不如颜如羽。
他将身体半化成一缕烟,正要飘进颜如羽的房间,便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魔尊省蹙眉,一瞬间警惕了起来,将身体彻底隐藏在了空气之中。
半晌后,便见到有一个身穿着红褐色衣袍的女修,横着走了过来。
她边说话边口吐泡泡,“金手指告诉我魔尊又来了,这会儿我可得看仔细了,再告诉长老。”
来者正是那位穿书而来的螃蟹精。
不过魔尊并不清楚她的底细,隐藏着的眼睛,看向这个平平无奇的女人,浓密的眼睫之下,戾气十足。
上次也是被这个女人发现了自己的行踪,他才不得不吞了颜如羽的玉简,与她没说上几句话便走了。
这次竟然又被她发现了!
魔尊清楚自己的实力,知道就算是剑宗那位闭关的前掌门,都不可能发现自己的行踪。
这个修为弱到约等于无的女人,怎么可能连续两次发现自己?!
他向颜如羽的房间看了最后一眼,眼神中隐隐带着些舍不得。
......既然她正在修炼,那应该是没有爬墙。
他便先解决了这个麻烦,再来找她吧。
接着,魔尊省两步飘到那吐着泡泡的女修身边,抬起手,毫不犹豫地敲在了她的脖子上。
司徒省拎起那女修的衣领,便向剑宗外飞去。
......
谢彷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潮湿的草地中。
她皱了皱眉头,慢慢支起自己的身子,鼻子嗅了嗅,“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香啊?”
她直起了上半身,便映入眼帘一双修长的腿。
闪烁着龙纹的黑色披风轻轻盖在旁边的草地上。
再抬头,便看见了魔尊省那张苍白而俊美的脸。
谢彷:“......”
“啊啊啊啊!救命啊!”
谢彷飞快地向横处躲去,不过却被魔尊省轻飘飘地给控制在了原处。
魔尊省眨了眨闪着红光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草地中的谢彷。
他用一个很放松的姿势倚在树干之上,鲜红的嘴唇轻轻勾起,眼神却冷冰冰的。
魔尊的声音很好听,但说话的语调很欠揍,“你别着急走,我们先聊聊。”
谢彷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男人的衣着,回想起书中的细节,不禁吞了一口口水。
她撑在草地上的手臂不停地颤抖着,心道:“这不会就是魔尊司徒省吧?”
《至尊时凌》中对于这位反派boss进行过非常细致的描写。
这在大多形容词简单粗暴的男频小说中实在是非常难得的。
“魔尊省坐在堆叠成山的尸体中央,目光呆滞地盯着身前血肉模糊的男尸。他瘪平的腹部发出咕噜噜的声响,沾满血迹的、修长的手指从土地上慢慢摸索到尸体上,手指曲起,削尖的手指一下插、入了血肉之中,乌黑的血从指间的缝隙中慢慢地流出来,在血肉上染出漂亮的红色纹路。他的手在其中转过半个圈,非常急切地挖出一团血肉,塞进了自己嘴中。”
谢彷的脸慢慢变成了紫色,胃中一阵翻涌,酸水从喉咙中反了上来。
但由于她的身子被魔尊定住了,所以只能保持着现有的姿势,吐了出来。
原本淡定地倚在树干上的魔尊省见状,双眸瞬间睁大,仿佛踩到了弹簧一样,飞快地弹了起来。
他飞到了半空中,垂着眼睛看草地上呕吐着的女修。
心中充满了问号。
难道是刚才飞得太快,她晕飞了?
可就算这样也不应该吐东西啊。
魔尊微微仰起头,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无不骄傲地想道:“本尊就从来都不吐,只要吃到嘴里的,就算是灵石、玉简、宝剑……都不可能吐出来!”
毕竟他可是一位非常专业的、不作假的吃播!
草地上被的谢彷吐得差不多了,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飘着的魔尊,颤抖的手摸向自己的衣袖。
那里面有着一块可用来保命的灵器。
……虽然不知道魔尊把她绑来的目的,但原著中总是在乱吃东西、毫无忌口的魔尊实在给谢彷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还是先脱身为妙。
不然搞不好就是尸骨无存。
那是可以一瞬间击晕散仙的灵器,是她用初始积分的换来的金手指。
用来对付大乘修为的魔尊绰绰有余了!
谢彷快速抽出袖中的灵器,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它向空中的魔尊甩了过去。
琉璃的圆形灵器飞快地向司徒省飞去,在半空中,边缘泛起刺目的火光……
原本正在想自己的吃播事业的司徒省瞬间警觉,狭长的双眸急促地眯了一下。
毫无预兆的,飞向他的圆形灵器“嘭”的一下破碎开来,丧失了全部生气,噼里啪啦地掉落在了地上。
谢彷:“!!!”
这个能瞬间击晕散仙的灵器,在魔尊面前就这么碎了?!
难道……司徒省的修为根本不是大乘,而是更深?
谢彷的瞳孔巨震,心跳如鼓。
可是在这个世界的设定里,从来没有一个魔修的修为超过过大乘。
一向能跨修为击败浩然联盟修士的魔修,修为若超过大乘,岂不是意味着……已经天下无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