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昨晚的事情我真不记得了

五星级宾馆高级套房内,窗帘拉得紧实,屋里一片漆黑。

乔语微微睁开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只觉得屋里有一股令人闻着就躁热的靡靡气息。昨夜喝了个大醉,现在浑身无力,头晕脑胀。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后背一阵疼痛。然后一只手搭在光滑又温热的东西上,与被子的质感不一样。她出于本能地摸呀摸,还没摸出个所以然来,一个低沉暗哑地声音响起:“你乱摸什么?”

乔语的脑子嗡嗡响,待反应过来尖叫一声:“啊……”

就要从被子里钻出来,发现自己未着寸缕,慌忙把被子重新盖在身上。

床头灯被拧亮,在暖内的灯光下,她看见一张男人的脸,他皱着眉头,不悦地盯着自己。

因为她刚才力度过大,把男人身上的被子也扯过来,他现在光着胸膛。乔语觉得自己要死了,将眼睛别过一旁,大喊:“你怎么也不穿衣服?”

“穿衣服怎么做?”男人说完,像是恶作剧一样,往她这边靠了靠。

乔语本能地往另一旁挪,同时惊恐地说:“你别过来,再过来我报警了。”

男人没被她这话吓着,反而伸长了手去床头柜上拿手机递给她:“报吧,顺便让他们调查清楚,你是怎么走进我的房间里来。”

乔语脸“刷”地红了,走错房间这种事情,基本上是她这辈子的人生污点。

男人扑闪着眼睛,似乎要从她脸上看出些端倪来:“你确定要现在这样子,‘坦诚’地与我谈话吗?”

乔语揪紧被子:“我才不要。”说完她就下床,想先去浴室洗澡。由于动作过猛速度过快,她很狼狈地摔倒了,好一会儿都站不起来。

男人见状,过来抱起她,将她放进浴室,还体贴地关上门。

透过镜子,乔语看到自己腰部、背部、手肘和膝盖上有都轻微地擦伤,就算是猛男,在柔软的床上也不至于弄出这种伤痕来。这到底是怎么弄的?

乔语打开莲蓬头,淋了冷水让自己清醒清醒。无意中瞥见地板上有一个用过的套子,她悲愤难堪。这个禽兽,竟然在卫生间里把自己给办了!

乔语两手捂住眼睛,缓缓蹲下,冷水把她的头发打湿了。她长长地叹一口气: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去酒吧喝得酩酊大醉,与一个长得还算俊朗的男人勾搭上,两人一起到酒店。可是怎么醒来,却变成外面那个男人?

乔语努力地想到酒店之后的事情,可是她越想,头越疼。

这时候,门上响起敲门声,外面的男人不耐烦地说:“怎么那么久?是死在里面了吗?”

乔语朝门口郁闷地喊:“你才死了。”

门口没有动静。她一直站在喷头底下搓着身体,直到手掌发白发皱,才穿上衣服出去。

男人跟着进去洗澡。十多分钟之后他穿着浴袍出来,精短的头发滴着水珠。他从在乔语对面的沙发上,沙发有些矮,他腿长屈着不舒服,便把双腿朝前伸开。整个人脸上没有表情,特别地肃穆。

乔语咽了咽口水,有那么一丝心虚。他长着一对剑眉,眼睛狭长,鼻子高挺,薄嘴唇,五官轮廓锋利,压迫感十足。现在他穿着浴袍,坐姿虽不端正,会让人产生一种可信任的错觉。

乔语生怕他看出自己的想法,故而紧锁眉头,抿着嘴巴一言不发。

而在男人看来,她表现得这么不耐烦,明显是嫌弃他。向来备受别人瞩目的男人,被她这样的态度惹怒了。他嘴角微扬,讥诮地说:“何必这副苦大愁深的样子?昨天晚上你可没一点抗拒。”

乔语抚额:“抱歉,昨天晚上的事情我真的不记得了。”

“不记得?”男人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气:“那我帮你想起来。我正在洗澡,你突然闯到我房里来,推开浴室的门就像八爪鱼一样黏在我身上。而且……”

他故意留了半截话,等着乔语上钩。

“而且什么?”她果然追着问。

“你一副饥渴急不可待的样子。”男人抿嘴轻笑。

乔语大窘,脸红到了耳根,饶是如此,她还是口气生硬地问:“我进错房间了,你为什么不把我赶出去?”

“对于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我为什么要赶出去?”男人反问。

“那你为什么不关好自己房间门?洗澡为什么又不锁门?”乔语据理力争。

“这位小姐,你好像搞反了。首先,是你进错了我的房间;其次,我有不关门的自由。”

乔语理亏,还要嘴硬:“那你……”后头却说不出话来。

“认识一下吧。我叫韩墨,韩信的韩,墨水的墨。”

“韩墨?好名字!”乔语站起来,她决定快刀斩乱麻地结束这件糟糕的乌龙事件:“我的名字你不用知道了。进错房间是我的错,我愿意给你赔偿。”

她从包里掏出一沓钞票,放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

韩墨看一眼钞票,表情似笑非笑:“这位小姐你真大方。”

她潇洒地说:“不客气。一夜情这种事情,说白了不过是一次成年人之间的身体交易。本来应该拍拍屁股直接说再见,不过既然事情因我而起,给点补偿也是应当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韩墨收起桌上的钞票,冷冷地说:“这位小姐,请你记得我的名字,若是下次再想了,可以直接来找我。多多益善!”

乔语没接他的话,拉开房间的门,重重地关上。她长长地叹一口气,酒店走廊上铺着厚厚的毯子,她的高跟鞋踩在上面发不出一点声响。生怕后面的那个男人再出来纠缠,她走得极快。

正巧电梯到了,她灵巧地闪进去,按到一楼。

电梯下到一楼,她走出来,穿过大堂,来到正门口。门童替她细心地拉开了门,外面阶梯和花圃上有十几个人,有男有女,身上挂着相机和话筒之类,一看就知道是记者。

她在心里暗想,不知道是哪个大人物要倒霉了。

“她出来了!”随着一个女人声音喊起,外面的人全朝乔语涌过来,瞬间把她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