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暖吃完饭，将饭盒洗干净，看着老鼠洞口的谷粒都没了，她拆开一袋饼干，将饼干掰成小块，撒在洞口旁边，也躺在床上睡个午觉。

她是被一阵阵悉悉率率的声音吵醒，翻个身面朝声音来处，原来是那只小老鼠站在屋子中间，面前整齐地摆着一排瓜子，黎暖笑着起身：“你这个瓜子不会是给我的谢礼吧？”

小老鼠似乎知道她是友好的，也不急着逃跑，歪着脑袋看着她，一身灰溜溜的居然也有些丑萌丑萌的。

黎暖弯下腰看向书桌下，饼干已经没了，看来它很喜欢，于是拿出饼干袋子，从里面拿出一块饼干，放在小老鼠面前。“这个给你。”

不知道是小老鼠胃口大还是饼干膨化的太多，它居然站在原地咔哧咔哧就啃完一块饼干，然后颇人性化地鞠了一躬，滴溜溜顺着老鼠洞跑了。

黎暖笑笑，这下应该是吃饱了。

周淮很快就给程奉回了消息：“那是一个做画具的小众牌子，不过四年前就倒闭了，看网上还有很多人惋惜，说他们的画具做的很好，不过在当时就比较尴尬，跟低端的比售价高，跟高端的比没名气，高不成低不就吧，没几个人买，现在网上倒是有些挂卖二手的，你怎么问起这个了？”

“没事，我这里有一套彩笔，用着不错，所以问问。”

“哦，我知道。”

程奉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啊，这不是黎暖送你的升学礼吗，她不懂画笔，还咨询过我这个彩笔用着怎么样，给了我一套试用，我说用着不错她才又买了送你的，我还很奇怪她是从哪找到这种小众店铺的，对了，我当时试用的那套还在我家里呢，不过不知道堆到哪去了。”

程奉挂了电话，心情实在复杂，他都不知道原来这些彩笔是黎暖送的，他完全忘记了，而且送给他那么久，他居然从来没有拆开封使用过，连现在能用到这些彩笔，也是因为他要来这里支教，不小心翻到，随手装在包里的。

她送的彩笔很好用，他是不是应该跟她说些谢谢，可是现在说谢谢又会不会太晚，两人似乎很久都没好好说过话了。

他升学的时候，她还送他升学礼，可是她升学之后，他却什么都没送过她。

程奉猛然坐起来，他想起来了。

岂止升学礼，他每个生日黎暖都会给他准备礼物，他收到的礼物太多了，之前还会特意找出黎暖的看看她送了什么，到后来就只是把礼物混在一起随便拆开，有用的东西就留下，没用的就扔了或者让保姆收进地下室。

那次大学的通知书下来之后，他跟一群朋友出去聚会，到家时有些醉意了，那时候只想睡觉，黎暖正好在，她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还送他一个包好的礼物，他拆了封发现是画笔，便扔在一旁去洗澡睡觉了，第二天就彻底忘了那件事，或者说根本没在乎黎暖的礼物。

原来当时的画笔就是这个啊，早知道这样好用，她还挑的那样细心，就该第二天的时候跟她好好道个谢的。

说起来，那好像是他最后一次收到黎暖的礼物，大一过生日的时候在学校，黎暖连个电话都没给他打，过后也没见黎暖补送，后来黎暖也上了大学，两人关系越来越差，黎暖再也没有送过他什么。

算了，程奉重新躺下，拿起彩笔，自我安慰道：“反正我也不期待她的礼物，不送更好。”说完将彩笔扔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