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总要知道根在哪儿
别墅区外面大路,停靠着黑色车辆。
于漾坐在车里,修长的指节激动的敲打着方向盘,发出轻微的声音,在车内格外刺耳。
“聒噪。”后座,传来一个低哑的声音。
于漾瞬间收手,却苦了脸:“我说砚哥,合着不是你妹妹你不心急呗!老爷子让我前天来接妹妹,你还非要我再去临省接你,导致现在才能见到妹妹。老爷子已经催促两三天了,今天若是再见不到人,估计能把我杀了!”
楚莫砚几乎三天没有好好休息,他揉揉眉心,尽力忍住自己的阴郁与不耐,声音沙哑:“她是我未婚妻。”
于漾闭嘴不说话了。
他从后视镜里,小心张望那张俊逸的脸,明明比他还小一岁,却有种让人想要臣服的欲望。
于家、楚家,两家相比起来,于家不差楚家什么,却是在小辈上拉开距离。
当年的婚事,是双方母亲下的。放在现在,绝对没有人能扒上楚莫砚未婚妻的头衔……
于漾皱眉,不由为那个还没见过面的妹妹担忧。
他的小堂妹走丢了十几年,听说在领养家庭中并不受重视,各方面都平平无奇。这样的小姑娘,真的能降住砚哥吗?
他微不可闻的叹口气,再望向窗外,小小的人影绕过弯道,出现在马路上。
于漾精神一震:“出来了!”
他解开安全带就往下走:“好像是我妹,我下车看看。”
少女身影越来越近,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双被牛仔裤包裹着的长腿。笔直细长,轮廓极美。
再往上看,那张脸,纵然是于漾在娱乐圈中见过不少顶级美女,此刻也微愣。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琢。她的皮肤白净,在阳光下透着玉瓷的质感,眼睛黝黑,看上一眼,便能勾去人的神魂。
都说幼时他这个堂妹生得最好,长大后准是美人胚子。现在,他信了。
另一头,云沐带着耳机,跟好友边走边聊。
多是好友抱怨,她听着。
“艹!云家那群人还真恶心,把你利用完了就丢掉,什么人呐!十几年,最算养条狗也没这样随便打发的——没有说你是狗的意思……”
“以前我只觉得他们是偏心,过分宠你妹妹;现在知道真相,才知道这家人有多恶心。真是,早知道你就不该为了给你妹妹治病休学!费心费力,还落不着好!”
“哈!他们真以为那病那么好治?随便找几个专家换个血就完事?要不是你,那病鬼指不定还在床上躺着呢!”
“还有云家,这几年生意做大,真当是他们自己有本事啊?要不是你一路护着,京城那几个龙头打架,就能把云家这个小炮灰秒掉!”
云沐提着行李,漫不经心:“总归是报了之前养育的情,之后我和云家,再不相干。”
对面那人还是很气:“他们算什么养育,充其量是把你当成工具人!我要是早出生十年,我都去青城先把你领养了,照顾地妥妥帖帖!”
越说越离谱。云沐抬眼,扫过迎面冲自己而来的人,压低声音:“先不说了,有事。”
“你这段时间在哪儿住?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我家里人会来接我。”
那头短暂的沉默一阵,有些烦躁:“你还真要回去啊?”
云沐垂眸:“不管怎么,我总要知道自己是从哪儿来的。”
逐渐长大,她不再期待可笑的亲情,却依旧想知道自己的根在哪儿。
那头人咂摸嘴,似乎还有话要说。
云沐看着已经快到她面前的男人,低声:“挂了。”
等于漾走到,她已经摘掉耳机,用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睛看着来人。
美人总是能轻而易举收获人的好感,于漾笑眯眯的伸出手要去接她手中包,很自然的打招呼:“小沐是吗?我是于漾,你堂哥。你喊我大哥就行。”
云沐美眸扫过他,阳光帅气的大哥哥,笑起来荡漾的眼尾煞是动人。
云沐垂眼,这张脸似乎有些眼熟?
她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便干脆抛之脑后,客气打招呼:“你好,我是云沐。”
配上这张清冷又美丽的小脸,乖巧极了。
“走吧,爷爷他们在未名居订了吃饭的地方,应该已经到了,咱们直接过去。”
他说着,接过云沐手中的包,掂量两下。
包不大,拎起来更是格外地轻。
她的堂妹,从之前的家中离开,身上仅仅只有这一个包。
于漾琢磨一阵,不由对这个长相漂亮的堂妹升起几分怜惜。
云沐已经走在前面,他回神,迈开长腿追赶上:“对了小沐,车里还有个朋友,一会和咱们一块过去吃饭,你不介意吧?”
话音刚落,前面车门已经打开,刚才躺在后座上满脸不耐的少年下车,那双眼睛,在四月的阳光下,被打上淡淡的金光,帅得逼人。
他直勾勾望着她,没有一丝回避。
于漾慌忙给两人介绍:“小沐,这是我朋友,楚莫砚,你以后叫他楚哥哥就行。”
接着又笑呵呵看着楚莫砚,语气中带丝讨好:“砚哥,这位是我堂妹。”
砚哥这两天脾气暴躁,他生怕砚哥浑身气场吓到刚回于家的小姑娘。
毕竟,砚哥生得不错,却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好相处的劲,让多少小姑娘又爱又惧。
云沐却毫无波动。
纵然男人长得再帅,她也只是淡淡扫过一眼,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上了车,两人坐在后排。明明是宽敞的车型,却因为男人的大长腿,而显得有些拥挤。
云沐尽量靠边,和身边气质冷淡的男人拉开一丝距离。
车缓缓开动,云沐抿了抿唇。
她更感受到有一道视线一直在注视着自己,她尽量不去理会,扭头看向窗外。四月的春风吹动发梢,发丝在阳光下被打上淡金色的光辉。
楚莫砚眯眼看着那丝飞扬的发梢。
和它的主人一样,乖巧又柔软。
楚莫砚垂眸,深色眸子落在两人中间沙发皮椅的距离,神色不定。
她,是在刻意跟他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