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75
“咚咙”一下,旁边人二话不说跪了下去。
温瓷:???
她整个人惊呆了,回想起今天这人自信满满地说过季枚不会有微词之类的话,觉得他简直在放狗屁。
明明都是被追着喊小徐总的人了,现在在家就跟个挨训的小学鸡似的,毫无尊严,说跪就跪,干脆利落。
莫名地,温瓷觉得这种反差特别可爱。
季枚提起茶杯,一手用杯盖慢条斯理碾了下杯沿,然后低头吹一口气,瞥了徐时礼一眼,抿一口茶后将茶杯重重地放茶几上,沉了沉气,“如实招来,什么时候的事?”
徐时礼略抿唇,实话实说,“高三。”
季枚忽而转眸看向温瓷,“小瓷,他逼你了?”
温瓷举手,竖起三根手指头,连忙坚决摇头,“没有!”
季枚似乎不信,“你真的喜欢这小子?这小子那时候没欺负你吧?!他是不是逼你跟他在一起了?!!”
徐时礼听着觉得不对劲,“妈,你儿子也没那么差劲吧。”
怎么着人姑娘就不能自愿跟他在一块了?
季枚瞪他一眼,说着说着梨花带雨起来,“小瓷啊,我和?你妈妈认识大半辈子了,想当初进产房还是我陪着进去的,后来大家工作都忙……”
这一番从季枚和?温瓷妈妈相知相识又到后面的生活多舛友谊不得不中断却依然心灵相通把彼此当?一辈子的好友,约莫回忆了五分钟,季枚抹了下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哎,小瓷,阿姨绝不会无条件偏向徐时礼,但是阿姨一定得对得起你妈妈。”
季枚不知道温席城的事,只觉得要是温瓷在父亲家过得开?心,她也就放心了,联不联系的也就无所谓。
可到底季枚是喜欢挚友这小孩的,产房外匆匆看?过一眼,小女孩粉嘟嘟的,睁着圆圆的眼仁儿让人喜欢得紧,虽说那年曾经和?林瑜两人堪堪其言要结成亲家,可也知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娃娃亲那套也就挂嘴上口嗨一下而已,倒没真的结什么娃娃亲。
这下,季枚是又惊又喜,又恐两小孩只是在相处中催生好感仅此而已。
青少年男女,自己儿子长得俊,小瓷长得漂亮,生了情愫倒也正常,可万一日后没走到最后谁伤害了谁,季枚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知该看?向哪一方……
可喝了口茶转眼冷静下来,季枚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
年轻人,本来就该站在太阳底下坦荡的热恋。
畏手畏脚,瞻前顾后怕受伤害,那是她这等上了年纪的人才会做的事……
季枚复又小啄一口热茶,沉默许久,抬眸对温瓷正色道,“小瓷,日后他要是做出对不起你的事你告诉季阿姨,季阿姨把他逐出家门!!”
温瓷愣了下,心下一阵感动,又很想笑,“好,季阿姨。”
徐时礼从地上起来,黑了脸。
这两人谈话内容毫不避讳地当着他的面,就跟当?他不存在似的。
这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这两人说得就像他真能做出那档子事来一样。
他妈无视他的存在,拉着她女朋友一同坐沙发上聊了起来,“小瓷啊,之前听徐时礼说你大学也是B大?”
温瓷看他一眼,眼里的意思很明显——你都说了?
徐时礼挑眉——说了。
温瓷手被季枚握着,“看?来这都是缘分!你俩名字就是我和?林瑜掐着八字和?黄道?吉日择的,当?年我与你母亲到静缘寺找师傅求的姻缘字。”
温瓷茫然道,“啊?“
季枚意味深长地说,“你们都没发现你们名字里暗藏的玄机吗?”
徐时礼和?温瓷默契相似一眼,同时出声。
温瓷:“没发现。”
徐时礼:“什么?”
“你们的名字是照着一个词语起的,实力碰瓷,不就是时礼和?温瓷吗,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搭?”
温瓷神情有些意外。
这谐音梗让她觉得甚是奇妙。
不过不大理解为什么是实力碰瓷。
季枚说,当?年她结婚没多久就去国外读博了,第二年季枚预产期将到,而林瑜才刚怀孕,产前季枚回国探望林瑜。
两人都是不信青灯古佛的,但对这些东西抱有敬畏之心,听说灵验得很,就一同去了那个寺庙。
正好林瑜那时候辛苦怀胎工作也不得放松,顺便出去散散心。
温瓷恍然,“是去寺庙里求的?”
不过,哪个算命占卜的师父会挑出“实力碰瓷”?
温瓷觉得那师父还挺不靠谱的,甚至说他忽悠人也不为过。
季枚打断了温瓷的猜测,“这倒不是!是因为打车去的路上,我们被人碰瓷了。就刚好,实力碰瓷,时礼碰瓷。”
温瓷:?
徐时礼:?
???!!!
