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待到宴席结束后,这马佳氏也还未生出孩子,这女人自古生孩子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是一场生死关。
不过后妃们可一点也不关心这马佳氏生孩子时的痛苦,她们还巴不得她再生久些,最好熬个三天三夜,把自己痛死,把孩子留下来,这宫里的没孩子的妃子可太多了,她们也不介意接手马佳氏的孩子。
若这马佳氏还好命活下来,那孩子生出来也是个不健康的,这多好呀。
反正在场的妃子们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皇上一结束宴会就奔过来这儿,她们为了表示姐妹情深也不得不跟着过去,可谁也没有想到即使大晚上了马佳氏还没有生出孩子,她们也不能走开,毕竟两位后宫重量级人物都还在呢。
林晓霜见况,这生孩子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生出来,她就借口要回去照顾保清。
后妃们看了,恨得牙痒痒的,呸,你有孩子了不起呀,还要回去照顾孩子,敢情这孩子是会半夜嘤啼的婴儿,要你这样一刻不离?
皇上都还在这儿呢,你怎么还有脸要回去?
康熙倒也没想什么,沉吟了片刻,便让林晓霜回去了,顺带着还有张氏。
至于兆佳氏,康熙早就看到她脸色不好,怕会影响到她腹中胎儿,就让她回去了。
皇后见天色已晚,也怕会影响康熙明日早朝,说道:“皇上,您先回去吧,这孩子也不是很快生出来的,天色已晚,您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臣妾留下来看着。”
康熙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表示同意,“皇后你也早些歇着。”
见康熙离去,皇后的脸色沉了下来,她可不稀罕一直在这里等,不过是个庶妃罢了,也配让她堂堂大清皇后为她看守?
她也只打算再等一时辰,要是还没有皇子皇女出生,她就要身边的太监来这边看着,随时禀告情况。
索性也没等多久,半个时辰过去了,一声尖叫声响起,随之而来的便是沉默,半响过去,一位接生嬷嬷走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襁褒。
但是她有些颤抖的说道:“恭喜皇后娘娘,马佳氏小主生下了一位阿哥。”
“小阿哥如何了?”
“回皇后娘娘的话,小阿哥一切都好,就是怎么都哭不了。”说到这里,接生嬷嬷害怕起来了,这宫里的皇子多么珍贵,要是出了问题,就是割了她的脑袋也赔不起!
皇后见状眉头一皱,她也生育过,就算她再不了解这些事情,她也知道新生儿必须要哭一场的,可这小皇子是怎么回事?
皇后让身边的宫女上前探查,结果宫女反馈过来的信息是这皇子呼吸非常弱,且身形也没有两个巴掌大,像是长不大的样子。
皇后肃着脸色,唤着张太医。
“张太医,你过去看看。”
“是,娘娘。”太医说完就去看襁褒里的皇子了,他把了脉,对着皇后摇头示意这情况不太好。
旁边的李氏看了,嗤笑一声,“小阿哥该不会是身体有疾吧。”
皇后面色一沉,“李氏,你注意点,不是谁你都有资格评论的。”
“是,娘娘,妾身知道错了。”李氏说道,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呵,她就住在这宫殿里,这里又沾染了别的产妇的血,能不让她气愤吗,且万一这马佳氏克她呢,她可不想以后生的阿哥也是如此体弱!
