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十三守在门口,时不时回头望望躺在房间内床上的裴招招,见她仍是没醒又继续望向院子门口。

天已大亮,可是却仍然没有大夫过来。她有些着急,又有些不想抛下裴招招,若是小姐突然醒了怎么办?

她便只好蹲坐在门口等待,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

为何老爷明明很关心小姐,可是这府里似乎对小姐并不重视。安置的院子偏远不说,连个下人都找不到,到了这?么久也总该有人通知夫人了吧,怎么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请个大夫更是去了这?么久都杳无音信,若是急症,怕是早就咽气了。

长叹一口气,又等了一会儿,十三依稀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后一名娇俏少女挽着一名中年美妇人出现在了院门口,身后还跟着几名侍女。

十三站起身来,那华服妇人挑剔地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你?就是老爷口中的十三?”

十三点点头,有些迟疑:“您是夫人吗?我家小姐昏迷未醒,之前带我来的那位大哥说是去请郎中了,可是不知为何这?郎中竟还未来,夫人可否派人去催催?”

陆琼枝语气淡漠道:“不必催了,那郎中正是被我拦下的。”

十三瞪大了眼睛,有些不解:“夫人这?是何意?”

“招招这?孩子从小体质特殊,寻常郎中便是来了也无济于事。我已派人守在宫门前,等会儿老爷下朝后得到消息便会请太医令过府来看看。”

十三虽不清楚太医令到底是个什么官,却也多少知道所?有御医都归太医令管辖,于是松了口气:“那我先替小姐多谢夫人。”

陆琼枝微微点了点头,她身旁亲昵挽着她手的少女带着些撒娇意味嘻嘻笑道:“娘,我还从未见过我这?位表姐呢,能让我进?去看看吗?”

陆琼枝之前那副冷淡的表情瞬间软化下来,似有些无奈道:“你?想看便去看吧,我还能拦得住你不成?”

十三下意识想要阻拦,不过转念一想,到底是小姐家人,应该也不会对她有恶意的,表妹对素未蒙面的表姐有好奇心也是正常。

她便放任那少女拎着裙摆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屋内,很快又小跑了出来,一脸纯真?的惊叹:“娘,表姐长得真?好看!比大姐姐还好看!”

不知是其中哪个字惹得陆琼枝不高兴,她原本宠溺看着少女的眼神一凛,原本上扬的嘴角往下一压,语气中带上了几分?不悦:“朝露,以色事人者,能有几时好?姿容不过锦上添花罢了,作为世家贵女,还是礼仪才德更为重要。”

陈朝露有些委屈:“娘,我不过就夸了句表姐长得美,你?怎么突然就跟我讲起大道理了?我也没说容貌就比品行重要呀。”

陆琼枝见她撒娇,渐渐缓和了神色,轻叹道:“罢了,你?既然已见过你?表姐,也算是满足了你?的好奇心,总该回去上课了吧?再不去你又要抱怨朝月进?度比你?快上许多了,什么时候才能像你大姐一样不需要我操心呀?”

陈朝露有些羞恼地跺了跺脚:“好啦,我去就是了!”她便提起裙摆一溜烟儿小跑了出去,身后两名侍女匆匆忙忙追赶在后面。

陆琼枝拧起眉,似乎有些看不惯,朝着陈朝露背影高声道:“慢点!女孩子家家的跑那么快作甚?还好是在自家府上,你?若在外头这么跑,看你?爹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只要娘不说,爹就不会知道的!”陈朝露头也不回地嬉笑道。

陆琼枝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转身看向十三,一脸严肃:“既然回了相府,你?便也是相府的人了,这?身打扮终究是粗俗了些。白芽,你?带十三去库房里挑几匹布料,再给她量量尺码吧。”

她身后走出一名丫鬟:“是,夫人。”

这?名叫白芽的丫鬟转向十三:“你?跟我来吧。”

十三有些犹豫,陆琼枝不紧不慢道:“可是担心你?家小姐?我在这还能出什么岔子不成?况且算算时间,今日早朝上若是没什么大事,老爷很快便能回来了。”

十三迟疑半晌,还是点了点头:“那我家小姐就麻烦夫人了。”

支走了十三,陆琼枝让身后丫鬟守在门口,自己走了进?去,谨慎地带上了门。

她走到床边,裴招招正躺在床上,面纱放在枕头旁,一张将清绝与妖冶糅合得恰到好处的脸毫无遮拦地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神。

