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生的医生经验丰富,是专门为了焦软半夜跑过来值班的，人很有耐心，一直鼓励她。

焦软很?听话，再加上清湛山那些婆婆妈妈的江湖经验,生产过程非常顺利。顺利到接产的医生都忍不住夸她。

“你?太勇敢了,真棒。”

这姑娘看着?娇滴滴,毅力和体力惊人,没打无痛针,产程非常快。

焦软这会儿被夸没什么?感?觉,她的心还?悬着。听见孩子的哭声，她才松了一口气，卸下重担，整个人都瘫了。

过了一会儿，医生温柔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是个漂亮的女孩儿哦,长得还?挺像你的。”

护士把孩子包好，抱过来给焦软看。

焦软扭头,看了那红彤彤皱巴巴的小脸一眼,差点一口气没续上背过去。

这叫漂亮吗！？

这怎么跟只小猴子似的！！

她这是生了个什么?丑八怪啊！

但她还是爱她的。

丑就丑吧，母不嫌闺女丑。

护士小姐姐把宝宝裹好,挂上牌子抱出去。

焦软深吸一口气，双手摆在小腹上,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程让吓得脸色刷一下全白了，颤抖着?手去探她鼻息：“嘤嘤？”

焦软睁开眼。

程让表情一松。紧张地握住她的手：“是不是很累？饿不饿？”

焦软看到他的眼睛布满红血丝，有点不忍心,但又没忍住开口：“哥哥。”

“在。”

“问你个事儿。”

程让执起她的手放到唇边：“什么?？你?问。”

焦软想问他是不是整过容。

她转念一想，他们一起长大，程让从小帅到大,上高中那会儿颜值逐渐走向巅峰。

怎么也?不可能是整的。

那总不能是她整过容吧。

焦软内心悲凉，声音虚弱：“我们的宝宝，是真的吗？”

她其实想问：是抱错的吗。

程让一双万年不变的沉静眼眸，此刻翻滚着?无数情绪：“是。”

他的手一直在抖，一定是被女儿丑到震惊了。

焦软又问：“你?一直都在旁边守着?吗？”

程让眼神专注，带着欣喜：“在。”

焦软：“那你，盯紧了没有？那个丑……那个小东西，是你女儿吗？”

程让一愣，揉一下她的脑袋，好笑道：“累傻了？当然是我们的女儿。”

焦软抿了抿嘴唇，内心绝望地“哦”了一声。

“那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程让哑声：“有。”

焦软吐出一口气，主动解释：“我就跟你?睡过，没别的男人。”

程让：“……”

*

开出生证明的时候，程让给女儿取名叫程婳。

焦软问：“为什么?用这个字？”

能有什么?意思，程婳，传话，传话筒的意思。好使唤。

程让瞥了眼周婆婆抱在怀里的奶娃娃，哄她：“伊人姽婳，意为娴静美好。”

焦软很?满意：“好听。”

人丑点，取个好听的名字中和一下也?好。

*

程婳长了几天，越想越漂亮。皮肤越来越白嫩，脸蛋肉嘟嘟，小下巴精致，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炯炯有神。焦软被女儿可爱到心都融化了。

她怀疑是亲妈眼有滤镜，直到大家都夸，连程让都说长得像她。

反正像她就是美的！

她才终于开始感?受当妈妈的快乐。

不过产后修复各种问题还?是把她折腾了一下。好在有程让陪伴，帮她擦药换药洗澡，焦软还?算轻松。

有周婆婆帮忙看着?孩子，家里的营养师和家庭医护小组也?有三个人，焦软睡觉的时间很充裕。

程让发现焦软听不得宝宝哭。孩子一哭，她就会雷达似地醒来，立刻跑去婴儿房，无情地把他抛弃。

房间加了隔音板之后，程让舒心了。

女儿满月后，焦软解放了，月子坐得她人都快要傻掉。想到当初程让养伤比她这还?要久，她心里就又不觉得辛苦了。

月末的股东大会，焦软也?要参加。

开会开到一半，程让突然转头看向她的腿。

焦软迎着十几双眼睛，一脸懵。

会议室里冷气开得太低，程让语气平淡：“嘤嘤，去把袜子穿上。”

焦软：“……”

她在外面一向很?给程让面子，乖乖应“哦”，然后跑去办公室穿上了袜子。

周礼抱着程婳，等孙固签完字：“谢谢孙总监。”

孙固逗了逗小奶娃：“长得真漂亮，像程总。”

周礼低头看了看：“我觉得像姐姐。”

“哪呀，你?看这脸型，这下巴，这眼睛，可不就跟程总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嘛。”

