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言不知道喝了多少的酒，胃里翻江倒海的，呕吐的感觉很强烈。

她紧握着酒瓶，将重心转移到了上面，披散开的头发遮住了她整张脸。

“结婚了？”

楚知言自嘲笑了笑，笑声越发的大，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这么多年，我还心心念念你，你竟然……就结婚了，还年纪轻轻当上了主任。”

楚知言笑着笑着，便哭了出来：“我费尽心思想要和你在一起，你却因为不想耽误我而和我分手。”

“顾萧亦……呵呵呵，顾萧亦……”

楚知言的眼角流出了眼泪，嘴却咧开笑着，哪怕是眼泪流进了嘴里，她也不在意。

“顾萧亦，你好样的！”

楚知言仰头又喝下了不少的酒，胃里排斥性的干呕让她不得不把刚喝进去的酒吐了出来。

她楚知言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

顾萧亦做完了一台手术，脸上满是疲倦，一起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护士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顾医生，不错嘛，就算是已婚人士人气也高的不行，这两天就有好几个人来打听你了。”

“已婚人士？”

护士兴冲冲地点头：“对啊！上次我还看到你左手无名指戴着戒指，难道你还没有结婚吗？”

顾萧亦忽然想了起来，今天他还把那枚戒指从兜里拿出来给那个人看了。

“顾医生，不会吧？你不会真的没有结婚吧？”

护士捂住嘴巴，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样。

顾萧亦连忙否认：“不，我结婚了。”

护士欢喜的脸顿时瘪了下去：“好吧，我还以为顾医生没有结婚，在想我有没有机会，可惜了，顾医生竟然结婚了！呜呜呜……”

顾萧亦有些窘迫，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顾医生，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刚才的话都是我开玩笑的，别放在心上啊。”

护士说完之后，也不等顾萧亦有所回应，转身离开。

顾萧亦此时揣在兜里的手，正紧紧握着那枚戒指。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一看，眯了眯眼，一个久违的号码出现在了他的手机屏幕上。

……

楚知言打了很久的电话，可一直都听到的是拨通后的嘟嘟声，那边……并没有人接。

也不知道她连续打了多少次电话了，对面一直没人接。

她盯着电话，哭得悲怆：“难道换号码了？”

楚知言不信邪，非要再打一次：“要是再不接，我就不打了……”

她的手指有些颤抖，似乎是在酝酿着勇气，过了许久，她才再次按下了拨打键。

这次，那边终于有人接了。

“顾萧亦！你混蛋！我七年对你念念不忘，你竟然背着我结婚了！”

“顾萧亦，我决定了，我要忘了你！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楚知言放下酒瓶，站了起来，一脚踩在桌上，一手叉腰，歪着脑袋：“顾萧亦，你说过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离开我的，可是你却用不想耽误我这个理由来和我分手……”

“顾萧亦，你都耽误我一年多了，不对！十年半了，你还说不耽误我？”

“我还是很喜欢你……即使我知道你已经结婚了……”

楚知言说到之后，刚才霸气侧漏、无所畏惧的样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是害怕。

她还是顾萧亦会挂电话，一如他们分手那天，她求他不要挂电话的时候，他还是毅然决然地挂断了电话。

楚知言蹲在地上，手含进嘴里，死死咬着，手上的疼痛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她只感觉她的心像是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的割下，如同凌迟一般。

“顾萧亦，你别挂电话好不好，我求你了……你就听我说说话，我保证，今晚过后，都不会再去打扰你了。”

楚知言说完之后，便聚精会神听着手机里面的声音，她害怕听到嘟嘟的挂断声，却又抱有一丝侥幸、希望顾萧亦这次……不会再挂断她的电话了。

过了大概有十秒的样子，这十秒当中，楚知言大气都不敢喘，细细听着手机里面传来的顾萧亦浅浅的呼吸声。

“你在哪里？”

顾萧亦独有的低沉嗓音从手里里面传了过来，楚知言又哭又笑，却不断摇头：“顾萧亦，你就陪我说说话，这么久没见了，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

“你曾经说过，你想要一份稳定的工作，和一屋二人三餐四季，现在，你应该实现了，或许……还有小宝宝了。”

“可是我……至今不知道当年你为什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冷漠，之前……你都是很爱我的，很爱很爱的那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变了。”

“我说的话你开始不放在心上，我的感受你开始不在意，一次看似平常的吵架，却让你说出来了分手，那晚你说，你不想耽误我，我值得更好的。”

“这个理由，我一直都不接受你知道吗？哪怕你说个腻了，累了，或者是不爱了我都可以接受，你用不想耽误我这个理由来搪塞我，你把我当什么了。”

“顾萧亦，七年过去了，我还是放不下，一想到你，我就会心痛得无法呼吸，我努力工作，努力赚钱，在香川买了一套房子，养了一条狗，我就是为了能够在下次见到你的时候，开开心心告诉你，我们的未来都实现了，你能回来吗？”

楚知言强忍着哭腔，她的眼泪不停地夺眶而出，说到这里，终于还是忍不住，泣不成声：“可是……顾萧亦，我知道……你再也回不来了。”

“顾萧亦，我真的好想你啊，也好爱……好爱你。”

楚知言说完之后，胃里翻江倒海，强烈的呕吐感直冲脑门，她扔下手机，直奔厕所，吐了不少酒出来。

吐过之后，她坐在地上，整个人无力地靠在墙边，抬着头，望着厕所里昏暗的灯光，自嘲笑了笑：“你曾说过，只会是我一个人的顾萧亦。”

她的视野越来越模糊，沉沉的睡意袭来，最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