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从被拐儿童到航天工程师
在某个小学生手抖公放出的一首《城府》中,借屋檐来躲雨的落汤鸡斯考特,见识了中国孩子?式群架的打法?-有什么丢什么。
杂毛试图拎起扔出的小板凳中道崩殂,最后只丢出了一条凳子?腿。
孙西手中的拖布倒是完整的抡了过?来,但甩一圈后回去的,只剩下了一根木头杆。
那团看不出颜色且条分?缕析的旧布团在‘你走之后一个夏季熬成一个秋’的秋字上契合地覆盖在了黄毛头上。
又在‘你的正楷眉清目秀’的秀字被?狠力掼到了水泥地面上,发出湿润的啪叽声。
其后各色的杂毛们将方?才一键肢解的板凳尸体捡起像三个小孩儿砸去,而小孩那边除了手里的抹布就只剩下了柜台上老板的烟灰缸。
孙西虽然冲动?但心里还是有一点数,所以他只顾着拽着川哥和小全躲,手中死死攥着的烟灰缸却始终没?有脱手。
直到于川被?一条飞过?来的蹬腿划伤,额角有血迹开始渗出,他才算是彻底失去了理?智。
将烟灰缸狠狠砸过?去算什么,他想要打死那个丢凳子?腿儿的人。
即使他现在没?他们高,不一定能打得过?,但他看准了那个人,即使挨揍也势必要从人身上咬几块肉下来。
Bgm进到了‘你的城府有多深’这一句时,孙西挣开一只手捂额头的于川束缚,满心都是复仇的怒火。
杂毛那边翘着脚等,满眼的小觑和挑衅。
而傻站了半天,脚下甚至有了一块小水洼的外国友人斯考特,也终于从蒙蔽中醒过?来。
用标准而流利的中文说出了他进门?后的第一句话?。
“你们,你们不要打了啊…”笑死,根本?没?人理?。
气红了眼的孙西小炮弹一般冲进人群中,撞开其余人,只将一个绿毛压倒,骑住。再扼住其命运的咽喉,顺势左右开弓。
只见他单用一只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而响叮当之势在半分?钟里送了绿毛一套夺命连环响,手心手背都是肉,左脸右脸都很疼。
古有猛将万军丛中直取上将首级,今有孙西半分?钟偷塔毫不拖沓。
实话?实说,孙西这么快的手速,就连于川都看楞了一秒。
然而风水轮流转,打完一套连招出了恶气的孙西彻底没?了反抗之力,被?醒过?神来的杂毛们原地包围,彻底失去了与偶像赵云齐名的机会?。
Bgm又到一个小高潮,许嵩忧郁地低哼着,发出‘你的城府有多深’的疑问。
将背后瑟瑟发抖着的只有一只胳膊的小全推到最后面,示意他不要管,于川便要冲上去帮忙,帮忙挨打。
这个小破网吧的营业执照半年前就过?期了,而且此时屋内又有这么多小学生。
一旦报警,有理?没?理?不论,反正他跟几个孩子?估计是都要失业,然后被?扫地出门?的。
所以此时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冲上去挨打,被?打到不能动?了为止。
从前在鬼窟里,就因?为他因?为长?着一双锐利而狭长?的眼,而不是像孙西即使身上瘦脸上也总是有婴儿肥。
男人便总是觉得他会?跑,看他不顺眼。
只是看着同伴被?灌哑药的一个眼神,他就被?老刀子?□□地去了一根手指。
即使他尽力的让头发遮住眼睛,平日的那些打骂也像是家常便饭一般。
幸运的时候,在孙西的掩护之下他能有幸逃过?一劫。
实在逃不过?去了,那就只有一种办法?,蜷缩身体,等待疼痛降临。
在一定程度上,施暴者们对于毫不反抗挣扎的猎物有着格外的仁慈。
起码在那些痛呼声实在难忍之前,他们通常都会?停下来,因?为没?有趣味。
所以此时,敌强他弱,他只能冲上前去。起码,他能帮孙西分?一半的拳头。
从始至终,他都选择性地将门?边阴影里的高大男人忽略掉。
在他一直以来的认知中,这世间?各人向来只自扫门?前雪。
而且他们本?来就是污泥,他们伸向任何人求援的手都会?成为沼泽。
不若,他一人来抗。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就在他抬脚要去跟有进无出的小赵云双向奔赴之时,方?才乌拉着说了一句话?便再无言语的男人动?了。
怎么说呢…很仓促…很草率…很秃然…
一秒,就一秒,多半个眨眼都不算一秒的一秒。
孙西身上盖着的七彩兄弟便以多样而缤纷的各个形态,飞到了他的脚下。
楼板震动?了一下,惊起满地懵逼的痛呼之声,以及倒吸凉气的惊呼声。
痛呼声来自脚下呲牙咧嘴的七彩兄弟,惊呼声来自张嘴瞪眼的小学生,和,于川。
“都说了!别打架!还打!”