陆琼枝怔了怔,面上露出一丝复杂的怀念与怨恨。她伸出手,眼看着染着蔻丹的长长指甲即将触到裴招招脸上肌肤之际,突然一股大力将她往后拖了几步,一丝凉意贴上她的颈侧。

陆琼枝下意识便想回过头,脖颈被颈侧冰凉锐利的刀锋抵住了,她不敢再动,只能从余光瞥见握着匕首的青色衣袖。

她一阵腿软,张嘴便欲唤人,可是那压在颈侧的寒光一闪,刀锋紧紧抵着皮肤,只要背后这人稍微挪进毫厘,或是手腕一抖,只怕这?利刃便会割破她的喉咙。

“你?若是叫一声,你?猜猜你?还有没有命?”身后那人语气凉凉,话语中满是威胁。

陆琼枝一面惊恐于他是如何进?来的,一面疑惑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男子听声音似乎也就二十多岁,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她看起来似乎要对裴招招不利时出现,莫非这?人认识裴招招?还是他也被这美色所蛊惑?

其实陆琼枝也并非真?要对裴招招不利,她在即将碰到裴招招脸的时候便已回过神来,若是裴招招脸毁了,朝月岂不是得进?宫伺候那风流花心的皇帝?

“你?放下刀,我不会伤害她的,她毕竟是我外甥女。还是说,你?想要什么东西?”陆琼枝竭力保持冷静,低声道。

身后一阵低沉的笑声,语气中还有几分?玩味:“你?说的还真?没错,我倒是有想要的东西,让我想想……我听说之前有人送了陈相一颗延年益寿丹,传闻是上百种珍贵补药精心调配而成,能起死人肉白骨。”

“起死人肉白骨不过是以讹传讹、过分?夸大罢了,若真有如?此灵丹妙药,谁能忍住不据为己有,怎还会落到我夫君手上?”陆琼枝转动眼珠,思考着措辞,“我家这外甥女也没别的毛病,就是打小身子骨弱。都说虚不受补,这?药本就大补,一剂猛药下去搞不好适得其反。我们也不是舍不得这?药,只是这药对招招确实没用。”

不知身后那人信了没有,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又问道:“她为何会晕倒?”

“我刚刚不是都说了么,身子虚,自然就——”刀锋骤然逼近,一股刺痛袭来,不是很疼却也让陆琼枝难以忽略。她话音戛然而止,背上已是一身冷汗。不知是痛觉导致的错觉还是刀锋真?的划破了皮,她仿佛能感觉到脖颈上有温热液体渐渐往下滑落。

他的语气中充满警告意味:“我知道她身中红颜枯和透骨香,可她突然晕倒是为什么?”

陆琼枝一怔,花容失色:“你?如?何知道这?两个名字的?不对,你?到底是何人?”

“啧,你?管我是何人,要想保住你的命,就把你?知道的全都吐出来。”身后那人漫不经心道。

陆琼枝沉默良久才开口:“她体质特殊,这?两种毒在她体内多年,已经混合成了另一种不明毒素。阁下既然知道红颜枯这名字,就该清楚这?本就是为了害人而研制出的毒,只要中毒者与人交合,那人便会食髓知味,三月内定然暴毙而亡。至于透骨香,不过也是为了将女子体香更大程度地催发出来,起到诱惑那人更加沉迷中毒女子的效果。”

“你?们这些皇族世家,倒真?是表面光鲜,内里藏污纳垢,腌臜手段层出不穷,无不用其极。便是秦楼楚馆、勾栏瓦舍也比你?们光明磊落得多。”青衣人冷冷发出一声无情的嘲笑,又推了推刀柄,“继续。”

陆琼枝抿了抿嘴,垂下了眸:“本来身中这两种毒的多半都活不了多久,最多三五年便会香消玉殒,只是不知为何这?些年来她却好似一直没有性命之忧。如?今出现昏迷症状,倒是与那些同样身中此二毒而死的女子出现的初期症状相似,想必是这些年毒越积越深,已到了没法控制的地步了。”

她似乎想起什么,又补充道:“那延年益寿丹不过是补药,并没有解毒之功效,况且那药是我夫君亲自收好的,你?便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在哪里。”

青衣人却似乎没有执着于延年益寿丹,沉思了一会儿,状似无意问道:“听你的语气,她却是很多年前便被下了这?两种毒,既然中毒之后三五年必死,为何要给她小小年纪便下毒?她那黄毛丫头毛还未长齐的年纪,莫非还能讨人欢心不成?”

“京中也不乏偏爱幼女娈童之人。”陆琼枝冷笑一声,突然迟疑了一会儿,道:“你?以为是我们给她下的毒?我们是熟知此毒不假,可当时有她娘在,我夫君哪里舍得给她下毒。”

青衣人手上微微一抖,她不禁闷哼了一声,又听他话中似乎带着隐隐的兴奋:“她娘是谁?”

