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逆徒!你居然这么受欢迎!

封逐光下山回来,像往常一样给绿尧煮药茶,他一边查看火候一边说:“师尊。我下月要去除祟,特来禀告师尊。”显得很平静。

绿尧被茶水一呛:“咳咳咳!你,你尚未筑基,怎可除祟?”

封逐光笑了笑:“无妨,夏生峰已经派发任务,弟子身为忍冬峰首徒,蜗居久矣,自然要下山历练。”

好你个燕月行!报复速度真是一如既往地快!

绿尧磨牙:“此事你不必管了。”她站起来,突然一阵眩晕。

“师尊!”

绿尧猛地坐下来,要不是封逐光扶住她,她就已经倒下去了。

是那次封印结界的后遗症,已经持续四年了。

“师尊,你没事罢?”封逐光忙道。

绿尧定了定神,拂开封逐光的手:“无事。”说着起来出去了。

封逐光看着仍留有绿尧体温的手,皱着纤长的眉陷入了沉思。

绿尧并未直接去找燕月行,她隐身坐在逍遥殿外的松树上,大雪纷纷而下,落了她一肩。

她看着封逐光在逍遥殿内站了一会儿,然后迈出殿门。

封逐光一身红衣,银白腰带束着劲瘦的腰肢,银发扣着高马尾,几缕微卷的长发垂在额角鬓边,更显得落拓不羁。

他撑着一把银边红伞,在雪中越走越远。

绿尧从树上轻盈跳下,慢悠悠地跟在他后面。

春和峰乃是四峰之中最清雅的所在,取春和景明之意,竹林丛丛,百花盛放,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药香。

春和峰美景虽妙,但也比不过美人,春和峰只有女子,因此又被戏称为美人峰,管制也比其它峰严格,能自由进出春和峰的男弟子寥寥无几。

而寥寥无几的男弟子中,正有封逐光。

“小封来啦?”一个年长的女修满脸慈爱地看着封逐光。

封逐光一改在夏生峰弟子面前的欠揍,恭敬地收伞行礼:“云姑姑好。”

一听到云姑姑喊小封,埋头晒茶的,煮药的,浇花的女修们统统抬起头来和封逐光打招呼,十分热络的样子,没有往日的半分高傲。

绿尧无语,还真是颜值即正义啊。

云姑姑是上一代掌门时期的医修,饶云娇虽是先代掌门弟子,但还是跟云姑姑修习的多,两人亦师亦友,情谊深厚。

云姑姑看着封逐光手里的伞,叹了口气:“入门六年,你师尊终于知道给你把伞遮雪了。”

绿尧:……忽然感觉膝盖中枪是怎么回事。

虽然给迟了但是这把风吹雪有多珍贵你们知道不知道啊!

你们不知道!愚蠢的人类!

封逐光温和一笑,嘴角弯出一点梨涡:“师尊缥缈出尘,不理俗事,能想到这点,弟子已经感激不尽了。”

一句话说得在场的女修唏嘘连连,云姑姑看着封逐光叹了口气,怜爱地拍了拍封逐光的肩:“好孩子,在你师尊座下,辛苦你了。”

封逐光摇头:“师尊待我好。”

在场女修更加动容,连呼“好孩子”。

绿尧:风评莫名被害……

绿尧心里冷笑,封逐光,我倒要看你玩什么花样!

绿尧上回在封逐光上完药睡着时,坐在他旁边想了很久。

她在封逐光受伤被救这段剧情里代替了饶云娇,但是却没有触发那个冥冥之中的机制,这是为什么?

另外,以饶云娇的修为,不可能不注意到封逐光身上的伤,如果注意到了,按照她的圣母体质不可能不去管,那她为什么没管呢?

问题出在哪里呢?

封逐光问完好,直接去了一间小小的花房。

绿尧跟上去,忽然感觉袖子被什么扯住了,低头一看,好家伙!这不是剧毒的肠绞藤吗?

朱红的肠绞藤攀住绿尧的袖子不放,飞速往上绕,肠绞藤这东西毒就算了,还十分难缠,极难摆脱,挨上皮肉就会从毛孔里钻进去绞紧你的五脏六腑,吸尽精血才罢休。如果用灵力催断或者直接截断,就会发出渗人的惨叫声,十分麻烦。

封逐光拿肠绞藤做这间花房的防线……

绿尧扯了两下没扯出来,释放出一点威压:“放开。”

肠绞藤继续缠。

怎么回事?普通的肠绞藤惧怕她的灵力,绝不会咬着不放的。

封逐光他到底在做什么!

绿尧心浮气躁,真想把整株肠绞藤就地拔起来轰个粉碎,又怕被封逐光发现,干脆并指一划,当场做了个“断袖”。

绿尧刚把挂在肠绞藤上的袖子化为灰烬,就听云姑姑在身后道:“逐光,峰主来了。”

绿尧抬头,看到饶云娇一袭白衣款款而来,风华绝代,温柔可亲。

糟糕!绿尧现在是元婴修为,饶云娇却是化神期,难保不被发现。

绿尧忙使了两重术法,远远避开,只是眺望着花房。

饶云娇虽然教导他人医术,本身却不收徒,门下大夫只称饶云娇为峰主,只见她朝封逐光招手:“小封,你种的花开啦!”

两人站在一处,姿态亲昵地在讨论着什么,封逐光看着饶云娇的眼神专注而认真。

小封……她只会叫封逐光全名呢。

和封逐光朝夕相处四年所挣得的一点好感,比不过饶云娇的一句软语,就这么现实。

攻略这个反派徒弟,真的可能吗?

“谁?”饶云娇突然转头看向绿尧的方向!

“峰主?”

饶云娇疑惑地皱了皱眉,看错了?

她朝封逐光安抚性一笑:“哎呀,我们说到哪里了?”

封逐光顺着饶云娇的目光看去,半晌挑眉道:“说到只能在火山峭壁夹缝中生存的逢春海棠,要怎么在雪窖冰天中种植。”

饶云娇笑:“小封,逢春海棠虽然是味好药材,但是费这么多功夫倒也不值得。若是用得着,再去找就是了,我库房里也还有许多。”

封逐光笑着摇头:“不一样的。”

饶云娇又笑:“小封,野物是很难自己养的,我们纵是修士,也是养死的多。”

封逐光漫不经心地翻着手里的书卷,阳光照拂在他脸上,眉目如墨,可以入画,嘴角虽带笑意,却让人猜不透他是不是真的在笑。

饶云娇听见他轻声而笃定地说:“便是难养,我也要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