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偷听

深夜时分。

窗外寂静安宁,白绮罗一点困意也没有,她先头在船上睡得多了,这个时候眼睛瞪的比灯泡还圆,精神的很。闲着没事儿,竟然还有心思回忆剧情了。

当然,剧情的开端可不是现在,而是她老爹二十来岁的时候。

毕竟,杰克苏小说的开端必然要从男主年轻开始书写。而白绮罗也是从小小婴儿开始出场,一路走过小萝莉与少女时期,见证了她爹飞黄腾达。

算一算,距离女主出场,大概也没有多久了。

不过白绮罗倒是不怎么在意,谁让她娘早逝呢。就算现在活得好好的,白绮罗也很难说服自己多管她爸的破事儿。毕竟,她妈都不在乎。一桩门当户对的利益婚事谈不上谁吃亏。

白太太陈氏早逝也并不是因为丈夫多情,思虑过甚,香消玉殒。她打小儿就有心脏病,家里十分骄纵,只是她还真不作,她并未旁的爱好,自小到大,只一个,就是打麻将。白修然在外面彩旗飘飘,她则是在麻将桌上虎虎生威。

夫妻俩各玩各的,十分和睦。

而最后她过世也是因为胡了一个天~胡,一激动再也没醒。就为这个,白修然还给她在她的棺材里陪送了一副白玉雕的麻将。

想到这些旧事儿,白绮罗并未亲身经历,但是却又似乎感同身受。跟她穿越之前的家庭情况还真有那么一点相似之处。

她甚至都暗戳戳的怀疑,虽然她是穿进一本小说,但是这个白绮罗就是她,她也就是白绮罗。

因为,这是她的前世。

“咚咚咚!”

白绮罗正胡思乱想呢,就走廊里传来一阵敲门声,不过倒不像是敲她的门。

白绮罗趿拉拖鞋来到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偷听。

这么清楚的敲门声,不是去她爸房间,就是去她小姨房间了。

他们三间房挨着,左边儿是她小姨陈曼瑜,中间是她,右边儿是她爸白修然。

房间里传来开门的声音,白绮罗耳朵贼尖,很显然,开门的是右边儿。

她将房门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偷偷瞄了一眼,敲门的人已经走进房间,只是一闪而过的衣角倒是让白绮罗一眼认了出来,是冯骁。

冯骁这么晚怎么会去她爸的房间呢?

该不会因为挨了打要报复吧?

白绮罗胡乱的想着,赶紧出门贴在了白修然的房门,啥也听不到!

她撇了下嘴,蹙眉想了想,又快速的回房,每个房间有一个不大的小阳台,她拉开阳台门,果然,一阵凉意扑面而来。

对面的窗户开着,窗幔被风吹的进进出出,飘浮扫过关着的阳台门。

白绮罗预估了一下两个阳台的距离,回头取了一条长腰带,一头系在栏杆,一头系在自己腰上做防护,一个巧劲儿,跃到了右边阳台。

她蹲在阳台,抱着膝盖竖起耳朵。

开窗什么的,最适合偷听了。

白绮罗的小动作,房间里的人一无所知。

房间之内,白修然随意的坐在沙发上,他此时只着白衬衫与西装裤,风将他的发吹的有些乱。多了几分好相与的气息。

而白修然对面坐着的正是冯骁,他先头因为挨了打,一侧脸有些微微的红肿,不过倒也不算明显。只是这人真是好性儿,经历这么一遭,也仍能客客气气带着笑。

冯骁尊敬开口:“白叔,这么晚了您叫我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吩咐?”

白修然看了冯骁一眼,掏出雪茄盒,笑道:“来一根?”

冯骁摇头:“我抽不惯的,白叔您自己来。”

他掏出打火机,上前为他点烟,十分上道儿。

白修然颔首,对这个未来女婿多了一点点满意。

“今天的事,你怎么猜到的?”

他垂眸抽了一口,缓缓开口。

冯骁笑容清澈:“白叔,您说什么啊,晚辈不知。”

白修然抬眸,意味深长的看他,好半响,嗤笑一声,骂道:“小狐狸,倒是会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不知,就不知吧。不过,今次做的很好。”

冯骁:“多谢白叔夸赞。”

可见,他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的。

分明,彼此心照不宣了。

白修然微笑靠在椅上,手指有节奏的点着椅背,缓缓说:“冯骁,很多人都不理解我为什么就是相中你做我女婿,你自己知道为什么吗?”

冯骁揉揉鼻子,“我长得好?”

白修然险些给手上的雪茄盒砸他脸上,他瞪他一眼,“你少给我贫嘴,知不知道怎么跟长辈说话?”

冯骁:“白叔您别生气,说实在的,我还真不知道。”

白修然的闺女,天下间想娶的人多了去了。娶了白小姐就相当于娶了金山,谁不懂呢?有才有貌有得有家世有能力的人许多,甚至许多人乐意给白家做上门女婿。

只是……白家父女不好相与,靠边儿都别想的。

偏是,白修然属意了他。

第一次见面,他就问他愿不愿意娶他闺女。彼时,他父亲还要仰仗白修然救命,他毫不犹豫答应。

正因此,他与白小姐就成了未婚夫妻。

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别人图谋与看重,所以猜测之下,甚至料想是否是白小姐对他有意思。

不过现今看着,白小姐也没那么中意他吧?

这倒是怪了。

冯骁敛了敛笑容,也带着几分真诚:“白叔,不如,指点一二?”

窗外的白绮罗也恨不能把耳朵长成天线,伸进房间听个一清二楚。

是啊,她也好奇。

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白绮罗觉得自己的脚都麻了的时候,她听到她爸缓缓开口:“既然不知,那便不知吧。”

白绮罗:“!!!”

哪有这么聊天的!

您倒是说原因啊!

白绮罗瑟缩一下,觉得自己挨冻挨得很不值。

恰在此时,一阵狂风吹过,白绮罗觉得自己脑袋上都能结冰茬儿了。

“起风了。”冯骁起身来到窗前,“我看不如将……”

他的视线落在窗下,白绮罗一抬头,二人四目相对。

他诧异的挑挑眉,很快露出戏谑的笑。

“怎么了?”白修然回头问道。

白绮罗赶紧摆手,随后又双手合十求饶,可怜巴巴。

狂风中的少女衣襟凌乱,居高临下看去,雪白如琼脂。

冯骁视线微暗,对她使了一个眼色,随后回身:“没什么,我想问,起风了,要不要关窗?”

白绮罗也不管他们狼狈为奸谈什么了,她呼了一口气,随后稍作停顿,纵身一跃……轻盈的身体瞬间落入旁边的阳台。

动如脱兔,姿态美好。

只是……拖鞋掉了……

她的一只拖鞋,飘飘扬扬的从五楼落下,瞬间不见踪影。

冯骁没忍住,哈哈大笑!

白绮罗怒目相向,鼓着腮帮子犹如气鼓鼓的小松鼠,隔空对他挥拳。

“窗外……”冯骁作势告密。

白绮罗吓了一跳,她飞快解开带子,嗖的一声窜到了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