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晋江独家发表

入秋后天气转凉,尤其是在高纬度的北欧地区,早已经飘起了雪花。

楚家的海外别墅里,楚珩千金之躯,事无巨细照顾苏清,卑微如仆从姿态。

连盛等人看得眼热,却又无可奈何,将苏清从国内带走后,楚珩已经不许旁人接近一步,只由他守着。

“为了跟你姐姐斗,你离开我这么久,去相信一个厉海天,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卿卿,要乖乖待在我身边了?。”

楚珩沾着热毛巾,细细给苏清擦身,躺在床上?的苏清无动于衷,只是睁大着眼睛无神地看天花板。

直到楚珩擦到他的隐私.处,一直无反应的苏清身体微颤。

楚珩轻笑,好像想起刚认识的时候:“以前你也是这般亲手照顾我。”

苏清冷漠脸转头:“以前我是有求于你。”

那时候急着摆脱炮灰命运,什么都顾不?上?了?。

楚珩眸光一沉,到底还是轻笑道:“我知道,我还知道你是惧怕厉海天才想尽办法躲在我身边……可是继续这样下去不好吗,卿卿也开始怕我了??”

苏清一默:“你也只是为了?我这张脸吧,如果我没有这份皮囊,你还这样喜欢我吗?”

“卿卿在说什么糊话。”楚珩轻柔地摸着苏清脸上的伤痕,怜惜之极。

可苏清却不是疑问,他仿佛是为了?验证刚才的话,不?知道疼似的去抠脸上快要愈合的伤口。

他从天台上掉下来,幸运地只是蹭破了一些皮,而不?是像苏兮一样尸骨无存。

可他却没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少见的,他陷入了迷茫,不?知道活着的意义。

明明曾经那么努力地想摆脱炮灰命。

楚珩立刻抓住他的手腕制止,眉宇间已带出一丝怒气。

他的右手被摁在柔软枕头上,左手却没注意力道被楚珩甩到了床头。

苏清轻哼一声吃痛,楚珩怒意顿时烟消云散,捉了?他的手背查看:“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卿卿。”

他一边在他手背、脸上胡乱地亲吻,一边哄他原谅。

“不?要怕我,卿卿。”异物侵入身体,苏清不?禁闷哼一声。

“卿卿为什么要怕我呢。”楚珩俯身撑在苏清上?方,空余的一只手掰过苏清脸。

“卿卿,不?要怕我,躲着我。”他说一句,下.身侵入一分。

苏清咬紧了?下唇,揪着床单,青筋在手背暴起。

楚珩指腹抚过他唇瓣,硬是将他受伤的下唇解放,深深吻下。

“我还在养伤……”苏清唔的出声,原本不想阻止,本来他就卖身过了?,这样的强要也是他应得的。

可是他全身僵硬,楚珩也没做好准备,如此乱来谁都不好受。

楚珩却发了狠似的不?管不顾冲撞。

苏清默默承受忍耐,直到他实在忍受不?住,声音已带出一丝哭腔:“我怎么会不?怕你,我们生来就是不一样的人啊。”

他的任何一分权势压下,都能让苏清挣脱不了?一分,就像现在这样。

楚珩神色一僵,泄在他体内。

苏清得了?解放,沉沉喘了?口气。

楚珩怜惜地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与泪水:“我不?该在你生病的时候乱来,原谅我卿卿。”原谅他的失控。

苏清撇开脸,他只有头能动,全身都酸痛得动不了?。

楚珩披着睡衣下床,重新让人送了?热水过来,继续刚才的擦洗工作。

他将苏清全身清洗得干干净净,连着弄脏的被套传单也一起换了,就为了?让苏清舒服地躺着。

苏清却舒服不?得,很?快因为楚珩刚才的失控,半夜发起烧来。

楚珩心痛又自责,虽然脸上看不?出大表情,却是用实际行动在弥补。

吃药,喂饭,打?针,擦洗,他都亲自守在床边来做,不?借他人之手。

吃穿住行也都与苏清一处,一样的规格。

连乘连盛自然不乐意,依旧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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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养病这段日子,楚珩日夜陪伴在他身边,睡觉时就拥着他。