别人起对儿名都是用典或者引用诗经楚辞里登对的字,而林瑜和?季枚这两个高材生起名字就跟去路边地摊处挑的一样,随便得让人无法想象。
徐时礼和?温瓷相望一眼,一同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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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枚轻而易举的接受让两人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感到高兴。
晚上,两人在院子里吹晚风。
风稍着几缕热气吹动院子里的盆栽叶,温瓷坐在秋千上,脚尖点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动秋千。
他就懒懒地倚靠在秋千旁的柱子边,一腿笔直,一腿曲起,侧对着她的方向。
二十岁这个节点上,才发现自己名字从出生起就被赋予了某种CP属性,两人都觉得挺神奇的。
温瓷“呀”了一下。
徐时礼觑她一眼,“怎么了?”
温瓷真诚发问,“要是结果不是像现在这样怎么办?”
徐时礼一怔,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舔了舔唇,不确定地说,“那她们谁都不会告诉我们这层含义?”
温瓷点头,倒是充分认同这点。
“不过——”徐时礼停顿了一下,松松散散的声音随着风声飘荡过来,嗓音听着悦耳舒服。
“我们是天生一对。”
他说,“很多事情都可以证明‘我们天生一对’这个真理,真理总被证明,而它首先?,本身就是个真理,在它证明前后,它都是无需证明的真理。”
天边星宿构成一副图画,每一颗星星闪烁其中,余晖散落在他的肩头。温瓷以为他站在人间,站在土地上,实际他站在月色里。
那一段风声鹤唳里,这样安稳漂亮的月色像是虚构不可及的水中花镜中月。
而如今,他在这月色里头,比肩银河晨星,倐地一下,就让温瓷觉得,人生理想好像也不过是他而已。
不止外表,还有责任,性情,能力这些可贵的东西都可于这个少年人身上窥得斑驳。
是个好人,温瓷曾经说过。
不是好人卡里的“好人”,是很好很好的人里头的“好人”。
时光百转千回回到那时候在机场跟温席城走,细细想来温瓷并不是选择了温席城,相反,她坚定地选择了相信徐时礼。
现在打开?上帝视角往回看?,她那时候信念里一定是相信他们是对的,经得起考验的人。
而对的人,无论怎么样都是对的人。
只有本身就不是对的人,才会跨不过他设,或自设的屏障。
夏风吹过平原旷野,掠过平湖烟雨,历经秋冬春的劫数,拂人面时反而变得更加生动干净了。温瓷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建议说,“徐时礼,我们回一趟一中看看?吧。”
徐时礼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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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是,这个时点并没有盛开?的木棉,木棉树光秃秃地跟卡秃了皮的教务处主任的大脑壳似的,不大符合温瓷心中的愿景……
听到她提起王肩负,徐时礼牵着她走到校门口,挑眉,“你还记得王主任?”
温瓷认真道?,“很难不记得。”
每次升旗时王肩负总领着几个同学从升旗台穿行而过,他的脑门在太阳光的反射下极度引人注目,大家连升旗台讲话都没注意听,就光顾着看?他——的脑袋了。
一颗卤蛋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好奇,想看。
两人站在学校门前的大太阳伞下,保安亭里头保安抻着脑袋觑了眼两个不明来历的年轻人。
温瓷问徐时礼,“你找了哪个老?师带我们进去啊?”
徐时礼下巴略抬,往那边一指,“诺”一声。
温席城循着视线看过去,那人打着伞而来,伞将他的脑袋遮得严严实实的,温瓷眯起眼睛仔细看?,到底没认出是谁来,便以为是徐时礼班主任。
不料那人走近,走到保安室说了什么,随即绕到门口来,将伞沿抬高,王肩负热情又高兴地搭上徐时礼的肩说,“时礼同学!!!知道你回来老师可太高兴了!!!”
徐时礼问了声好。
王肩负放下手,转眸看向身边的女生,“想必这就是你电话里说的女朋友吧!!啧啧啧,都有家属了啊!没事啊!老?师就喜欢你这样的优秀毕业生带家属回来看母校!”
王肩负叹了口气,实则满心欢喜,“徐同学!老?师认为你当?年的决定太有魄力了!当?然老师不是说容大不好啊。”
就是B大这名字报出去,别提多有面儿了。
那年老?王逢工作性质饭局上就要掰着手指数一次那年完全不降分考上清北复交的人,好几个呢!!
当?年那一届生源也不是很好,这鸟不拉屎好的极好坏的极坏的半私立高中,一年能出这么几个,老?王脸上倍儿有光啊!!
作者有话要说:帮助大家理解一下老徐说的这句话——“很多事情都可以证明‘我们天生一对’这个真理,真理总被证明,而它首先,本身就是个真理,在它证明前后,它都是无需证明的真理。”
这话有点辩证法又有点哲理化,文科生可能会容易理解一下。举个不大恰当但是通俗易懂一些例子吧,这里将勾股定理比作真理,大家可能都证明过勾股定理,最后也都能证明到勾股定理,然在你未开始学习证明前,勾股定理就已经存在了,也就是说当你翻开新课看见勾股定理那几个字的时候,在你证明它之前,它就是“真理”了,实际上它并不需要你的证明才成为真理。
理解了上面的同学往下读——
勾股定理是被在我们之前的数学家证明过才能视为“真理”的,所以也只有当被准确无误地证明后,从后来的视角往前看,才能笃定地说——这就是真理,你们证不证明,它都是真理。
最后你们是哪里来的笨蛋,我的weibo当然是搜我的笔名!!!而且车这种东西我肯定设置权限粉丝可看,不然被非读者看见举报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