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快到零点。

J发来信息说他打算睡了。

凌南用温柔的声音发了一段语音过去。

“老板，希望您能尽快放下那段不愉快的感情，希望您今后的每一天都是开心的。晚安，祝您好梦。”

今天过后，包天服务就结束了。

按道理说，他应该不能再和老板在工作时间以外说话的，但是他答应过老板，以后会每天和他说早安。

想了想，他不希望老板觉得他说的话只是随口忽悠，又补充了一句，“明早见。”

J：晚安。

J：明天见。

凌南笑了。

这对话，就跟明天约好了一块儿去上课似的。

他们明明没有见过。

结束了对话，凌南退出了社交软件，玩了会儿手机游戏。

都十二点多了，老板也困了，应该不会这么快评价订单，而且老板这么好，肯定会给五星好评的，凌南一点儿也不担心。

没想到就在他玩儿消消乐都快睡着的时候，kay发来了信息。

kay：宝贝儿~这次也是五星好评哦。而且老板说，你这服务买得太好了，完全不亏！和你聊天每时每刻都很开心！

凌南顿时笑弯了眼：嗯，老板感到开心就好~

kay：嘿，所以，老板又续单了！

凌南这会儿的睡意消了一半。

凌南：不是吧？老板的心情这么差吗？一周了，还续单？

kay：嘿嘿嘿……

kay：老板这次续的是虚拟男友订单。宝贝儿，你可以么？

虽然现在同性可婚了，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性别男爱好男。

凌南说自己没有谈过恋爱，kay当然会提前问一下他可不可以接这个订单。

凌南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成熟稳重还敏锐的J老板，竟然会点他的虚拟男友单……

这比突然就付了一周包天的钱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凌南再三确认：是【名片】这个老板吗？他续男友单？真的吗？

kay：是啊，不过不是他本人续的，是他的朋友。他朋友说，看他最近心情好很多了，感觉咱们店铺特别有用，想试着换个服务看看效果。

凌南：老板……弯的吗？

kay：没说，不过反正不直就是了。你如果不可以接受的话，我就给你拒绝了。如果不反感的话，要不要试试？反正你和J老板不是聊得还不错嘛，正好拿他练练手，学习学习接一下虚拟男友的订单？

他不确定诶……

他不讨厌J，甚至觉得和J聊天他也挺开心的，看到J还愿意续单的时候，他都不敢相信。

但是虚拟男友需要做什么？

凌南不确定的问：有什么要求吗？或者，我应该做些什么？

kay：老板的朋友没说这些，她说，你看着自由发挥就好了，作为朋友，J和她都没那么多能聊的话题，让你们继续保持愉快的气氛就行。

kay：啊，不过老板的朋友刚刚提一个要求。

kay：咳……不知道你可不可以接受？

随后，kay发来了一张聊天记录的截图。

【我可以要求一个问候语吗？】

【我朋友喜欢别人叫他小宝贝，经常因为工作太忙忘了吃饭，能多加一个定点联络的服务吗？钱不是问题，主要是提醒他记得吃东西，顺便加一句台词：小宝贝，今天有乖乖吃饭吗？】

【我朋友喜欢被人哄。】

小宝贝？

让他叫一个比他年纪大、成熟稳重的男人小、小宝贝？

老板愿意？不可能吧！

凌南更加怀疑了：姐姐，你……确定吗？

kay：对啊，我也确认了几遍，老板的朋友就是这么说的。她在咱们店里都下了很多单了，不会故意忽悠我们啦。

kay：你考虑一下，明天给我答复。如果不行的话，钱我就给人家退回去。

凌南：……

他的确要好好考虑一下。

继续和J聊天，他虽然很高兴，但是上来就叫J小宝贝……

QAQ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觉得有点儿慌。

*

凌南这晚睡得特别不好。

明明没做梦，但是一觉醒来就是觉得很累。

早晨醒来时，发现室友们除了他都起床了。

凌南坐在床上，看着室友们发呆。

韩风笑他，“发什么呆呢？还没睡醒呢？难得见你起这么晚。”

凌南看了眼时间，八点四十，距离上课就二十分钟时间了。

他慌忙爬起来，动作利落的去洗漱。

顾轩清在一旁冷嘲热讽，“让你整天接那些无聊的兼职，把你自己整这么累，活该。”

袁翔无语，“你他妈能不能别一大早的就说些欠揍的话？烦死了。”