虽然中文流利非常,但斯考特外国人的思维动?作模式让这句狠话?失去了震慑力,反而在他摊手无奈的表情中显得有些滑稽。
原来还是位外国友人…
对着这个说不出有哪里眼熟,总觉得见过?却又不可能见过?的蓝眼青年道了声谢。
于川越过?哼唧声不停地人堆,把才这么一小会?儿便鼻青脸肿了的孙西扶了起来。
长?条形状的前台空间?本?来还算宽阔,如今有了地上里倒歪斜的几人,顿时拥挤起来。
孙西瘸着腿一脸崇拜的冲向了外国友人,而于川则开始想以后怎么办。
细细寻摸一番,先将目光锁定于藏匿在彩色兄弟间?的穿着昂贵球鞋的小黄毛身上,再定睛一看的于川顿时被?冲垮了忧思,甚至好悬没?笑出来。
果然!孙西今天一定没?有听他的话?去给小全换一桶投拖布的水,不然怎么黄毛这煞白的小脸往地上一蹭就花了起来呢?
他这双眼,平时给他惹了无数麻烦,即使带着笑意看起来也饱含冷漠。
但这次,在他正在思考接下来该如何收场之时,却例外地给了他一次主动?的机会?。
“士可杀不可辱!你看什么看!到底想怎么样!”
不知道那蓝眼洋人什么鬼路数,他身上所有皮肉全都酸疼起来,像是喝了小说里那种软筋散。
现在见那个黑猴子?围着洋人打圈,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他们认识的人。
现下浑身酸疼,又被?一双瘆人的眼盯得不敢大声喘气。
满脸灰尘的黄毛实在被?盯得害怕,但现在色厉内荏的喊完,他反而更加后悔起来。
他算是看懂了,那个洋大个儿和黑猴子?都是这个小白脸的打手。
这小白脸虽然能屈能伸,但是在他们不依不饶之后还不是摇人了?
呵!那句古话?怎么说来的?黄蜂尾后针,最毒小白脸儿。
刚才他打量他们兄弟几人的眼神活像是要把他们拉去肉铺剁了…
“几位哥哥,还要…我们赔吗?”
眼看着黄毛的眼神总往蓝眼青年那飘,惯于察言观色的于川哪里还能不明白。
看来他这是被?当成了狐假虎威的小狐狸了,不过?这样的话?…
看看被?孙西缠住问东问西没?空理?他们这一摊的事的小蓝,再看看明显有点恐惧忽然身教体软的七彩兄弟。
于川只用了一秒便做出了决定。既然要装,那就贯彻到底,不能有半点发虚。
抬手把眼泪一直噙在眼中,从头到尾没?有一点过?错,却被?吓得颤抖不停的小全叫了过?来。
搂衣摆下蹲,仅仅一个动?作,方?才跪下沾了灰的鞋尖便穿越人堆准确踩上了黄毛的手。
在黄毛发出半声惨叫后,于川又轻轻扫了眼小蓝。
发现他是真的被?孙西缠的没?空理?这边,便真的放开了胆子?。
“我不要别的,只要,道歉。”
几字一顿,每次停顿,踩在黄毛手上的鞋子?便更加用力一点。
片刻前还各个耀武扬威的七彩兄弟此时全变了葫芦娃,像是被?锯了嘴,于川等了半分?钟,还是没?人吭声。
“道歉…听到了吗…道歉…”这次,原本?的重力又加上了滑动?摩擦力。
与水泥地面亲昵接触的感觉想来一定并不好受,所以黄毛才发出了“诶!诶~唔…嘶…”等精彩的声音。
其他人不疼不知道,反正他是真挺不下去了。
于是在一连串加密音效后,这个五体被?迫投地的小葫芦终于将“我错了”三个字含糊不清的吐了出来。
在抬头依旧是一双要砍了他的眼后,葫芦小黄一不做二不休,反正说都说了,何必还要再受疼?
