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盲将背在身后的手伸到无余面前，一条玉白肥美的虫子在他手中蠕动。他粗鲁地掰开无余的嘴，把虫子放进他嘴里。

那虫子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蠕动着身躯爬进他的喉咙深处。

流盲抵着无余的下颚防止他本能吐出，大概过了一炷香，无余突然张开嘴呕出黑色的血液，那条玉白色的虫子已经染上黑色，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再无声息。

“果然命硬。”流盲意味不明道，眼神冷漠地瞥了眼虫子的尸体，“可惜了这么好的药虫。”

流盲收回手，擦干手指沾上的血液转身离开。曾经轰动全江湖的可让白骨生肉的药虫便这样被弃如敝履。

密室的门关上，隔绝出了两个天地。

白茶看流盲出来，担忧地看了眼紧闭的门后连忙跟上他的脚步。

流盲绘了几株药草图递给白茶，“老夫的脚可走不动复杂的路。”又递了几个药瓶，“保命的。”

“当然，如果你死在了路上，那小子也很快会下去陪你。”流盲恶意道。

白茶抿着唇不言，打理完竹屋的杂务后拿着匕首照着地图上流盲大概圈的方向出发。

流盲对白茶这个小孩并不抱希望，不过是他突发奇想的恶作剧罢了。没找到活着回来他也不会说什么，要是真的死路上了，也只能说命该绝。

他行医收取的代价一向如此。他对两个小孩已经格外宽松了。

流盲喝着白茶做的汤，嗯，味道不错。

接下来的日子，流盲每天熬制不同的药汤或者制作稀奇古怪的药丸强行喂给无余，可都没有效果。

流盲有些疑惑地捻着胡须，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为什么还能行动自如这么久？是什么在支撑着他？

流盲的脑海闪过一个猜想，大笑道：“哈哈，不愧是父子！”

“老夫说你不会死，便是阴曹地府来收人了，老夫也能把你拖回来！”

更令流盲想不到的事，白茶竟然在第七天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带着药草回来了。

流盲看着她手中那几株带泥土的药草，眼里闪过惊讶，除了最为珍贵且已经被人采摘的药草之外，剩下的都被她尽数弄到手。

“他竟然值得你做到这个地步。”流盲眼神复杂地看着一身伤，手中的匕首带着干涸的不明液体的白茶，“比他父亲幸运多了……”最后一句化为嘟囔，让人听不清。

白茶像是听不到般，面无表情地清洗着匕首。

“呵，不过这也是你们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什么、意思？”

“那小子的功法本就是不解之局，月圆之夜若是不释放只会被吞噬本身。可若是使用了神智也会随着时间被吞噬，血瘾和幻觉也随着年龄增长而加深。”

“他这样的人本就是只有死路一条，哪怕功法大成也是有意识的疯子罢了。”

“太过分了……”白茶脸色煞白。

“他本来不该活下来，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心思这样歹毒没将他扼杀在襁褓之中。”流盲嘴中吐露着白茶无法理解的字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