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的书年代久远，很多书都有了霉味。

“师尊救我！我快呼吸不过来了……咳咳……”

书山下。姚晗灵费劲的伸出一只手，使劲向着外面扒拉着。

不行了，不行了，快憋死了。

等了没两秒，姚晗灵只觉手心一寒，像是入手了一块冷玉似的，却是柔软的触感。

这？还是人手吗？这么凉？

下一秒。姚晗灵就从黑暗的书海堆里，被强行拽了出来。从书海中爬出来的姚晗灵，连忙呼吸了好几大口空气。却被空气的中的灰尘呛了一呼吸道的灰。像是吃了一大口土一样。

姚晗灵是狼狈不已，连发带都被砸松了，额头上还印了一个绿坠挤压的红印。

抬眼看去，站在自己身旁的柳虚清，身上分尘土不染。这差别也太大了。

“师尊，我选好了。只是小师妹……嗯……可能得下次才能选修行秘籍了。”

怀里抱着那本卷轴养捆绑的书，姚晗灵低头心虚的对柳虚清说道。

“师尊，这！”

“姚师兄你没事吧？”

藏书阁门口跑进来两个人。分别是身着桃色天衣的叶婉萧，和穿着一身雪白狐裘的宋雪儿。望着二人，姚晗灵顿时心生愧疚。

藏书阁外，姚晗灵一边整理着自己衣裳，一边忐忑的用小眼神瞄着柳虚清。只见柳虚清拿着方才姚晗灵上交的秘籍，清辉似的目光在秘籍的封面上扫了一眼。

“你想学剑法？”

柳虚清看了一眼姚晗灵，似乎是在打量姚晗灵的根骨适不适合学剑。冷月般的视线落在了姚晗灵修长的双手上。

姚晗灵一拍胸脯。

“师尊是大陆最强的剑尊！我也想和师尊一样，成为大陆天下第一的剑尊。”

“广济天下，行侠仗义！”姚晗灵大言不惭道！

忽而话锋一转。

“师尊啊？弟子……选的这剑法？到底，厉害不厉害？”

姚晗灵连忙笑着点头，拉着柳虚清的衣角。语气颇为谄媚。

“这本秘籍？”

叶婉萧美目流转，神色大变！

“师尊！姚师弟不能修炼这本秘籍！”

叶婉萧的态度十分坚定，宛如磐石不可退让。

听到叶婉萧的阻止，姚晗灵扭头看了过去。

那张仙子美人面如今轻霜薄覆，柳眉倒拧。不知是不是实在是被姚晗灵在藏书阁的捣乱气到了？怎么一到藏书阁，看到这本秘籍，瞬间就跟变了脸色，跟要吃了她似的。

早上迟来，又刚刚弄乱了叶婉萧负责的藏书阁。姚晗灵自觉理亏，悻悻然松开了手。

“厉害？”

那清冷目光落在姚晗灵紧张的脸上，语气里带了一丝揶揄。

“若是你练得此剑法大成，哪怕是天下第一人……”

柳虚清话到一半，还未说完。

“怎样！”

心头一激动，姚晗灵竟抢了柳虚清的话。

柳虚清的目光落在的姚晗灵面上。

“也可打个平手。”

柳虚清淡淡说出了后半句。只凭柳虚清这一句，姚晗灵就认定了非此法不练。实力越强，任务完成的几率越大。届老的提点，已经刻在了姚晗灵的脑海里。

“但，此书难悟易练。若是不幸，一辈子也参悟不了一招一式。”

“你，可想好了。”

柳虚清拿起剑法，问着姚晗灵。

“姚师弟，你还是放弃吧。你手里这本剑法，我已看了七年，却是一句也悟不出。”

“你还是重新去藏书阁选一本吧。”

忽而，叶婉萧走至二人身旁。语气里还能听出几分隐忍的怒气。看来藏书阁，的确很难整理。

不过……这竟然是叶婉萧想学的秘籍？难怪不愿意让她练，还挂的那么高。原来是藏了私心。

难怕什么？怕的是练了也是个鸡肋！叶婉萧非但没有打消姚晗灵的念头，反倒让这股苗头越燃越旺盛！

“易悟难练？师尊？我拿到手里还没有看一眼呢。”

“要不？您让我先看一眼？看看弟子，到底有没有悟性？”

姚晗灵试探着问了一句，没想到柳虚清居然颔首答应了。

“师尊你糊涂了！姚师弟哪里练得了四季剑谱？这本秘籍明明是……”

叶婉萧一下子急了，气都凌厉了起来。

不过，听叶婉萧这语气……这本剑谱还有别的隐秘？

“让他看一眼，倒也无妨。”

柳虚清抬手，示意叶婉萧不要再争辩。一挥柳袖，将秘籍扔到了姚晗灵怀里。

姚晗灵一下子接住。

“谢师尊。”

重新把那卷轴似的秘籍拿到手心里，姚晗灵仿佛觉得属于自己东西又回来了。

都说她姚晗灵看不懂？她倒要看看！能有什么能比高数还要难懂？

秘籍的封面上，用笔墨写着《四季剑谱》四个小字。比起方才离火诀遒劲潇洒的封面字体，这四个小字，显得骨力缠绵了些。

翻开第一页，姚晗灵就傻了眼。舌头舔了舔指尖，灵活修长的十指使劲搓了搓了古色的纸页！姚晗灵恨不得把一页纸捻烂在指肚里。

“师尊？这书是不是被人撕坏了？怎么只有一页？”

