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们是想吃荤的还是素的。”乔木胡杨十分贴心，“沙葱沙棘也有现成的，都是刚长出来的。”

她边说，边朝灌木丛里走，没听到身后的动静，专门停下脚步回头招了招手。

“过来啊，傻站着干嘛。”

“那我们可就不客气。”徐松泉搓搓手，满心期待。

“别客气，吃饱饭才有力气干活。”

乔木胡杨笑着来到一棵仙人掌前，“看，我捉了好多虫。”

徐松泉跟林玉海笑着抬头，瞬间脸色苍白。

半人高的仙人掌上，密密麻麻各种虫子，隐隐看得出还没死透，全部在蠕动挣扎，看得人头皮发麻。

大如蛇，头、七寸、都被刺穿透，尾巴还在蜷动，小如蝎子，两三个串在一起。

两人背后一阵冒冷汗，头晕目眩地站在原地不敢动。

乔木胡杨手里不知道从哪拿的一节干树枝，正戳着，“看，都还活着，全部都是新鲜的，你们是想爆炒还是油炸？不对，瓦口有油吗？”

植物都少，其他衍生物是不是更少？

半响得不到答案，乔木胡杨感觉奇怪，回头就瞧见俩人一副要中暑的样子。

“怎么了？是不是累太狠，饿过头啊。”乔木胡杨见此，“那还是我自己来决定，爆炒吧，快。”

“等……等……”徐松泉牙根直打哆嗦，双手相互搓着胳膊，“老大，我以后肯定听话。”

“？”

“你说东不敢往西，朝南不会向北。”

“？”

“像我们这种小人物，就别用酷刑折磨，我们真的听话。”

“嗯嗯嗯！”林玉海已经完全放弃开口，也开不了口。

乔木胡杨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视线从两人身上转移到仙人掌上，小树枝又戳了戳仙人掌，就瞧见俩人浑身一抖。

“你们怕虫？”俩大男人？

“不止我们，这世界上谁不怕虫。”徐松泉找了个小窍门，双眼一直紧盯着老大这张好看的脸，不看虫倒是没那么紧张。

“就说上个月，我表哥他媳妇，就在外面凉几张羊皮的功夫，沙子里窜出一个虫直接钻她皮里头去，怎么都抓不出来，最后还是老村长有经验，俩人掐着胳膊不让虫跑，直接拿烧着的木头连皮烧死的，我表嫂那胳膊现在都还没好。”

徐松泉浑身一哆嗦，努力想把脑子里的画面给忘记我。

“这都还是好的。”林玉背着仙人掌说，“瓦口村占地面积不小吧，为啥人这么少，就是被虫毒的没救回来，还有不少羊也是。”

俩人浑身笼罩一种丧气。

乔木胡杨看着不舒服，“沙漠里危险的东西本来就多，灭掉不就好了。”

“不能灭！”林玉海激动道，“老一辈传，这东西都是成群结队的，灭了一个那一家子都会来找，到时候……”

“……”乔木胡杨再次觉得，她有义务进行一波科普教育。

“沙漠有些虫类确实是群居，但是它们警惕性可比你们高，有点动静就会藏起来，主动攻击人的毒物自然是灭掉最好，找些化学……哦，忘记这还没那么先进。”

乔木胡杨纠结了，她也不会。

不过……

“你们站那等着。”

她饶进灌木中，这摘一点，那摘一点，最后弯腰揪一小节根，折几根沙柳编个荷包，将刚刚摘的东西都给装进去。

沙柳将全部东西包裹住，细细柳叶遮挡住里面的东西。

乔木胡杨拎着还戳两下，晃悠着回来，“这个你们俩随身带着，能驱虫。”

徐松泉接过来，“还怪好闻的。”

好奇心驱使他把东西凑到鼻子跟前，怪异的味道刺鼻呛人。

“咳咳！这什么味。”

“刚刚不是说还挺好闻。”乔木胡杨揶揄道。

“……”那谁知道凑近这么臭。

林玉海见徐松泉吃亏，远远闻着还不错，就没找不自在，同时也心存疑惑。

“这就行？”

“恩，瓦口附近是沙土，常年被人踩结实，很少会有群居在这，大多都在沙漠里，这些对付普通的，已经足够。”

乔木胡杨叹口气，“就是可惜，这么好的虫子你们吃不到。”

“不不不。”俩人都不愿意再多看一眼且劝，“老大，你也别吃了，这玩意一不小心能毒死人。”

“知道解决敌人的办法是什么吗？”

“啊？”

“吃光它，让它断子绝孙！”

“？？？”

