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快递
她心里惊涛骇浪。
这个相同读音的名字……
会不会,曹志屿正在辅导的那个学生是……
她前男友陆凯的儿子?
钱音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一时,陷入了当年的回忆之中。
想到当年自己和陆潺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仍有些清晰鲜明。
她摇了摇头。
……不可能是他吧。
那个孩子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南城,还这么巧,成为自己现任男朋友的学生?
再说,叫这个读音名字的人就算很少,但也不是没有吧。
顿了几秒,钱音才回过神,继续忙碌起来。
而厨房外面,年轻少年忍住内心的慌张,淡定地开了口:“我没有不自在。”
“是吗……那你认真点听我说话。”曹志屿略微皱眉,没有细究。
“好的,老师。”少年赶紧应答。
曹志屿接着认真给少年讲课。
少年果然没有再走神了,听得十分专注。
曹志屿放下了心。
可没讲多久,曹志屿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嘟——嘟——”
看到手机屏幕上陌生的本地手机号码,曹志屿的眉头微微一紧。
他停止了讲课:“先停一下吧,我接个电话。”
少年默默点了点头。
曹志屿拿起手机:“喂。”
“先生您好,您的快递到了,有空下来取一下吗?”手机里传出声音。
曹志屿一愣:“哦,好,你等等。”
他家所在的小区管理比较严格,送快递和外卖的都进不来,只能下去拿或者放入代收点。
而放入代收点要收费,所以可以自己取的话,还是自己取比较好。
于是挂断手机后,曹志屿就站起了身,他递给少年一张试卷:“我去楼下取下快递,陆潺你先在这里做题。”
“好的。”少年没有意见。
然后,曹志屿又向厨房里喊了一声:“小音,我下去拿个快递。”
而钱音早就听到他之前说的话,只是专注切菜没有出声。这下曹志屿开口,她便停住了手:“什么快递啊,要不我去吧。”
“不用了,快递有点重,我拿就好了。”曹志屿说。
钱音好奇:“你买了什么东西会很重?”
“待会我拿上来,你就知道啦。”说完,曹志屿穿好外套,套上鞋子,走出了门。
钱音无奈,这还装什么神秘呢。
接着,曹志屿关上门,门发出“砰”的一声。
屋子里只剩下钱音和那个少年。
一时,十分安静沉寂。
钱音听着关门声后,才反应过来,感觉哪里有些奇怪。
曹志屿一走,她就是在跟一个陌生少年独处,而这个少年叫lu……
她一边继续切着菜,一边心里发毛,虽然说服自己这是不可能的,但还是很在意这个lu是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孩子。
而那个lu,在看着曹志屿出门后,抿了抿自己的嘴唇。
他转头低下去看题,却发现平时那些简单易懂的符号变得混乱模糊,根本看不下去。
他不能保持冷静。
挣扎了一会儿,少年轻轻呼出一口气,放下笔,站了起来。
听到类似站起来的摩擦声,钱音心里稍微一惊。
这孩子……是打算上厕所吗?
而lu迈开步子,慢慢走进了厨房。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让钱音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lu是要做什么?
“姐姐。”钱音只听lu唤了一声,嗓音有着少年独有的青涩和磁性。
“怎么了,同学?”钱音转过头,装作自然地笑了笑。
而lu直直看着她,眼里十分幽深,似乎饱含很多复杂的情绪。
他垂在身旁的手微微地颤抖。
“?”钱音心里砰砰直跳。
“钱音姐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陆潺,”lu声音有点沙哑,似乎十分不安,“三年多前,你收留过我。”
“咚。”
钱音手中的刀掉在了砧板上。
lu吓了一跳,十分紧张,连忙上前:“姐姐,你有没有受伤?”
钱音这才回过神,她连忙退了两步,摇了摇头,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没有,只是手滑,不用担心。”
少年听她这么回答,松了一口气。
而钱音心里翻江倒海,不敢置信。
这个孩子都说了些什么?
是在说他真的是陆潺?
那个瘦瘦小小,畏缩内向的小潺?
她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少年穿着灰色的运动装,身材略微纤细清瘦,身高大概一米七五左右。他一头黑色微卷的短发,五官如同冰雕玉琢般精致,特别是他那双眼角稍微上挑的乌黑双眸。
似乎是有点像当年的小孩,可是又与那个小孩大相径庭。
虽然她对那时的陆潺甚至陆凯的长相都已经没什么印象。
她有些受惊,想露出惊愕的表情,但还是忍耐住了。
不行,自己要保持冷静,不能在这么小的孩子面前失态。
于是钱音用手撩了撩自己耳边的碎发,扯了扯嘴角:“你是说,你是陆凯的儿子?”
少年听她这么说,眼睛微微亮了下。
她记得自己!
于是他赶紧点了点头。
“这样啊……”钱音继续努力维持着笑容,“那这三年你变化挺大的啊,一下子长这么高,我都没能认出来,不好意思。”
“没事,这很正常。”陆潺微微垂眸,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而钱音觉得此时的自己十分僵硬,不管是内心还是脑子都一片混乱,但她仍是继续装作从容,硬着头皮问道:“你怎么会在南城?你之前不是在北城生活的吗……”
“我外公外婆是南城的,我现在和他们住在一起。”陆潺老实回答。
“这……”钱音有点吃惊,下意识问出了口,“那,你的妈妈呢?”
糟糕。
钱音刚出口,就觉得自己问了一个不好的问题。
而陆潺显得很平静,他立马回复:
“她在住院。”
住院?
钱音心里一哽。
他的妈妈生了什么病,要住院?
钱音想问这个问题,她张了张口。
却又把疑问咽了下去。
最后,她只是又撩了撩头发,有些苦笑:“这样啊,感觉陆潺你也挺辛苦的。”
“……没有,”陆潺立马否定,他又往前走了一步,眼里似乎在闪烁,“其实对我来说也是好事,而且——”
而且?
钱音看着他靠近自己,觉得有点窒息。
“而且,我能再见到姐姐。”
少年轻声说,一脸真诚又有些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