顾轩清的话，凌南当然也听见了。

凌南想，顾轩清果然不对劲，他的心情阴晴不定的，应该真的是因为恋爱不太顺利吧，他不太能对付顾轩清，还是少说话，少招惹，尽量躲着点儿吧。

顾轩清要是知道他真打算接虚拟男友的订单，指不定骂得多难听呢。

第一门课程是钢琴课。

钢琴主要是自主练习，老师起到指点的作用。

陈老师挨个儿检查了一下上周布置的作业完成进度后，钢琴课还剩一半的时间。

能进入云城音乐学院的，都是参加了全国考试，经过几层筛选后，这一届录取了前一百名。

在这个班上的钢琴系学生，加上凌南也不过才七人，其他人有联考时辅修的钢琴，也有进入大学后在选修课程时才选到的钢琴课。水平存在差异。

每位学生的进度都掌握了后，陈老师坐到了凌南身边。

“小凌，最近练了些什么？”

凌南把最近练过的曲子都说了一遍，有陈老师上次布置的作业，也有他觉得感兴趣还不错的，自己新练的曲子。

陈老师满意的点点头，拔掉了电子钢琴的耳机，“我听听。”

凌南跟着陈老师学了很多年，从初中打算进入艺术班开始，就从普通的课外班改为直接找到了音乐学院的陈老师单独一对一教学。

凌南是什么水平，陈老师非常清楚，对凌南非常欣赏自豪。

凌南属于天赋加勤奋的类型，这样的天才又热爱的学生，当然备受关注。

复盘了一遍上次留下来的作业，以及自己新练的曲子后，陈老师又给他布置了新的曲目。

曲子不难，看着谱子第一遍就能顺下来。

陈老师抓了一下重点后，凌南跟着陈老师的轻重节奏弹了一遍。

陈老师非常满意，“好，这周作业就是这个了。你把它练好，下次上课的时候，我再来听听。”

“好的，谢谢陈老师。”

陈老师笑道，“哎，我都不知道这几本书够你练几天的，我布置的曲子还不够你练，每周来还课的时候还会交一些新的曲子。像你这样热爱钢琴的孩子，还真不多了。是不是整天都泡在琴房呢？你啊，有天赋，还勤奋，不错啊，小凌。”

凌南被陈老师夸得很不好意思。

他其实……没有经常泡在琴房。

特别是小长假后……他更多的好像都在和老板发信息……

感觉好对不起老师对他的信任和赞赏！

不行，他要增加练琴的时间才行！不能辜负陈老师！

钢琴课下课。

下一节课是体育课，凌南收拾书包，一边往操场走，一边回复kay。

凌南：抱歉，刚刚下课。我想过了，可以尝试一下的。麻烦姐姐问一下，什么时候开始？

kay：我这边的信息是，只要你那边没问题，订单随时都可以生效。这次也是包了一周。哎，以前还没有人老是这么一周一周下订单的，为了你，我打算制定一个新的价格表了。到时候发群里给你们看一下哈。

凌南：好的。

那现在……虚拟男友的服务算是正式生效了吧？

现在还在上午，算做早安的问候，应该也……不是不可以的吧？

要叫一个男人小宝贝什么的，凌南很不好意思开口。

涨红了一张脸，愣是没把那三个字从嘴里挤出来。

凌南很快就放弃了，改为发信息。

LING：早上好，小宝贝。今天有乖乖吃早餐吗？

以往这个时间点，J应该都很忙。

这次出乎意料的回复快。

J：？

啊啊啊完了！老板一定觉得他是不是疯了！

而且还不是老板自己下的单！他一定觉得自己是个奇怪的人！

凌南赶紧解释。

LING：QAQ老板，对不起！让您受到了惊吓！您相信我，这话不是我自己说的！这个是您的朋友为您定制的每日问候语QAQ！您不喜欢的话，我现在就改！

J发来了一条语音，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别紧张，我没有不喜欢，不过的确有些惊讶。”

老板的声音温柔低沉，语速不快，给他一种安心放松的感觉。

凌南松了一口气，又听了一遍J的语音，才将输入法变成语音录制。

“老板，您没有生气就好，对不起啊，我、我也觉得那么称呼您有点儿奇怪……”

“应该是我道歉才对。抱歉，我朋友喜欢捉弄人。”

呜呜，老板还是这么温柔！

“没有的没有的，老板不用道歉！”

J说，“不过，你为什么觉得那个称呼奇怪？”

凌南想了想，老实回答，“就感觉老板您的声音……很攻气，叫你小宝贝什么的，不太适合。可您的朋友说您喜欢这个称呼，当时我就凌乱了。”

“哈哈，我并不喜欢被人这么叫。不过，你确实可以改个称呼，总叫老板什么的，总觉得很疏离。”

老板的声音，真的好好听。

就连笑起来都那么好听。

凌南无意识的抬手，揉了揉胸口，问，“那老板您想要换个什么样儿的称呼？唔，您比我大，要不，我叫您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