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怨从心生

这天夜里,三人便在屋中避雨。

只是这一切,都发生在那天晚上。

虽然含烟看不见东西,可是她的听力确是极好的,自己假装睡着,也是将两人的动作听的清清楚楚。

若不是这一夜,她还不知道她才是那个傻的可怜的人。

原来虚妄对她的好,对她的关心,不过是因为可怜,同时也是讨好姐姐做出来的。

第二天早上,虚妄出门回庙中拿吃的时候,薛含烟心中动了杀心。

“姐姐,我想到外面走走,你扶我可好。”

薛含烟的话语,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薛清脂走到她的身旁,扶着她四处走走。

“姐姐,你是不是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了。”

薛含烟轻声问道,声音却是说不出的冷漠。

薛清脂转头看向她,心中之话不知如何出口,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道:“昨夜的事,你听到了。”

并不是疑惑只声,她这话当是确定。

薛含烟掩嘴轻笑。

“自从我不能视物之后,便便练习自己的耳力,现今若是这山间鸟儿轻啼,我便也听的清明,你说我怎的什么都不知呢。”

说着她停住了脚步。

薛清脂并未有隐瞒打算,她与虚妄确是已经互表心意,准备私奔出逃。但是她不会丢下自己的妹妹的。

“含烟,你听我说。”

本想回头解释,却在这时薛含烟深处双手,她日日走着这条路,薛清脂也会日日提醒她注意脚下,她心中已经记下,这里是一处斜坡。

受伤用力,薛清脂跌落下去。

“清脂!”

恰在此时,取食物回来的虚妄发现屋中无人,便知道她们是到这里走走了,刚刚走进便瞧见眼前一幕。

而薛含烟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尹慕棠没有想到,这姐妹之间神情,竟是因为一个男人打破的。

含烟坐了起来,看着远处的空廊发呆。

“你一定以为我是因为虚妄才那样做的吧。”

含烟将尹慕棠的想法说了出来。

她并没有想听尹慕棠的答案,自顾自的说道。

“其实那是,我最恨的还是她摔倒时拉住我,让我的眼睛从此都看不见东西了。”

原来最深的仇恨,便是那无意间的伤害。

“所以他给你这双眼睛,是为了弥补你姐姐对你的愧疚。”

显然尹慕棠已经不想隐瞒,他知道那个尊上就是虚妄。

含烟也不装傻,我对着尹慕棠点头。

“真便是我放不下的地方,明明是薛清脂的错,为什么要他来付出,为什么不是薛清脂的眼睛给我,而是他的眼睛。”

含烟情绪已然激动,尹慕棠点下了她的穴道。

不能再让她继续回忆下去,否则会情绪激动,气脉暴血而亡的。

走出云塘,尹慕棠心中久久不能平复,他们之间的恩怨原来那么的玄妙。

这大约就是老天注定的命运了罢。

他们想要斗争,可是却无可奈何。

但是之后为什么皇上会看上薛清脂,纳她为贵妃呢?而且还不惜杀了自己的儿子。

这里真是有太多太多需要探究的地方了。

回到住处,尹慕棠没有说话,她虽然没有经历过这样彻骨铭心的爱情,可是从含烟的话语和情绪中,她能够感受到那种求而不得的心痛与遗憾。

其实,当她眼睛已经看不见的时候,她身边能够有虚妄陪着,她依旧还是那样开心的。

只是没有想到,她最亲的人和最爱的人,同时伤了她,却怎能让她轻易原谅。

晏北寒与燮儿看着尹慕棠唉声叹气又摇头晃脑的样子,两人有些疑惑。

“小棠姐姐她不会是得了什么病了吧?”

燮儿小声的询问晏北寒。

他也不是大夫,这种情况他又怎么知道。

只是见尹慕棠眉头紧皱,时不时的低头抬头的,真是一副病魔缠身的模样。

于是他只得伸手,对着尹慕棠的脑袋重重拍下。

“哎呀,你这是干嘛。”

尹慕棠吃痛,终于回过神来,眼神凶狠的看着罪魁祸首。

可两人的神情却是焦虑不安。

“你们怎么了?”

尹慕棠有些惊讶。

可两人才是正在的好奇。

“小棠姐姐,应是我们问你怎么了?”

燮儿最快,将心中疑虑说出。

这时尹慕棠才晓得,刚刚自己想着含烟的事情想的太入神了,所以才会表现奇怪,也难怪这两个人慌张了。

不过这晏北寒下手属实有些严重,差点将自己的脑袋拍掉。

她缓了缓心神,将云塘之处听到的告诉了晏北寒。

“在宫中时,确实听闻六弟有过一个相好女子,不过那女子身份众人皆是不知。”

天朝皇子,喜欢一两个姑娘再正常不过了,谁会揪着这件事研究呢。

可现下看来,真是这大家都忽略的一点,才是导致晏云乔走到如今这一步的关键。

三人研究,还是要尽快找到突破口,如今他也是身世可怜,若是可以劝他停下对于演武场的建造,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已晏北寒的能力,只要土匪解散,他完全可以将这件事情压下来的。

只是该从哪里入手确实有些棘手。

现下这两人的心思都摸不透,如今的局势已然是团僵局。

尹慕棠想着,若是能够有人带话到宫中,或许这薛贵妃能有什么办法也未可知。

于是他拉着晏北寒的手说道。

“对了,我们上山前你放出的鸽子究竟好不好用,怎的这么久还没有流烽的消息。”

晏北寒以为她是寄希望于流烽带人前来救他们,所以只得无奈摇头。

“怕是早就被人截住,又或者迷了路也未可知。”

毕竟三人在这里,消息都是完全封闭的,而出门时晏北寒还刻意嘱咐他好生看管王府,自己与王妃去柳城办事,切勿挂念。

现在看来,他是真的毫无挂念之意了。

想到这里,晏北寒还有些懊恼,这流烽怎的偏在这个时候像那钟大坚一样榆木脑袋了。

“阿嚏!”

此时的王府,钟大坚连续打了三个喷嚏。

“流烽,是不是俺体质变差了,这才将入冬,俺怎么喷嚏连天了。”

流烽在一旁斜眼看他,这人何时这么矫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