“你?看这鼻子跟嘴，跟姐姐一模一样。”周礼把奶娃放到旁边，叫孙固看着?，去冲了奶粉回来，手脚麻利得跟专业人士似的。

孙固“啧”了声，开玩笑道：“周礼，你?不是咱们青鹭扶贫项目部的经理嘛，什么?时候调岗位成小保姆啦？”

最近都是周礼在帮忙看孩子：“让哥说找小保姆姐姐不放心，找男的他不放心，说我会养猪，就会养孩子，就找了我。”

孙固：“……程总慧眼如炬，高瞻远瞩，非常佩服！这小猪猪还真可爱。”

小奶娃圆碌碌的大眼睛盯着孙固，奶也不喝了，哇哇地哭。

焦软听见女儿的哭声，跑进茶水间：“怎么了怎么了？”

周礼如实回答：“婳婳看了孙总监一眼，就哭了。”

焦软：“？”

孙固尬笑?：“估计是被我丑哭的，我走，我走。”

他一走，程婳不哭了。

*

程婳八个月的时候，焦软必须出席绣庄与电视台合作的一个栏目采访，带孩子这个艰巨的任务就落到了程让身上。

程让把女儿抱去办公室，一边工作一边带孩子。

小奶娃想和他玩，坐在学步车里晃来晃去，吵得他头疼。

程让板起脸：“别走来走去，安静点儿。”

程婳望着?他，安静了两秒，扁扁嘴，边流口水边呜咽了一声：“粑粑。”

程让：“？”

“过来，再叫一声。”

“粑粑。”

程让纠正女儿的发音：“爸爸。”

女儿“啊”了一声：“呀呀呀呀。”

程让：“叫爸爸。”

“噢噢噢。”

程让面无表情：“你?爱叫不叫。”

他板起脸的样子太不友好了，女儿聚精会神盯着他看了一秒，扁嘴“哇”一声哭起来。

程让捏了捏眉心骨，耐心地同她交流：“你?别哭，你?妈小时候哭我都不理，你?哭，更没用。”

他的声音被女儿的哭声淹没。

程让：“……”

“停。”

“不许哭。”

“程婳，我叫你别哭，听见没？”

女儿就这么?边哭边望着?他，越哭越伤心。可能是觉得他太冷漠无情，哭也没用，哭到一半，像是突然想通了，收了声，转头蹬着脚往办公室门口平移。

小小的脚，小小的学步车，“哒哒哒”瞬移到门口。办公室大门感应器滴一声，大门敞开。

小东西扭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带着幽怨，小脚一蹬，“哒哒哒”瞬移到了茶水间门口。

孙固过来送文件，目瞪口呆地看着?守在茶水间门口的小公主。

对上小公主委屈的眼神，心都化成稀泥了。

“怎么了婳婳，来干啥来了？你?咋这么?孤独呢？口渴还?是饿了？”

程婳从学步车的小挡板上拿起奶瓶，递给孙固：“奶奶，要要。”

孙固被萌到想哭，又觉得小公主好惨。

妈妈不在，这当爹的奶都不让喝，铁石心肠！

他照着周礼冲奶粉的方法，加了温水，放奶粉，搓着?奶瓶等融化。

孙固蹲到学步车跟前，看着?小公主疯狂嘬奶瓶的饥饿样子，一脸的同情：“你?爸爸除了你?妈妈，是谁也?不爱呐。”

程婳冲她欢喜地笑，孙固觉得可爱，就拍了一张照片发到朋友圈。

正好被焦软看见。

看到焦软的来电，又看了眼被放养在办公室外面的女儿，程让心下一沉。

焦软一下飞机就直奔青鹭办公室。

见到公司那群小姑娘围着程婳，玩得不亦乐乎，揪着的心才放下。

程婳见到妈妈，脑袋一定，精神振奋地瞪着脚移动到焦软跟前，奶声奶气口齿不清地喊：“麻麻。”

焦软把女儿从学步车里抱起来：“你?们程总呢？”

孙固打掩护：“程总在开会，刚才吩咐我看着?婳婳呢。”

原来是委托关系。还?以为他疏于照顾，把女儿饿着?连奶都不让喝。

焦软放心了，把女儿交给孙固，给程让发了条信息就又飞回去了。

程让藏在洗手间里，等焦软走了，扯了扯衣领，迈着?优雅的步子回办公室，顺手抱起女儿。

程婳吃饱了就不哭不闹，贴着程让的脸，涂他一脸口水：“粑粑，粑粑粑粑。”

程让擦掉脸上的口水，十分嫌弃：“别碰我，老实点儿。”

“粑粑，抱抱。”

程让：“不可能，你?自己坐车里去。”

女儿坚持不懈：“粑粑。”

程让：“叫爸爸也没用。我要不是看你?是你妈生的，就把你?扔垃圾桶了，懂？”

