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萧木困惑道：“王爷，你不是说过，这不过是兵部尚书之女，虽然历代帝王都会这么做，随意封个公主前来和亲，但您发誓自己不能被如此糊弄，所以只打算暂且娶了她，让她当个试炼石，看看这一路上朝廷有什么动作，把各路牛鬼蛇神引出来之后，你再堂而皇之退亲，逼迫南帝送出真正的公主前来和亲吗？将来，我们也好借南朝之力，与陛下抗衡。可如今，王爷您一出手就是送走我的爱马，属下实在是不懂了。在与东晟一役中，那胭脂马可是随我出生入死，我已经有感情了，你这一送走，我……”

“就是她了！”夜墨染打断乌萧木的话。

“嗯？就是她了？”乌萧木瞪大眼睛。

“是的，不换了，”夜墨染视线依旧盯着前方，语气缥缈又肯定，“从弥沙湾到寄雪涯，本王一路追随，看这兵部尚书之女柳絮儿有点意思，王妃就她了。”

乌萧木总算回味过来，点了点头，赞叹道：“是啊，这柳絮儿看着身子那么单薄娇弱，没想到却是一个烈性子，论智慧，论武功，论勇气，都不可小觑。那……不换就不换，王爷喜欢就好。可是，王爷您再喜欢，也不能把我的胭脂马送出去啊。你可以另外送珠宝给她，也可以另外送匹汗血宝马给她。也一样很漂亮啊！”

夜墨染闻听此言，总算收回视线，横睨着乌萧木，白了他一眼。

他不再言语，扬鞭策马，向前狂奔，追柳絮儿去了。

雪絮儿变成了大朵雪花，越来越大，很快就变成一幕雪雾，遮住了前方的景象。

“哥哥，别遭人嫌弃了，你方才自己不也说‘胭脂马宜配美人，配你这种粗鄙汉子算是糟踏了’吗？你看看，那通体赤色的胭脂马配上公主的绝色容颜和装束，就像一幅画儿似的。配你，我总是担心胭脂马要被你压垮。再说了，金银珠宝人家带来了好几大箱，加起来比我们王府还要有钱，会稀罕吗？就算稀罕，看公主那装束和那性子，就知道她不爱金钗银饰，只爱舞枪弄剑。得了胭脂马那高兴劲儿，你又不是没看见？公主说得对，你外表是豪爽汉子，可有的时侯，却太过于计较了。”

一道清脆的声音“嗒嗒嗒”伶牙利齿吐槽完了，乌萧木身边的小侍卫将遮住半边脸的大头盔往上顶了顶，露出一张明艳动人的容颜，浓睫大眼，五官立体，很有北方女子的风韵。

侍卫里面居然藏着的一个女扮男装的小侍卫？

“乌雅图，你还是我亲妹妹吗？总是胳膊肘往外拐，尽帮着王爷说话。”

乌萧木似乎对这种情形见怪不怪，只是无奈地瞪了妹妹一眼。

乌雅图也不生气，笑吟吟地揶揄：“哥哥莫再说胭脂马的事了，否则，连妹妹也要说你‘小气’，人家公主可没有说错，你外表像是一个豪爽汉子，实际上却容易拘泥于细节，这样可不好。咱们府里这位王爷别的没有，要骏马和狼群，那还不是随手一招的事儿，多得要命。咯咯咯——”

乌雅图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随后将头盔拉下，将披风系得严实一些，快马加鞭追赶狼王去了。

“喂，你到底是我亲妹妹，还是狼王的亲妹妹啊？”

乌萧木冲着她的背影喊，这个问题已经纠结了他好几年，还再纠结。

乌萧木想不明白，他就是比较重情重义一些，有错吗？他对胭脂马有感情了，舍不得，有错么？

雪，下得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