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我不会亏待你，我可以发誓。”

卫灼还没有从方才的失控中平缓，沈棠声静静等待他的回答，他不过片刻欢愉又堕入地狱，是她附赠也是她亲手将自己推了下去。

“承沈小姐厚爱，卫灼不过一介草民，担不起沈小姐的期待，恐怕会让你失望。”

“不会。”

他怎么会让自己失望？

他可是卫灼。

只要他卸去平民身份，以一个士族之名进朝，整个燕京都会为他颠覆。

“……恕我直言，沈小姐。”

“叫我阿声。”沈棠声打断了他，卫灼微怔，他知道厉霆叫她棠棠，她的那个未婚夫也这么叫她，没有人叫过她“阿声”。

“沈小姐，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我觉得很好。”她又说：“卫灼，我喜欢你这么叫我。”

他呼吸一窒，嘴巴好像变成了烫人的石头。

良久，他偏过视线，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却不敢再看那双又清又亮的眼睛。

……

沈棠声在第一天为卫灼更换伤药后就不见身影，她似乎很忙，没有像以前一样传唤他做这做那，所以卫灼也没有理由没有机会探知她究竟在忙什么。

盘宁路劫粮草，卫灼可谓是打了漂亮的一战，直接晋升为正尉，其余几人升为副尉，但是由于谢景受伤并没有参战，所以他还是一个小士卒。

谢景倍感焦虑，为这件事在卫灼身边念叨了好几天。

“你就对兄弟不闻不问了？没你这样的我跟你说，卫灼要不是我受伤没去成，我功劳不会比你小。”

卫灼正在做恢复训练，径直和他擦肩而过，谢景追在他后面喋喋不休，卫灼道：“我又不是元帅，想提拔你也有心无力，要不然正尉给你当，我做你下属。”

“何至于此啊！”谢景窜到他跟前冲他眨眨眼睛，目光一直往他斜后方瞄，“这种小事你和那位说一声不就得了，凭你俩的交情，不就一句话的事？”

沈棠声给卫灼拔刀那天，全北府军都看见了，私底下难免有些风声，说卫灼攀上高枝当上了凤凰男，谢景身为他最好的兄弟当然清楚他的秉性，但是明显沈棠声挺在意他，要是他去和沈棠声说，十有八九能成。

能利用的关系要是不用，那叫浪费，沈棠声那小妮子又不能把卫灼吃了。

谢景如是想。

卫灼顺着他的视线向后看去，看到姜瑄把沈棠声送到门口，两人在低低地说着什么，沈棠声抿唇一笑，是从未在他面前展示过的柔情。

他别开视线，把用来训练的木桶放到地上，砰！的一声，谢景跳脚后退，惊魂未定道：“吓我一跳！”

“不去。”卫灼冷冷说。

谢景撇嘴喃喃碎语道：“不去就不去发这么大脾气干嘛？”

午饭的时候，卫灼去看望李铁，他的状态比之前好多了，卫灼用军晌托人给他从镇上带的红烧肘子，李铁热泪盈眶地说：“灼哥，我对不起你。”

卫灼把肘子肉放到桌上。

“再说这种话，以后你就不用来见我。”

贡星火拍拍李铁的肩膀：“是啊！别总是这么见外，咱们现在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好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