……

最终，徐松泉抱锅，林玉海堆草，乔木胡杨当着俩人面，把虫子全部下肚，看得人心惊胆战。

一下午干活都心不在焉，时不时瞅两眼，生怕出什么意外。

同天，白果也被打包好，放在托板上，让骆驼拉着离开。

乔木胡杨没去送，因为在去的路上被齐景天给拦住。

“明明早上刚出苗的树木，这一上午就蔫死近半，剩下的也都不乐观，能不能请你过去看看。”

“没必要。”乔木胡杨预想到，“就活了，这个环境也活不下去。”

“你的意思是能救活？”

“然后呢？救活了花费更大的人力物力去培养，不远万里送到合适的地方吗？”

“当然！”

“何必呢，帝都距离边漠不近，哪里这么多人手来回运送，再者，你就知道路上他们还能活下去。”

“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弃。”

乔木胡杨歪头，“你跟高飞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关系。”

“高飞？”

“你俩说话一样一样的。”乔木胡杨看向村口，骆驼队已经出发，赶不上再去送。

见齐景天还在纠结，索性给个准话，“最开始就知道活不下去，没必要给生的希望，沙漠会有更合适的树，一会让人把育苗区的种子全都挖出来。”

齐景天板着脸，没说话。

“行吧，那我不拦着你，我们各种各的。”

乔木胡杨没再说什么，转身朝种植园走去。

灌木丛那些活过来的老家伙跟小家伙都告诉她，半径千米内，它们即便是不从沙土汲取养分，也不会太难受，反而能正常生长。

她不过离开测试下范围，育苗区的新苗就受不住，更何况以后，她不可能一直窝在这个地方的。

沙漠那么大，她得去种树。

……

时间一点点的过。

乔木胡杨自栽种后给过一点养分让它们出苗，其余就再也没支援过。

小苗们单纯依靠周身气场，依旧健健康康的成长起来。

当初村口出现过的吵闹现象没再出现，种植园的月嫂们都很称职，一对一服务，小苗们懂得快着呢。

反倒是他偶尔去村口，她儿子不太称职。

种植园二十四字都背诵完，村口那才停止哭。

不过她答应乔育，不哭就行，选择多云这天，把乔育给带回种植园。

乔育还怪舍不得，【我走了，它就一棵树在那，多孤单。】

“他还什么都不懂，不知道什么叫孤单，再说，村口孩子挺多的。”

【真狠心！】

“什么？”乔木胡杨压低声调。

【阿妈，小水呢！】乔育立马转移话题。

乔木胡杨挑眉，“那呢，看到没，边上的坑原本是给你准备的，现在，哼！”

她就地挖坑埋了他。

“现在就老老实实看着吧。”

乔育一开始还没在意，等看到小水身边一大把妖艳花草，瞬间着急。

【阿妈！那是你儿媳妇。】

“你俩结婚了？还是说定亲走礼了？不然恋爱了？”

【……】

“没有就自己去努力。”

乔木胡杨躺上床，晒着太阳悠哉悠哉的。

只是还没安稳两分钟，高飞就跑进来打破安静。

“老大，帝都来人了。”

“哦。”乔木胡杨没动。

“你的身份证也在。”高飞最近这段日子可没少听她念叨。

果不其然，下一秒乔木胡杨就从床上蹦起来。

“人在哪？”

“研究所二楼会议室……”

耳边一阵风，高飞再看眼前床上人已经消失不见。

……

乔木胡杨来到二楼，敲了敲门。

“请进。”

她推开门，直接盯着齐景天问，“听说我身份证下来了。”

“没错，不仅如此，还有个好消息要跟你宣布。”

“好消息？”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乔洲教授。”

齐景天一边说，一边将身份证递过来。

是块木牌，正面是姓名、性别、出生年月，和一串数字，背面，古东二字占据全部。

乔木胡杨没明白，“怎么叫我就是乔洲教授。”

这俩月，她脑子越来越清楚，记起不少事情，懂齐景天现在在玩文字游戏。

“因为你能力的特殊性，一旦宣传出去，势必会引起其他国家的注意，对你不利，所以在乔洲教授被找到之前，你就是乔洲教授，负责边漠研究全项工作，研究所一百零八位工作人员，全部听你调遣。”

乔木胡杨从这句话里听到不少信息。

“代表我以后没有姓名？”

“不，相反，属于你个人的身份证也一同送来。”

齐景天递上另一块，“为了区别，我擅自用了你最开始的姓名，乔木胡杨。”

“你怎么知道？”

“跟村长聊天时，他记起第一次见面你是这样称呼自己，有什么不对吗？”

“没，挺好的，就是想问问，真听我的？”

“身份证制作时，白果树正巧运送到帝都，国家见识到你的能力，选择相信你，给予施展能力的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