“她娘——”陆琼枝正要回答,却听门突然被推开,一身朝服未来得及换,仿佛是匆匆忙忙赶过来的陈康时走了进?来,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你?关着门在里头作甚?”

陆琼枝身体瞬间僵硬,一时语塞,却发现身后那青衣人连带着原本抵在她颈侧的刀早已莫名其妙消失了。身后窗户大开,她下意识侧过身,捂住颈侧那个隐隐作痛的位置,支支吾吾道:“我就是来看看。”

陈康时走近床边,目光在裴招招脸上停留了一会儿,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她开始出现昏迷症状了,命数最多也就是三五年了。她安然无恙活到这么大,已经是帮了我极大的忙了。”

想了想,他又对陆琼枝道:“圣上自那日之后再没主动提起过她,如?今她既然已经回京了,你?作为当家主母应当安排安排,找个机会带她露露脸,让圣上主动接人进宫。”

陆琼枝点了点头,没忍住试探道:“夫君当真?舍得她入宫?”

陈康时漫不经心道:“这?有何舍不得的,总归她不是献给圣上也要送给别人的,送给圣上倒也省事。莫非你?更希望送朝月入宫?”

陆琼枝立刻摇头表示抗拒:“朝月当然不行,夫君,您那么疼朝月,若是圣上对裴招招不甚满意,您可千万不能同意再送朝月进?火坑呀!”

陈康时冷哼一声;“妇人之仁!若是圣上非要朝月不可,你?我还公然违逆不成?便是让朝月入宫又有何妨!”

“我安排在她身边那个十三呢?”见陆琼枝低着头不说话,陈康时语气?也和缓下来。

“我让白芽带她去库房选些布料置几身衣裳去了。”陆琼枝闷闷道。

陈康时沉吟片刻,仿佛看穿了她般道:“既然如此,等裴招招醒了,你?派人也给她做几身衣裳。这?院子便罢了,事不过三,不要再把你?那些小心思使到这上面来,除非你?想亲自送朝月进?宫。”

“将她打扮得越是花枝招展越好,多带她出去见见人。至于朝月朝露,还是一样,不准她们擅自出门。”

陈康时说完便走了,陆琼枝捂着颈侧低着头走了出来,旁边侍女立刻关切问道:“夫人,您怎么了?”

“没什么,脖子有些酸疼,可能是昨夜没睡好。你?去催催白芽那边,叫十三量好尺寸便马上回来。留下一个人守在这里,其余人便跟我回去吧。”

陆琼枝走了两步又吩咐身后侍女:“对了,稍后再去吩咐管家一声,叫他安排两个丫鬟伺候表小姐起居,十三一个人怕是不够。表小姐这?院子里也空落落了些,从我院里移栽些奇花异草过来,库房里也挑几件摆件摆在屋子里才像样。”

脚步声渐渐远去之后,床上的少女缓缓睁开了眼睛。余光瞥见屋门仍是敞开着,裴招招便没有急着起身。

她在陆琼枝进?来之前就醒了,只是想看看她到底准备做什么,故而干脆装作熟睡,没想到却能欣赏到这样一番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大戏。

那道威胁陆琼枝并且套话的声音,分?明是那黑言先生,他到底是什么人?他到底从何处得知这么多秘闻?还有他既然神出鬼没,多半也察觉到她醒了,所?以那番话是否还有些是故意为了让她听见而套陆琼枝话的?

更有趣的是陈朝露,她看似天真?无邪,可明明在她进?来时,裴招招刚好迷迷糊糊地醒来,与她对上了眼。

她却只是朝着裴招招眨了几下眼睛,笑嘻嘻地摘下了裴招招的面纱,然后若无其事地出去,对着她亲娘居然半个字都没提到裴招招已醒之事。

没过多久,十三回来了,裴招招便装作刚刚苏醒的模样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

十三显然是半路上听见了别人刻意告知她的消息,一脸惊喜上前:“小姐,我才听说老爷刚请太医令来看过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太医令的医术真是不同凡响。”

裴招招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头:“这?是哪?我怎么在这里?”

“小姐,这?是相府呀,你?已经回来啦。之前你?晕过去了,可吓了我们好大一跳呢!我们连夜赶回了玉京。”

裴招招点了点头,似有些惊讶:“我晕过去了?哦是了,你?方才说什么太医令,那医术高明的太医令可有说我是何缘故突然晕过去的?”