女儿大概是觉得这个冷漠的爸爸终于肯理她了，蹬着腿咯咯地笑：“麻麻！”

不愧是焦嘤嘤生的，还?怪讨人喜欢的。

程让盯着女儿的五官仔细看了看，鼻子像她，小小的。可惜眼睛不像，不过也?还?算凑合。脸蛋也?不像，没有梨涡，可爱减半，也?还?凑合。

女儿“噗噗”地吐口水。

程让一脸鄙视。这也?不知道像谁。

既然是她亲生的，总不能弄太脏。程让冷着脸把女儿弄脏的围脖换下，又给擦了擦嘴巴，抱起来摆进学步车里：“行了，玩你的飘移去吧。”

他脚尖一踢，程婳被踢出两米远。

程让：“……”

以为女儿会被吓哭，没想到小东西随她妈，胆子大，兴奋得疯狂蹬腿，嘴里喊着?“粑粑”，直奔孙固的办公室。

焦软出差回来，一出电梯就看见女儿抱着孙固的大腿喊爸爸。

焦软：“……”

孙固吓得都要哭了：“小公主有奶就是娘，这几天是我给她冲的奶粉，她就拿我练习喊爸爸！您可算是回来了。”这要是被老板听见，他必死无疑。

*

女儿越长大就越像程让，简直就是另一个祸国妖姬。

不过程让好像感觉不到自己的美貌，并不觉得女儿美，还?说男孩女孩都一样，迟早都是要继承家业的，没必要弄得那么娇气，将来被渣男骗财骗色。

他双标的厉害，不让女儿撒娇，整天逼着她撒娇。要她说一些羞耻的话，整天拉着?她做来做去。

焦软原本还怀疑自己生完女儿满足不了他，没想到这事儿做起来意外地和谐。

程让抵着她，像是永远也?使不完这身劲儿。

焦软受不了了，抱着他撒娇。

程让不理，反而被她一声娇嗔激得势头更猛。

焦软靠在他怀里：“你?怎么越来越没节制。”

程让把她抱起来放到身上，扶稳她的手臂奋力挺着：“我素了一年。”

她孕期他吃斋念佛，她产后整天喊疼，他哪敢碰。

焦软被迫驰骋，被翻过来倒过去。从浴室到客厅，从客厅到卧室。什么?姿势都用遍了程让才放过她。

焦软背对他躺着，闷声说：“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这人一点儿也不在意女儿，整天拉着?她约会，看电影，烛光晚餐。

程让搂着?她：“我前世?今生以及来生的情人，都只有你?。女儿不是前世?情人，她是我们爱情的结晶。”

焦软嘟哝：“那你怎么这么?不喜欢她。”

程让抵着她，温柔地撞上去，在她低低的呢喃声中沉沦。“没不喜欢。你?辛苦生的，我怎么会不喜欢。”

只不过，他更喜欢她。

*

五年后。

年三十晚上，一家三口围坐在程家旧宅的院子里。

程婳蹲在柚子树下埋玩具。

焦软问：“婳婳，你?干嘛呢。”

小姑娘扎着双马尾，歪起脑袋回头望着?爸爸妈妈，回答：“爸爸说，这棵树种出了我。”

焦软：“那你种小猪佩奇做什么?？”

程婳脱口而出：“重新种一个爸爸。”

程让黑起脸：“程婳是吧？过来，我们聊聊。”

爸爸说聊聊，就是要教训她的意思。

程婳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爸爸，很?上道地朗诵座右铭：“爸爸妈妈是真爱，我只是个意外。”

程让被取悦到了，眉目舒展，侧目看向焦软，得意道：“我多爱你，连女儿都知道。”

焦软推了推他：“乱讲。”

她转头笑眯了眼：“爸爸也爱婳婳的，爸爸一向嘴硬，别信。这话谁教你?的呀？”

程婳如实回答：“爸爸。”

焦软：“？”

“爸爸还说什么?啦？”

“爸爸还说，我是个传话筒，妈妈生气不理他，我就是用来哄妈妈开心的。”

焦软恼道：“程让！”

-完-

作者有话要说：没啦！挤不出来了，这算是我写过字数最多的一本，写了345678个字！！虽然不舍得但是内容都写完了！偷偷讲其实原先想写点平行番外啥的，怕你们不喜欢我的恶趣味就打消了念头~来，看看我当初的脑洞有多变态：小太后与摄政王、黑化少年的囚衣、作天作地小公主、失忆公主与造反驸马，以上，我脑补完就感觉写完了，你们也自行脑补叭_(:з」∠)_

下本会写《爱你在心口难开》，明时节和路纷纷的故事，刻板精英与咸鱼美人，躁动先婚后爱小甜文，年后开！点进我的作者专栏就可以收藏了，文案懒得放了，你们自己去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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