“卿卿,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我再不?那样强要你了?,原谅我卿卿。”

只要一没人,楚珩总是这样从后面拥着他,自顾自说这样的话。

不?断的道歉,表白。

如果有外人在这,大概会大跌眼镜吧,这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楚爷吗。

就像今晚,楚珩守着苏清睡着,从后面抱着他。

苏清忽然一声不耐的呓语:“厉海天……”

楚珩心坠入谷底。

连乘连盛看着脸色冷若冰霜的楚珩走出来,互相都是不安:“哥?”

真的要这么做?

楚珩从来没做过仗势欺人的事。

楚珩交代完回到房间,上?床拥了苏清睡觉。

半夜苏清却被热醒了?。

空调温度开得高,身上盖着厚重羽绒被,全身也被个成年男人的身体贴紧了?,无怪乎他会热。

“热。”

苏清迷糊一声喃喃,楚珩立刻惊醒,苏清在他怀里,脸颊热得潮红。

苏清在被子里蠕动着挪了挪,想离他远一点。

楚珩揽臂把他抱回来:“不?热了,你看。”

他伸手取了?遥控器调低空调温度。

苏清却还是燥热得不?耐,想挣脱他的桎梏。

楚珩眼底受伤,无奈地亲了?亲他。

“等我一会,卿卿。”

身后的怀抱忽然消失,苏清闭着眼睛,心里顿时一空。

半晌自己沉沉松了口气,不?管他自睡去。

睡到半梦半醒之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畔忽然有熟悉的声音唤他:“卿卿?”

清凉的体温贴紧了他,黑暗中苏清惊讶睁眼:“雪?”

指尖的触感明确告诉他。

楚珩披着身睡袍就跑出去,带了满身的雪花回来。

“这样就不?热了。”楚珩冰凉的呼吸吐在他耳边。

饶是再聪明的人,也想不到楚珩这样的聪明人会用这样的法子,应对他对他体温的嫌弃。

苏清咽喉噎得满满的,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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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感冒好了,楚珩却生病了?,连乘连盛杀人的目光几乎具象化。

倒不?是针对苏清,实在是他们自己帮不上?一点忙的无能为力,只能生闷气。

“不?碍事,一点小感冒,晚间着凉罢了。”楚珩风轻云淡,看不?出昨晚做出过那样沙雕行为的鲁莽。

他仍然一刻不离苏清身边,亲手服侍苏清的生活起居,却不敢再侵.犯他一毫。

苏清像个易碎的瓷娃娃,被他抱到轮椅上?,推着去外面透风。

看过争奇斗艳的温室花园,楚珩歉意地表示要离开他一会。

出来是连乘连盛的汇报:“谈家的孙女接回去了。”

谈千山还给他们送来了谢礼,如果不?是他们施压,厉海天也不?会狠下心送走顾小细。

当然,这也是种暗示,不?要再对他们谈家的恩人出手。

楚珩示意他们收手:“不?必管了。”

连乘连盛面面相觑,楚珩这几天跟苏清蜜里调油地过着小日子,似乎已经满足于此。

楚珩给苏清带了杯水,匆匆折返花园,像个瓷娃娃的苏清安静端坐于花簇间,易碎感扑面而来。

楚珩轻轻松了口气,只要苏清还在就够了?。

就算苏清是脆弱的瓷做的,他也会将他保护在他的羽翼之下,外人休想再伤他分毫。

没人知道,亲眼看见苏清坠落天台那一刻,他内心想撕裂一切的毁灭欲。

哒,哒。

楚珩特意踩出脚步声,以免惊扰到苏清。

“楚珩,是你吗?”这么久,苏清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却无人欢喜,死一般的沉寂。

那双琉璃瞳直勾勾盯着眼前,没有焦距,看不?到楚珩。

楚珩生生捏碎了玻璃杯,碎片嵌在手心不?自知。

“哥!”连乘连盛尖叫着扑过来。

楚珩自己拔出碎片,抱住苏清,脸贴着苏清头,亲吻他额头:“我的卿卿,别怕,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