“好了,张太医,你原先给马佳氏诊脉时有察觉到什么吗?”皇后也不管李氏了,她只想知道这马佳氏是受了何等算计,怎么好好的就早产了呢。
“娘娘,奴才并没有诊到什么。”张太医心里还是有些犹豫的,他好像在哪里看到过马佳氏这种情况,但具体怎么样他也说不上来,索性在后宫中明哲保身方为上道,他也不多说了。
“也罢,看来真的是早产了。”皇后有些半信半疑,但是看太医都没有诊出什么问题,她姑且先信一信吧。
“那马佳氏如何了?”皇后问着接生嬷嬷。
见皇后没有怪罪于她,她壮起胆子来,“马佳氏小主无事,只是用力过头晕了过去。”
“无事便好,张太医你留下来守着。嬷嬷和宫女好生照料着母子俩。”
“各位妹妹都累了吧,既然马佳氏已经生产了,你们先回去吧。”看着后宫妃子们有些疲惫的脸色,皇后也就不拦着她们回去了。
“是,娘娘。”妃子们长吁口气,总算可以走了。
李氏有些生气,“娘娘,妾身要去哪儿呢?”马佳氏情况紧急,就算在钟粹宫准备了产房,也用不上。
反而因她住的宫殿最近,来她这儿了,她这儿没有准备产房,马佳氏就来她的寝宫里生产了。
古人视孕妇分娩为“不洁”,更别说马佳氏在她床上生产分娩了,她现在更是嫌弃马佳氏嫌弃的不得了了。
皇后有些头疼,她倒是没想到这个,“你今晚搬去后殿吧,那儿无妃子居住,你带着宫女去打扫一番住下先。”
说是还要打扫,但宫殿每日都有专门的人去打扫,也不脏,但李氏还是不情不愿的说了声是。
次日
康熙一早醒来就从梁九功那儿得了小阿哥已出生的事情,不由的大喜起来,但是看到梁九功犹犹豫豫的神色,呵斥道:“有话快说,别摆出那副神情让朕看了心烦。”
梁九功哭丧着脸,说道:“皇上,这太医这边说了,小阿哥的身体太弱了,有很大可能会夭折。”说完,梁九功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康熙会大发雷霆。
出乎他意料之外,康熙竟没发火,一阵沉默的气氛袭来。
康熙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小阿哥还能活多久。”
“回皇上的话,太医说若细心照料的话,有三成把握活到周岁。”
“也罢,梁九功,宣旨下去,这孩子就叫长华吧。”愿他长久活着吧,康熙心里有些无力,他的孩子怎如此短寿呢,难道是他命中克子吗?
不,不可能!他还没开始怀疑自己,就下意识反驳了。朕是天子,朕的孩子自有上天庇佑,这一定是马佳氏的原因,她这是天生克子的命,谁也改变不了。
她生的三公主健康无比,偏偏生的儿子一个比一个体虚,这不是她的问题是谁的问题?这命格,天生的克夫克子!
以后不能再让她有孕了!康熙如是想着。
还有......三公主也不能养在她身边了,她根本就不会养孩子,万一再养出个什么意外来怎么办?
康熙想了这么一回,心里也没有那么哀痛了,他这下开始琢磨起三公主该给谁养着。
景仁宫里
马佳氏悠悠转醒,映入她眼帘的是宫女雅清。
“小主,您醒了。”雅清欣喜叫道。
我这是怎么了?马佳氏头还有些痛,神思还不得回拢,下身隐隐传来一阵阵痛。
“小主,您该不会是忘了吧?”雅清眼里透露出一丝诧异,“您刚生了小阿哥。”
小阿哥?哦,对,我的孩子。马佳氏终于回神了,挣扎着想要起身。
“小主,你别动,您现在的身子动不得!”雅清简直要被她的鲁莽给惊呆了。
“那你快把他抱过来,快一点!”马佳氏催着,她着实是迫切想要看到孩子。
雅清小心翼翼把小阿哥抱过来,“小主,您小心些。”
马佳氏小心地接过了孩子,将脸小心的靠在了孩子的头部,依稀能够感受到孩子的温度,她松了一口气,“孩子没事就好。”
她把孩子抱在怀里,孩子现在还没有睁开眼,她爱怜地看着孩子,把手轻轻都放在了他的脖子上,感受着他的脉动。
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呢?她开始慌了起来,“雅清,快去请太医过来!”
雅清急忙向外走去,把太医唤过来。
太医过来了,抱着小阿哥看了看他的身体,连连摇头,“望小主默哀。小阿哥已经......”
马佳氏傻眼了,语无伦次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小阿哥刚刚明明还在我怀里好好的,怎么在你口中倒是出问题了?!”
她无法接受事实,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康熙这边接到消息,倒是没有多少哀伤,他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了。
他已经和皇后那边商量好了,将三公主养在钮祜禄妃身边,钮祜禄妃身体不太适合有孕,她身下也不适合养着皇子。
若是养着公主倒是不会有什么问题,这样就防止了外戚势力勾结,也能够对钮祜禄氏有个交代。
康熙沉吟着,对着梁九功说道,“有查找什么了吗?”
上次兆佳氏的事查出了是一个小太监干的,这个小太监家世清白的很,也没有查出什么线索,以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
康熙也不信就一个小太监能自导自演出这事,但线索就断在这了。
而马佳氏这事,他敏锐的察觉到了,和兆佳氏摔倒一事之间的联系,说不定马佳氏并不是意外早产的,而是另有人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