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林瑶在门口喊道。

秦湛跟着一起喊“报告”。

唐塑拿着课本，非常不悦地瞪着他俩。

“你俩在外面站着听，别进来打扰其他同学上课。”唐塑说完继续上课。

林瑶平生第一次被罚站，按照以前的性子，大概要哭了，但现在她对面子/自尊这种东西，没有那么看重，比起这些，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她从书包里掏出课本，真就站在门口听课了。

秦湛靠在一边白墙上玩手机。

林卿目光落在林瑶身上，掩饰不住的得意，看她出丑看她被罚，心情真好，眉眼忍不住扬起来，马璐凑过来到林卿跟前。

“你说他俩是不是昨晚去开房了？”马璐小声说道。

唐塑瞥了一眼过来，马璐闭上嘴，改为写纸条。

马璐：[你说他俩昨晚是不是在一起？]

林卿小心翼翼地拿过纸条：[我不知道，昨晚姐姐大晚上就出去了，一夜未归。]

这话说得暧昧不明。

马璐：[话说，秦湛也真是重口味，能看上她那张脸，满脸疹子和痘痘，不嫌恶心吗？]

林卿：[别这样说，姐姐不可能和秦湛有什么过分举动的。]

说完，林卿把纸条故意扔歪，扔到了前桌脚下，而前桌正是姜帆，纸条没有折起来，姜帆一眼就看到了内容，忍不住回头。

唐老师看底下交头接耳，把课本摔在了讲台上。

“一个个的，有那么多话讲是吗？”唐老师大声说道。

全班瞬间陷入死寂。

除了门口的秦湛，他侧过脸，看见林瑶捧着书，阳光照在了她的后脑上上，脖子上的痕迹愈加明显刺眼，紫红的痕迹与细白如玉的脖颈，冷峻的目光沉了沉，脖子往前细嫩的耳垂，小巧如水滴，被太阳晒得略微泛红的脸颊，再往上是如蝴蝶翅膀般灵动的睫毛，翦水眸子盈盈如波。

秦湛收回了视线，径直走了，无视唐老师的惩罚。

林瑶回头看见秦湛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翘课了。

……

“既然那么喜欢讲话，那下面我抽人来背诵《滕王阁序》。”唐老师双手交叠看着底下鸦雀无声的学生们。

交头接耳的学生瞬间不敢冒头，个个恨不得把头塞进课桌里，为数不多的几个成绩好的还敢抬着头。

唐老师扫了底下一眼：“有没有人主动站起来背诵？”

底下依旧没人举手。

“背诵出来的同学自由活动。”唐老师再次说道。

底下窸窸窣窣有些声音，多数人抬头想看看谁能背出来。

林卿记得《滕王阁序》，她看大家都闷着，忍不住举起手。

唐塑欣慰地看着她，和前门站着的林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卿声音悠扬动听，背诵道：“滕王高阁临江…”

这首诗不难，但临场背诵就有些考验记忆力，林卿在众人欣赏的眼神中背完了整首诗。

唐塑很满意，转过头，看着门口的林瑶，早晨旷课加上之前口出狂言，唐塑很自然地cue她。

“林瑶，你妹妹背得很好，你呢？会背吗？”唐塑问道。

林瑶合上书，全班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一个被罚站在门口的小丑，顾承衍眸色微深，他不知道林瑶为什么和秦湛那种人鬼混在了一起，如今更是学会了迟到早退。

就算她被自己拒绝了，也不至于如此堕落。

林瑶抬起头，沉静的眸子看着唐塑，她知道所有人都在看她笑话。

然鹅，她会背。

“老师，我家里昨晚发生了些事情，我姐姐可能忘记复习了，而且姐姐初中是在……。”林卿抿唇，低着头，“姐姐初中是在乡下读的，跟不上学校的进度，老师，你多体谅一下。”

林卿及时补充，体现自己的温柔和善解人意，二来让全班人都知道林瑶是个乡下人。

薛诚在底下“卧槽”了一声，想起昨晚在网吧看到了林瑶，小声嘀咕：这么婊！更怜爱小瑶瑶了。

马璐小小地扯了一下林卿的袖子：“卿卿，你干嘛这么善良！还帮她说话！”

唐塑冷哼一声，瞥了一眼林瑶，从林瑶开学分到他们班，他就很不爽她，要不是林富国塞了钱，她一鸟不拉屎的小县城初中怎么可能上南市高中，打心眼里他看林瑶就是带着有色眼镜的。

“同样一个家庭，怎么有些人可以优秀，有些人就自我放弃，早晨迟到，不上早自习，完全没有学生的样子。”唐塑冷嘲热讽，“成绩差还各种理由。”

全班唏嘘不已。

“我会背。”林瑶不卑不亢。

她会背？唐塑有些诧异，冷声道：“这只是普通课文，会背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你开始吧。”

林瑶根本不在乎唐塑说了什么，她现在想做的就是气死他，让他的心动值跟着上升，敌人的忐忑就是她的财富！

如果只是简单背诵林卿背过的，在唐塑意料之中。

林瑶深吸了一口气，那就来点不一样的。

她薄唇轻张：“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

话音刚落，唐塑脸色骤变，他目光复杂地看着门口不卑不亢的女生，她手中抱着课本，目光如炬，透亮的眼里闪着光，林卿刚刚只是简单背诵了《滕王阁序》最经典的一首诗，而林瑶背诵的是全篇《滕王阁序》，这样一篇古文算是高中文言文里最难背的课文之一。

能背诵全文的，高一年级都不一定超过三个。

林瑶字正腔圆，声音不高却很清晰，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连卡壳停顿都没有，如同播音主持一般，抑扬顿挫。

林卿脸色也瞬间垮了，她竟然会背全文？

不，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林瑶那种回回考试都是垫底的人怎么可能会背她都不会的课文。

“她说她期中要考年级前三不会是真的吧？”

“太厉害了，林卿都不会背，她竟然会背全文。”

“厉害什么呀，会背课文了不起？死记硬背算什么？”

……

窃窃私语扰乱了顾承衍的思绪。

他的目光落在门口的女孩身上，是被他拒绝以后才这么用功的吗？

张苟凑过来：“话说这林瑶被你刺激得不清啊，你该不会成就了一个学霸吧？”

顾承衍沉了脸色，不说话。

秦湛手里拎着一袋消炎药、止疼药……等等，立在林瑶身边，乖乖听她背课文。

幽黑的眸子带着一丝欣赏，顾承衍紧了紧手指，瞥过脸不再看那对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