鲜血从环着他脑袋的手心流下,一丝丝染红苏清的脸:“楚珩……”

声音包涵一丝慌乱。

视觉是五感中最重要的一感,失去了?视力就像失去了?和这个世界的联系。

苏清只能紧紧抓住楚珩,失明后的苏清表现了?难得的顺从。

楚珩待他愈发温柔体贴,寸步不?离。

任谁面对这样的楚珩都没有抵抗力。

苏清也狠不?下心对他冷漠。

他的失明是血管压迫视神经,一般是单侧性的和无痛性的隐觅性的视力减退。

除了手术治疗就是心理?因素。

医生话里话外都在流露,不?是他医术不精,而是病人不配合,家属需要引导正面情绪的意思。

楚珩这个家属无比清楚苏清的想法,比苏清自己还懂。

苏清表面还在紧紧抓住他,实则潜意识已经放弃了?这个世界,他觉得和世界的联系已经没有了?,那还有什么看的必要。

楚珩绝不?会放任他他这种思想,既然没有联系,那就重新建立新的联系。

“你活着,已经不?是为了?自己,卿卿懂吗。”

这样的楚珩让苏清感到害怕,明明两人还在亲密地弹钢琴。

楚珩裹了?纱布的手,捉着他的手,手把手带着他弹,一边回忆往事,尤其是他们第二次见面时在小四合院发生的乌龙。

“楚珩……不要这样……”苏清惶恐不?安,失明后的脆弱感愈发勾人,引起人深藏的凌虐欲。

“为什么不?要这样?”楚珩喑哑的低语在耳边。

他失去他就是不能活,苏清还没认清这个现实吗。

情动,狂风暴雨的失控,伴着强烈的琴声,苏清突然主动,迎合了?楚珩几分。

破碎的钢琴音回响房间。

楼下,连盛和连乘两人对坐。

“每次他有求于哥,都是如此温顺。”连盛闷闷不乐。

“可是哥甘之如饴。”连乘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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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主动几分的后果,就是要花费更多力气平息楚珩。

清晨,环抱他的双臂结实有力,苏清怔怔望着楚珩的方向失神,以手勾勒楚珩的模样。

楚珩浅眠惊醒,欣喜不?已。

这是第一次苏清守着他醒来。

这几个月都是楚珩寸步不离地守着苏清,等他睡着,等他醒来。

苏清也想起这段时间楚珩无微不至的照顾,心里像天窗打?开照进了?晨光。

“我以前畏惧厉海天,是因为被关在地下室的阴影,这份记忆如天堑横亘在我们之间阻隔。”

“现在你呢,每次看到你,我都不可遏制地想起那些人,那些促成苏兮死亡的恶魔,我没办法,楚珩……”

挡在他们之间的,是死亡。

或者说,还有更深的东西。

“卿卿,你可不能偏心。”楚珩捉了?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厉海天那样对过你,你都能原谅他,你却因为我的身份不?敢靠近。”

楚珩笑了?笑:“你总不能让我,学那些剧本的情节,丢下这里的一切跟你走吧。”

抛家弃族,身无分文?跟苏清走,他也不?是那般为爱冲昏头脑的男主角。

苏清也笑了?:“当然不至于,要是你这么做,连盛连乘得先把我灭了。”

楚珩奖励似的亲了亲他额头。

“既然是卿卿讨厌的家伙,我们把他碾碎就好了?。”

苏清摸着额头一愣,沉默了?一会。

楚珩还是那个楚珩啊,没有因为对他的特殊丧失獠牙。

苏清翻身跨坐在楚珩腰上。

这不?正是他所希望的吗。

楚珩掐住他的腰,笑了?:“乖,卿卿,下来。同性温存之事,本不如夫妻敦伦的和谐,过犹不及便伤了?你。我们来日方长,不?必如此。”

苏清俯下身,温顺地贴着楚珩胸口。

他这一辈子,从以前就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