将手中的书翻来翻去，最厚的两页，就是什么也没有封皮。说是一本书，不若说更像两片封皮里夹了一张地图纸。

“你看，姚师弟，这四季剑谱不是你能领悟得了的书。”

“你还是听师尊的，重新选一本吧。”

看到姚晗灵笨拙的折腾的样子，叶婉萧的语气慢慢缓和下来。

“不对啊……这应该……还有一页的啊？”

此话一出，姚晗灵顿觉周围的空气都紧张了几分。穹峰的雪一瞬间好像变慢了许多。

柳虚清倒是没什么变化，叶婉萧的脸色却一下子惨白了下来。

“师尊？你看我做什么？这明明写的就是……”

瞧着柳虚清看来的目光，姚晗灵有些疑惑。

柳虚清刚要开口，姚晗灵担心柳虚清又想收回此剑谱，连忙打住。

“啊！没事！反正我是水灵根嘛。”

“修炼这残余的‘时雨剑法’，刚刚好。”

冲着柳虚清挑了一下眉毛？姚晗灵哈哈一笑，合上了剑谱，就要放进衣服中。

“师尊！姚师弟不可以练这本剑谱的！”

叶婉萧一下子急了！仿佛属于自己的宝贝，被别人抢走了。叶婉萧本立在雪阶之下，纷乱的雪花落在那双蝶睫上。一激动，那睫毛上的雪就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你可看得懂？”

柳虚清安抚了叶婉萧，严肃的问着姚晗灵。

听到柳虚清这么问，姚晗灵有些摸不着头脑。

“有什么难的？这本书，不就是双属性的剑谱吗？”

“师尊你看啊，这第一行就写了四个字，风生水起。说明这时雨剑法，就是来配合那缺失的风属性剑法的。”

“第一招，春雨不渡。都说佛渡有缘人……我不渡！就是我觉得你没救了，那你就是该死了，那不是就是拔剑出招吗？春雨本是润万物生机，春雨不渡，不就是不给生机吗？”

“第二招，夏雨拍天，不就是说的是杀招吗？这招式很猛啊，一剑就是夏雨盈骤拍天之势。”

吧啦吧啦，姚晗灵拿出剑谱，指着上面的一字一句对着柳虚清一顿念叨。

柳虚清没说话，就是抬起眼皮看了姚晗灵一眼。

只一眼，姚晗灵忽然就有些害怕了。扭头一看，叶婉萧的脸色已经开始泛白。那双泛着水光的桃花眼，看着姚晗灵已经沾染了些许恨意。

“那秋雨断魂，冬雨花落，又是何意？”

那双清冷双眸，淡淡的着着姚晗灵的眼睛。问道冬雨的时候……语气里带了一丝认真。

“秋雨……断魂……”

一番思量后。姚晗灵眼中灵光一闪！

“断魂人什么时候断魂？可不就是做了后悔的事情吗！”

“所以这一招是悔剑之招，以收拍天之杀势。”

“冬雨花落，这冬天的雨水下下来，不就变成了雪花落下来了吗？所以这一招是……”

姚晗灵慢慢就不敢说了，倒不是被柳虚清吓着了。而是被叶婉萧那快要杀了自己的眼神给逼死了。

这秘籍有古怪！

“师尊您说的对！这本秘籍我着实学不会！而且我是单单水灵根，改日我和雪儿师妹一起……”

话还没有说完，姚晗灵就被柳虚清打断了下半句。

“不必。你有如此天资，来日领悟这剑法，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你手指很长，使起剑来，稳当。”

手指长还有这等妙用？那她可真是天生练剑的好料子！

“至于雪儿，我另有安排。”

听着柳虚清一如既往的清冷声音，姚晗灵不知为什么有些发怵，好像自己干了一件蠢事一样。

“师尊不可！”

姚晗灵被叶婉萧的叫声给吓到了。

妈呀！仙女一惊一乍起来，也是好吓人的。

“虚清……若是雪儿师妹便就罢了。可姚师弟是男子，他怎么能……”

叶婉萧颇为失态的从雪阶下小跑上来，拽着柳虚清的衣袖，竟有苦求之意。

这一会儿师尊，一会儿虚清的，这七峰里面还真是乱呐。

难怪她那日拜师，一语震惊四座。这柳虚清，对自己徒弟都下得去手，看着道貌岸然，细究起来，还真不是一般的禽兽。

“一本剑法而已，不要担心。”

柳虚清打断了叶婉萧的话，示意其不必再言。

师尊果真君子！那天说你好色没有原则，真是徒弟瞎了狗眼！不过……

“男子？”

姚晗灵忽然觉得手中的秘籍有些发烫。

难不成？男子不能练？忽而。姚晗灵心神一动，反应过来。

可她是女子啊！那不是正好吗！只是叶师姐看着自己的目光不太友善啊，活像是抢了她男人似的表情？

她姚晗灵现在可是伪装的男人外表，总不会连男人的醋都吃吧？

还是说……柳虚清其实是男女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