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偷情之人
简单的一句提醒,马氏都惊慌的很,唯恐被旁人看到听到。
马氏怕的很可能就是族长。
周季舒蹙眉。
可小心族长什么呢?族长没有非要与她为难的理由,她和族长也没有利益纠葛。
一时想不透,便也只得今后多小心些了。
走的有些累了,她便坐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下歇息一会儿。
心里却传来一阵惊悸,她看了看不远处的陡坡,才想起这里就是原身出事的地方。
其实这段路并不狭窄,平常牛车马车都是能轻松过的。
当时原身走到这里,身后猛然被人一推,才会摔下了陡坡。
伤虽不重,当时却是摔的晕过去了。
她走的近了些,还能看到陡坡上所留下原身滚过的痕迹。
这里是原身和李秀才约定之地的必经之路,两人商议着私奔,知晓的人极少。推人的极可能就是李秀才。
原身被李秀才哄的晕了头,才会相信私奔这种说辞。
李秀才是想走科举,奔好前程的,哪里肯背负拐带妇人的罪名。
这个李秀才,若是再见,倒也该将账算一算。
她在陡坡上找到了两株毒草,这毒草名为冰雪草,翠绿的叶片上布满绒毛,倒像是覆盖了一层冰雪。
茎上还有细细的小刺,只要小刺刺入人的肌肤就会让人中毒。
冰雪草的药性极寒,中毒者会觉得浑身渐渐冰冷僵硬。
此时并不好携带,她也就没采摘冰雪草。
刚从陡坡爬到路上,一抬眼就看到了两个村里的熟人。村长的弟弟李洪贵和其妻彭氏。
“阿震媳妇啊,你这是要到镇上去?”彭氏笑着打了招呼。
“贵叔,婶子,你们这是?”
“我娘家大哥的大孙子满月,我们去喝满月酒了。”
周季舒的脸色有些僵,昨夜在山里听到的那一阵动静忽然在耳边回响。
公公婆婆走亲戚去了……
那个女人应该就是李洪贵的儿媳妇胡氏。
恰好前些时候李洪贵的独子去了县城做工,已多日不在家。
“那可要恭喜彭家大伯了。”
“那大胖小子可让我眼馋的很,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有这样的福气。”彭氏满脸透出欣羡来。
“你啊!孩子都还年轻,抱孙子是早晚的事,别总是挂在嘴上说。”李洪贵瞪了彭氏一眼。
“看我,这不是容易话多嘛。”彭氏笑了笑,“阿震媳妇你去忙吧!我们这也要赶紧回家了。”
彭氏还嘀嘀咕咕的和李洪贵说着话,说是她从娘家嫂子那里得了个偏方,吃了保准能让人生儿子。
清水村到镇上有四五里的路,周季舒到镇上之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今日不是赶大集的日子,镇上倒是算不得热闹,没有摆小摊的,只有镇上的几家铺子开门做着买卖。
镇上一个月赶三次大集,分别是初十,二十和月末。
赶大集之时,周围十里八乡的人才会来镇上买卖货物。
周季舒咬咬牙,挨家挨户的去询问镇上的几家铺子,看有没有人要买蜂蜜。
问了两家不买,她便又进了旁边的徐家杂货铺。
照看铺子的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是杂货铺主人的长女,名叫徐卉。
徐卉看了看蜂蜜,“倒是挺不错的。”
“是极好的蜂蜜,只要二十五文一斤。”
“二十五文也太贵了些,这样吧!我若是都要的话,十八文怎么样?”
两人一番讨价还价,最后定下来徐卉全部都买,算二十文一斤。
连桶带蜂蜜的过了称,徐卉又从杂货铺里拿了一只同样大小的木桶称了,“这样一减,二十斤半,就算二十斤吧!”
“账可不能这么算,不如那半斤换给我一斤灯油吧!”
“那也行。”
蜂蜜粘腻不太好换桶,徐卉便直接拿了只新桶和周季舒换了。
“这是四百文,还有一斤灯油。”
“我也没带罐子,等过两日我再将罐子还回来。”
“不打紧。”
周季舒在杂货铺里逛了逛,买了一斤盐,三十文,又买了两斤菜籽油,二十文。
买好了东西也就出了杂货铺,她刚一走,徐卉的母亲刘氏便从帘布后走了出来。
“娘,你怎么还偷偷摸摸的啊?吓我一跳。”徐卉笑着说道。
“这就是周家的那丫头了,你看着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啊?听不懂娘说什么。”徐卉忙走到一边去摆东西,低垂了眉眼,耳朵却是微微红了。
“周家的人我倒是都打听过了,也都没什么大毛病。要说让人议论的难听的,也就这个出嫁了的闺女。”
“听她说话,我倒是觉得她人挺不错的。”
“要说起来啊!你就是进了周家,和她也不能常见。可一个家里的人,若一个品行不好,就怕别的也不能好。”刘氏叹息道。
“旁人的议论也未必是真的,人好不好的,再看看吧!”
“也是,咱们不着急,再慢慢看。周家的长子总在县城读书,我也有两三年没见了。等什么时候见一见,让你也偷偷看两眼。”
“谁要偷偷的看了。”徐卉害羞的嘟囔道。
“这还害羞上了,看是肯定要看的,毕竟是要和你过日子的人,要你自己能相中的才好。”刘氏握了握女儿的手,“若是你们两看相厌的,做长辈的再觉得满意也没用。”
“知道娘最疼我。”
“要我说啊!做买卖的人家也不错,偏你爹铁了心要你嫁个读书人。”
徐卉笑了笑,这却是因着祖父年轻的时候喜欢个姑娘,可那个姑娘嫁了个读书人,后来做了举人娘子。
祖父便一心指望着徐家儿孙也好,外婿也罢,总要有个能出息的读书人。
可爹也不是读书的料,爹便也只能继续指望儿孙女婿……
周季舒又去了粮铺,买了三十斤米,三文一斤。
镇子不大,倒是没多会儿也就溜达了一圈。
见也没别的要买的,她也就准备回家了。
拎着桶,扛着米袋,没走多远就觉得累的很。
正要放下米袋歇息一会儿,身后却传来了马嘶声,周季舒急忙往旁边一让,险险避开。
车把式紧勒缰绳,让马车停了下来。
有人掀开了车帘,含笑看着周季舒,“这不是阿震哥的媳妇嘛,咱们也好些日子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