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楼下的新邻居
在秦桑那里睡了一晚,明阮简直腰酸背痛,她自小习惯硬床,软乎乎的床垫怎么都不适应,后半夜折腾过来折腾过去,总之哪哪都不舒服。
李木木站在明阮身后,帮明阮揉着肩膀,小声说:“阮姐,咱们楼下搬来个新工作室。”
“嗯?”明阮忽的睁开眼睛看向李木木。
“说是搞艺术创作的,就是咱们租出去的那一层。”李木木不在意的嘟囔着。
“哦,既然搬过来,就好好相处。”明阮无所谓的交代着。
隐雾最近接了个大单子,修缮江北的一所老房子。
这房子年代久远,布局十分讲究,再加上拥有者是个很出名的学究,对人文风格还有格局十分讲究,明阮在工作上又是个追求完美的人,这方案迟迟定不下来。
从早晨开始的会议一直持续到中午,才堪堪确定下来第一层的方案设计。
“今天先到这里。”明阮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淡淡的说。
“设计部明天之前给我个草稿,吃饭去吧。”
等人走干净,明阮靠在办公椅上,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放空脑袋的同时,不知怎么想到楼下刚搬过来的工作室,登时来了兴趣,打算下去看看。
新来的工作室名字叫时分,很有设计感的两个字配上水墨般的背景,风格一下子凸显出来。
不愧是艺术系出来的学生,室内装潢虽然不规范,起码看上去很是养眼。
刚想推门进去打个招呼,明阮一抬头看到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傅聿宴。
伸出的手臂缩了回来,靠在门口静静看着里面男人的背影。
应该是跟身边的人交代什么,陈秘书很是尽职尽责的在一边记录,对面一群刚进入社会的小崽子一言不发,低头听训。
明阮敲着手表,分针缓缓走动一格,傅聿宴的声音停了下来。
“还是超不过五分钟。”明阮小声嘟囔。
说完,傅聿宴转头,明阮倚在门边,冲他不咸不淡的挥挥手,嘴角带着点敷衍的笑意。
顿了几秒,傅聿宴走过去,推开工作室的门。
“傅总业务很广啊?”明阮笑着说。
“嗯。”
一如既往的单字回答,让人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没什么,就是听说楼下搬来个新工作室,就过来看看。”
傅聿宴只是盯着明阮看,还是没说什么。
片刻,明阮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冲傅聿宴点点头,笑:“我走了。”
傅聿宴没有拉住明阮就算了,几步后明阮回头,发现那人竟然转头回了工作室。
摸摸自己脸颊,明阮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魅力下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午的小插曲,整整一个下午,明阮的工作效率都不算很高,一向不出错的她竟然犯了几个小错误。
熬到下班时间,遣散了工作人员,明阮蜷缩在椅子里伸手揉揉眉心,打算加班把白天没处理好的文件处理一遍。
靠着椅背刚闭上眼睛,吱呀一声,办公室门被推开。
“木木啊,是不是又忘记拿什么东西了?”
闭着眼睛明阮看都没看直接说着。
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娇俏的女孩子声音,她睁开眼睛,落进一双漆黑的瞳孔里。
傅聿宴拿着个小毯子,轻轻搭在明阮身上。
说实话,明阮有些震惊。
她知道这人其实很细心,甚至很会照顾人,之前傅妈妈生病的时候明阮就见识过。
只是没想到有一天她能得到来自于他的片羽吉光般的温柔,虽然这点少的可以忽略不计。
轻轻抓住毯子柔软的一角,唇边擦出一抹笑意,明阮半坐起身子,看着傅聿宴。
轻咳一声,压下心头情绪,明阮开口:“你怎么来了?”
傅聿宴没有回答,不多时,办公室门再次被推开,陈秘书推了个餐车进来。
只一眼,明阮就知道这些东西是谁准备的。
傅氏老宅里的餐盘都带着独有的标记,傅聿宴爷爷定下的规矩,上面印着傅氏集团最开始的标志, 虽说后来随着时间更换了两三次,但老宅里的物件上刻下的还是最初的痕迹。
裹紧毯子,明阮走过去。
陈秘书后退一步,冲明阮轻轻躬身,低声:“夫人。”
明阮点点头,在会客桌前坐下。
一道道菜肴被端上桌面,不是很精致,闻上去的时候还不错。
“母亲说你工作忙,没时间回家吃饭,就差人送过来。”傅聿宴打开一份报纸,语气淡淡。
明阮其实不太喜欢跟傅聿宴一起吃饭,这人本来话就少的可怜,若是没点儿气氛衬托,场面能够一路溜到冰点。
其实傅妈妈手艺很好,明阮很喜欢,只是有些可惜不能天天吃上。
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提醒自己,有些人有些感情,是注定要离开,自己不能太过于留恋。
吃个半饱,明阮放下筷子。
傅聿宴冲陈秘书招招手,让人把东西撤了,这才放下报纸看向明阮。
“我们聊聊。”
明阮一挑眉,看着眼前的人:“我不想聊。”
傅聿宴没说话,眉毛轻微蹙起。
“傅聿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我不想聊,而且关于这件事我也不会妥协,这是你的债不是我的。”
“当初我们结婚,你也说过,我演好我的傅太太,你不干涉我的生活。”
她倾身,靠近傅聿宴,声音压得极低极轻。
“我觉得我一直很克制自己,打从一开始,越界的人就是你。”
嘴角勾着笑意,眼睛里却带着点点难过。
“而现在只是回到了原点。”
傅聿宴还是没说什么,眼神里带着点强势意味。
明阮笑笑,伸手挡在他眼前,略带笑意的声音响起:“别这么看着我。”
片刻,她的手拿开,人已经站起来。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我充当这个救世主。”
明阮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拿起一份文件随手翻开。
“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不是吗?”
等了很久,也许是半个小时,又或许是几分钟。
她听见傅聿宴略带叹息的声音:“小深……只有你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