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拜访
接下来的一周,郁金香庄园的来客一直都没有出来,只有仆人们进进出出,各家的仆人只有在他们出来采购时才能打听到一点消息,这些消息也在朗博恩传开。
“帕逊先生是位有封地的伯爵——罗斯伯爵,实实在在是个大人物呐。”
“怪不得这位大人物出手如此阔绰呢!”
“帕逊先生在伦敦有许多事务,买郁金香庄园就是为了有一个离伦敦不远的度假庄园。”
“帕逊小姐今年十七岁,还是单身呐。”
“帕逊小姐是个很严厉的小姐呢,仆人们都怕她!”
“帕逊小姐长得不好,性格也古怪,所以帕逊先生才为她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好嫁人呢!”
……
形形色色的消息在口耳相传中早已演变成不同的版本,人们都想早点见到这位尊贵的大人物,就是几句话也足够接下来几天的谈资呐!
而班纳特太太即便对伯爵的头衔有些畏惧,帕逊小姐是一位伯爵的孙女,也依然认为自己的女儿是最好的,完全能在容貌身段上和那位伯爵小姐一较高下,这拳拳慈母之心倒感动了班纳特家的女儿们。
在人们热切的期盼下,周一,约定的时间到了,绅士们都整装前往郁金香庄园拜访罗斯伯爵。班纳特先生和住在附近的卢卡斯爵士商量好了一起前往。
出发前,班纳特太太特地叮嘱他一定要把和伯爵见面的过程记住,这样好回来对她描述当时的情形。
帕逊小姐在门厅接待了来访的男士们,把他们引到家里的会客室里。一番寒暄过后,伯爵拿出他的收藏,请他们品尝了来自印度的红茶、古巴的雪茄、还有一种新的葡萄酒——香槟,产自法国,新近传到英国,听众们尝后一致称赞名不虚传。
男士们聊了伦敦的政治,今年的谷物价格,聊到马匹,伯爵还讲了他参加皇家阿斯科特赛马会的见闻,他的随和健谈大大消除了来客们面见大人物的紧张,他们都认同这是一位慷慨博学而仁慈的绅士。
随着客人们离去,伯爵家的种种都流传了出去,帕逊小姐是怎样的平易近人,落落大方,伯爵怎样的儒雅随和,他们房子布置怎样的富丽堂皇,相得益彰。
尤其是男士们口中吐露的消息——伯爵家不日将要举办舞会,更是把朗博恩的气氛推到了高潮。
客人们走后,帕逊家的两个主人也在书房讨论班纳特先生。
“您觉得班纳特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玛蒂尔达从壶中倒出一杯咖啡递给对面的祖父。
伯爵接过轻嘬一口道:“是个传统的绅士,除了没有儿子继承家业外,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
“我听说他家倒有五个女儿,那就是她们有什么特别的了!”
本来就做好了长期住在这里的准备,日子还长着呢,玛蒂尔达也不急于一时。
老伯爵又说到:“这里的乡村景色不错,而且地理位置到哪里都方便,倒是个度假的好地方,”
玛蒂尔达眼睛一转,试探问道:“都柏林的小姐们相处起来总是有些拘束,不知道我在这里能不能交到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呢。”
老伯爵无奈瞪了孙女一眼,“注意分寸,不要崩了人设,不然从哪里给你找个冤大头丈夫?”
“放心吧!本小姐的演技可是久经考验,正值巅峰呐。”她笑嘻嘻道,眉目中满是兴奋,不知道又想到什么稀奇古怪的点子。
由于娱乐活动稀少,舞会就兼职了各项的功能——当地体面人家的社交场合。在舞会上,男士们联络感情,女士们交流八卦,还是年轻男女的大型相亲宴。
作为外地来的家庭,举办一场欢迎舞会有助于/迅速了解周围的邻居,融入当地的社交圈。
而接下来玛蒂尔达也很难有休闲的时光了,舞会必须要马上开始筹办。
帕逊家的女主人只有玛蒂尔达一个,她需要通过一场舞会让客人充分了解女主人的管家水平。
整个社会舆论都强调把‘能否协助丈夫管理好家庭和子女’作为评判女性能力的标准,即使是伯爵的孙女也不能免俗。
玛蒂尔达本人则更愿意从另一个角度去理解——她只要把握住财政大权,家里不是就由她说了算吗?
反正作为有钱人家的小姐、未来有钱人家的太太,动动嘴就可以指挥仆人做事,完全不需要亲自下场。
玛蒂尔达小姐不只插手了娘家的产业管理,她还计划着嫁人之后‘抢班夺权’呢。
郁金香庄园的各类物资不足以举办一场符合伯爵排场的舞会,但这次是非正式的,在朗博恩这样的小地方太过奢华还会让村民们感到不自在。
玛蒂尔达小姐有着充分的举办各类舞会的经验,按照以往的惯例删减一番,再添加一些朗博恩当地的习惯。村民们参加舞会时既有新鲜的部分也有熟悉的环节,正好两全其美。
玛蒂尔达小姐交代大致的安排,其他的自有管家和仆人协助完成,而她只需要在舞会前两天审核一遍就好了。
舞会的安排只是件小事,玛蒂尔达还要和家族的经理人们联系。郁金香庄园作为今后常住的地方,还要一一和合作伙伴通讯告知新的地址。
马上就要到施洗约翰节(6月24日)了,各地的经理人都纷纷赶来对账,她需要和财务一起仔细核对,还要和祖父和经理们商量调整下一季度工厂的投入和生产。
好不容易头昏脑涨的忙完了这一阵,股票经纪人又寄来了最近的股价走势图,有些企业的股价波动太大,经纪人建议她卖出风险大的几只股票换成更保值的债券。
玛蒂尔达正在写信交代股票经纪人时,管家进来提醒她后天就是预定的舞会时间时,她才从繁忙的事务中回过神来。
伯爵家的仆人手脚麻利,经验丰富,玛蒂尔达挨个去检查时,大客厅被腾出来作为舞会的场地,各种布置都安排妥当,食物酒水采买了足够三十人使用的量,从麦里屯预定好了乐队,只剩下菜谱需要确定。
朗博恩的社交舞会是不包含晚餐的,因为大家都没有足够大的餐厅容纳所有人。以防给主人家增添负担,接受舞会邀请的人会在自己家解决晚饭,这样主人家只要提供一些点心就足够了,富裕的人家还会提供一些低度酒。
玛蒂尔达的新家的客厅能提供一张额外餐桌的空间,她决定设成自助餐模式,这样大家跳累了可以拿些食物和饮料填填肚子。
她以前也‘发明’过一些简单易食、不带汤水、适合舞会的食物,从菜谱中挑出一些来,很快就定好了晚上的菜单,邀请函也拜托伯爵写好寄出。一切准备就绪,只等舞会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