十三挠了挠后脑勺:“老爷派人告诉我,说是小姐路上舟车劳顿、心神疲惫,没修养好,在家养养便能好,并无大碍。都怪那狗屁黑言先生一惊一乍、紧张兮兮的,非说要回来才能救小姐,搞得我也以为小姐你?真?要命不久矣了。”

“啊呸呸!小姐我乱说的,你?别当真?。”

裴招招微微一笑:“没事,我倒是觉得我命还长着呢。”

——

接下来这两日,裴招招便怡然自得地待在这屋子里。

期间这处原本朴素的院子被改头换面,屋内陈设几乎全被换了一遍。桌椅床不是黄花梨便是紫檀木,花瓶与各种摆件皆是精雕细琢,一看就不是凡品。

屋外更是移栽了不少名贵花木,原本光秃秃的空地上一夜之间变得姹紫嫣红、芳香四溢,彩蝶蜂鸟也络绎不绝地造访其间。

管家按照陆琼枝的吩咐给她送来了两个婢女,分?别叫珍珠和翡翠。也不知是不是为了配合这?两个名字,与她们俩被一起送来的同时,还送来了不少时下贵女中最流行的珠宝首饰与绫罗绸缎。

陈康时在得知她醒了之后也来看望了她一次,表现得情深意重,句句话里都是愧疚这?么晚才接她到身边来。若不是裴招招那日装昏迷,只怕也要相信她这舅舅对她有几分?真?心了。

她既然知道陈康时另有所?图,自然是面上装出一脸感动,与陈康时表演一出舅甥情深,心里却无动于衷。

反倒是十三被他俩感动得喜笑颜开,当真?相信自家小姐见到老爷后,终于发现了老爷的用心良苦,故而决定与老爷卸下心中防备,真?诚以待了。

春光明媚,陆琼枝邀她上街,说是带她去玉京中最出名的成衣店去逛逛。

裴招招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怯生生地推辞道:“舅母昨日不是才让我挑了几匹布料么,怎么好意思又让舅母破费呢?”

陆琼枝心中还惦记着那日的神秘人,想知道他和裴招招到底是认识,还是他单方面看上了裴招招。若是裴招招认识那神秘人,她就不可能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可看裴招招这?两日表现,当真?就是个乡下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空有一副美貌,上不得台面的花瓶美人。只不过,陆琼枝多多少少也有些疑心她是不是装的。

陆琼枝露出一丝温和又疏离的微笑:“那布料交到绣娘手上缝制还要数日,你?是我们相府的表小姐,出门在外代表的都是相府,自然穿着打扮上得好生讲究才是。我先带你去成衣店挑几身衣裳,也好应不时之需。”

裴招招乖巧点头,又好奇问道:“表姐表妹不一同前去么?说起来我还没见到过表姐表妹呢。”

陆琼枝嘴角一僵,显然是想要避开这?个话题:“朝月朝露她们俩近日感染了风寒,怕传染,待她们痊愈后,你?们表姐妹自然有的是机会相见。”

裴招招自然是乖巧点头,怯生生跟在陆琼枝身后出了门。

陆琼枝可不想这么一趟出门还得招惹麻烦,要让裴招招露脸也该在适当的时机才对,故而还是要求裴招招戴好面纱。

出门便有宝马香车相迎,车轱辘转避驰道在热闹的玉京城中穿梭而过,往来人群的吆喝声、脚步声与喧嚣声混为一体,不绝于耳。

向来城中不准当街纵马,可这条规矩也仅限于平民百姓。对于位高权重只手遮天的陈相而言,自然是形同无物。

马车在街道上行驶得飞快,裴招招和陆琼枝同坐一辆马车里。车内宽敞考究,四处都是软垫,十分?舒服,中间小桌上还摆放着一盏冉冉升起烟雾缭绕的檀香。

少女一会儿好奇看看这?里,一会儿新奇地摸摸那里,时不时怯生生抛出一个问题,让陆琼枝很是不耐烦,干脆闭目养神装作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没听见。

裴招招勾起意味深长的一笑,不着痕迹地在耳边摸了摸,掀开车窗帷幔,将头微微探了出去。

马车行驶带来的风力将她松散挂在耳后的面纱瞬间吹得飞散在空中,一张堪称世间无二的顶级美色瞬间暴露在毫无遮挡的空中。

风吹起绝美少女的发丝,在空中飞舞,她微微一笑,露出让此刻所有见到她的人都为之痴迷的微笑。

似乎天地间也为之停顿了一秒,旁边车马行人突然间四处相撞,车夫与行人皆是一脸愣神恍惚的状态,一时间整条街道都因为这几处冲撞而混乱起来。

她们所?坐的马车也停了下来,裴招招放下了帷幔。

陆琼枝睁开了眼睛,有些疑惑地朗声问道:“怎么了?”

车夫也有些不明状况地回道:“夫人,不知怎的,似乎好几辆马车和人撞到一起了,好在没什么大碍,等一会儿便好。”

正对着这?条街的二楼,一群书生瞪大了眼睛。

“这?……方才那位姑娘是哪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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