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喝完水，似乎是有些累了，闭上眼靠在床头上，呼吸略有些不畅。

“把氧气管拿来。”老爷子摘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对着许妤夏道。

插上氧气管，老爷子的面色微微缓和一些，身后枕着柔软的枕头，就这么靠坐着闭目养神。

许妤夏也没有打扰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老爷子那张衰败的苍老面孔出神。

过了不知多久，安静的房间内突然响起两声极轻极轻的啜泣声。

一个是不明不白跟着他的女人，另一个则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儿子，老爷子会选择谁，根本不用想，所以才会任由这些人将流言传的整个蒋宅都是。

至于外面的人是否会知道这个传言，取决于老爷子的态度。

若是老爷子再不加阻止的话，只怕会传得到处都是。

想到这里，许妤夏闭上眼睛，努力的压制着胸中翻涌的情绪，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触碰到了之前指甲所戳破的伤口，更带来一阵疼痛。

两只手，右手伤的更重，老爷子看的是左手，只看到了她被玫瑰花刺所扎到的微不足道的伤口。

许妤夏动了动身子，抬手擦干眼角的泪珠，走到玫瑰花前坐下，将这些玫瑰花瓣细细的摘下，放入一边早就准备好的小篮子里。

最后一瓣花瓣被许妤夏摘下，床上的老爷子动了动，许妤夏立刻放下手上的东西，看着老爷子是否会醒来。

老爷子只是换了个动作，很快又继续睡了过去，只是因为身体的缘故，所以即便是睡觉，也大多都是浅眠，有时候哪怕眼睛闭着，意识昏昏沉沉，也能多少感觉到一些外界发生的事。

见到老爷子没有醒来，许妤夏将玫瑰花枝装入垃圾桶，又收紧垃圾袋提起来，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

等到许妤夏走后不久，老爷子睁开眼，目光在茶几上扫了扫，又重新闭上眼。

许妤夏回来后，恰好看到老爷子睁开眼。

老爷子冲着她招了招手，许妤夏走过去坐下，温声问道，“你现在感觉身体好些了吗？”

老爷子似乎叹了一口气，“睡和不睡都差不多，只是勉强维持着一口气罢了。”

病痛的折磨让他的脾气温和了许多，在许妤夏刚认识老爷子的时候，老爷子精神气比现在好，脾气差上不少，固执且自我。

也或许是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已经不能够支撑他的坏脾气。

“房间里太安静了，你把电视放着吧。”老爷子道。

许妤夏打开电视，调到了老爷子喜欢的节目，声音并不大，恰好能够让老爷子听清楚，也不会太过吵嚷。

老爷子戴着眼镜看着电视屏幕，过了不到十分钟，看向许妤夏，“我想吃你做的小菜，去帮我做点吧。”

许妤夏点头，“那我让管家上来看着你。”

老爷子露出了零星的笑意，“好。”

许妤夏去了厨房，管家站在一边，随时等候着老爷子的吩咐。

“你过来。”老爷子道。

管家心下一紧，依言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