“对不起!我错了哥!”他彻底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只是没?想到接下来还会?有一波疼痛袭来。
“诶诶诶!!你这人怎么不讲信用啊!”
他疼得像狗一样呲牙咧嘴,而后义愤填膺,活像自己是什么遵纪守法?的贞洁烈男。
要不是他眼下浑身酸软地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即使现在投降认输了他也一定要来一波起义。
“不是给我,是给他。”
于川微微换一个姿势,露出他身后两?眼泪花的独臂少年。
“给他道歉,现在。”
本?着今天已经够丢人不可能再丢人的念头,黄毛费力地抬起头来想要破罐子?破摔。
却邪了门?似的,在望进那双泪眼后,舌头打了结,半晌没?能说出一个字。
“……”一众静默中,他不知为何不敢再看那双眼,转而低下了头去,只觉一阵心悸。
然而偏有人不如他的意,于川早便看清了七彩葫芦们现在没?有半点反抗能力,于是掰他的下巴时的动?作颇为自然。
“知道他多大吗?”暂时不再管那个虽然朝向对了却依旧目光闪躲的黄毛,于川照常说下去。
“十二,他十二岁,没?了一条胳膊,还口?不能言。”
“你欺负谁也不该欺负到他身上啊?你哪怕欺负我呢?哪怕让我直接跪下给你擦鞋,你也不该去踹他啊…”
“你说你不是这个理??啊?脚上一双球鞋就万八千的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看着连脸色也开始七彩,一会?儿蓝一会?紫的葫芦兄弟们,于川虽然嗓音镇定如常,心却在剜着疼。
用手轻轻指向连落泪的很安静的小全,于川强行将那颗正死命低下的头掰起来和自己目光相对。
“所以说…今天只要你个道歉…应该吧哥?”
“…对…对…不起。”同方?才大声喊出的道歉不同,这次的三个字,竟让黄毛有些鼻酸喉咙紧。
不过?于川可没?空再去理?他,直上直下地站起身,给小黄带来二次伤害的同时,于川扫视一众趴着开始装死的葫芦兄弟们。
脚下用了力,马上就有尖叫声反馈。
“诶!别!都他妈的给人道歉!”
像是按下了什么开关,对不起三个字瞬间?此起彼伏,这群不讨喜的人活像是池塘里聒噪的青蛙一般。
将眼泪汪汪的小全揽进怀里拥抱着拍了拍肩膀后背,再将那一直擦不尽的泪水用自己的袖子?带了带。
于川低头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眸,他新给剃的卡尺摸上去手感异常不错。
但小孩儿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被?呼噜头就将两?排牙齿尽数露出,笑出个傻子?样。
“解气了吗?”
“要是还没?有…哥怎么也给你留下他们…”
还没?等于川再说几句装腔作势的话?,地下正彩体横陈的葫芦兄弟们不干了。
“别的啊小兄弟!你就原谅我们吧!我们保证再也不欺负聋…!”
蓝毛还没?等说完便被?踹开,打孙西最狠受伤也最重的小紫瞪着让他闭上了那张不会?说话?的嘴。
“小弟弟,哥哥们错了,哥哥们以后再也不招你了好不好?都是哥哥们的不好,吓着你了,以后哥哥们天天来帮你拖地好不好?”
他本?以为自己说话?水平够高超,结果最后一句话?才一出口?小全便开始死命摇头,泪包子?一般,甚至甩飞了几滴眼泪。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们不来!我们再也不来!永远不来!”连连摆手承诺了几个不来,小孩儿才看着于川缓缓点了头。
“他原谅了。”
“什么一万?”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着演戏演到头上生出冷汗的于川才想要放便见他最不愿有动?作的小蓝正拔腿向这边走来,并且问出了他完全没?有头绪的问题。
“你刚才说,什么一万?”“啊?”
看着走过?来一脸正经注视着他的外国友人,于川只觉得,这人真可怜。
不但口?齿不清,连耳朵也是不大好使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嘴里嚼着口香糖的斯考特:你们不要再打了啊!
身处战场的众人:这人屋里哇啦说的什么玩意儿?
不管了!先动手!
小剧场:
斯考特:我为了教授退过敌!
我为教授输过血!
我还为教授练就了十八般武艺!
于川:我是教授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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