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背诵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日济南水灾,朕甚为忧心,寝食难安,特命越郡王开仓放粮,救济灾民,不得有误,钦此谢恩。”

虽然只有几句话,可对于秦雪梅来说,浪费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其实她也不愿意如此,只不过是有一种感觉,这个靳南辰不是个一般的人物,如果让他发现了什么,自己就百口莫辩了。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只能是假装不懂,拖延时间,时不时地观察一下他的表情,考虑着他在想什么。看到他好像是不耐烦了,秦雪梅觉得差不多了,于是就把圣旨的内容一字不落地背了一遍。果然不出所料,听自己把话说完,靳南辰显然是非常高兴—

“太好了,嫡夫人果然是聪慧过人,一点就透,卑职佩服佩服。”靳南辰说到这里,深深地行了个礼,满脸笑容,显然是非常高兴。

“靳师爷过奖了,我只是尽力而为,尽力而为。”强忍着笑,回了礼。秦雪梅说完以后,再也忍不住了,为了不让他看见,捂住了嘴巴,尽可能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不到十句话,浪费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这样的学习效率,就算是小学生,恐怕都要甘拜下风。话音刚落,就听见秋绵绵冷嘲热讽的声音—

“一个上午的时间,连个圣旨都记不住,真的不知道你还能干什么。”秋绵绵说到这里,瞟了她一眼,一脸不屑。

“要不然你来。”秦雪梅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回过头对上他的目光,却发现对方目光犀利,盯着自己的眼睛,让自己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和以前那个目不识丁、土里土气的女人简直是判若两人,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心里忍不住问了一句,这还是原来那个秦雪梅吗?看了一眼靳南辰,好像是要说些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于是就站了起来,故意打了个哈欠,“我累了,你们继续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以后一扭一扭的离开了房间。

看到秋绵绵离开了,而且还关上了房门,秦雪梅长松一口气,她有一种感觉,这个女人瞧不起自己。可能是因为平日里这个秦雪梅行事鲁莽,不拘小节吧。其实也可以理解,江湖艺人嘛,当然是管不了那么多了。

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再次回过头来,对上靳南辰深不可测的目光,秦雪梅有些心虚。不知为何,从他的目光中,秦雪梅好像是觉得这个人似乎是察觉出刚才自己是故意拖延时间。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低头避开他的目光,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心思,只是问道:“师爷,我们接下来要干什么?”

“嫡夫人,你觉得你应该干什么?”靳南辰反问道。看到对方疑惑的目光,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抬起头来直视着前方,边走边说,“你是个假的钦差大臣,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让你的对手看出你在想什么,简而言之一句话,就是喜怒不形于色。”

“喜怒不形于色?”听了此话,秦雪梅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其实对于这句话,秦雪梅很容易理解,作为一个法官,平日在审案的时候,必须做到不动声色,让犯人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对于这一点,秦雪梅信手拈来,想到这些颇为得意,禁不住笑了笑,轻轻地点点头。猛一回头,却发现靳南辰英俊的面容近在咫尺,本能地吓了一跳,禁不住叫了一声,一下子站了起来,后退几步和他拉开距离。没好气地问了一句,“姓靳的,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个人是什么时候靠过来的,自己怎么一点也没感觉到?是自己刚才想的太投入了,还是这个人武功高强、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自己面前了?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那个神秘的蒙面人,对于靳南辰,秦雪梅又再一次提高了警惕。

好像是非常失望,靳南辰啧啧地说道:“嫡夫人,你也太大惊小怪了吧。难道你忘了我刚才和你说的话吗,喜怒不形于色,所以我希望你……”说完以后再次靠近。

“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不要得寸进尺啊。”秦雪梅故意板起脸,没好气地说道。重重地咳了一声,冷冷地说道,“靳师爷,我希望你明白你的身份,你是我相公的幕僚,也算是我的仆人,说句不好听的话,我是你的主母。你如此不管不顾,如此靠近,恐怕是不太合适吧。”说到这里挑了挑眉,禁不住一声冷笑。

可能是意识到什么,靳南辰后退几步,两个人保持一定距离。虽然秦雪梅刚才说出那样的话,对自己冷若冰霜,可是从他的表情上看,好像是和自己没有关系,脸上依然挂着慵懒的笑容,好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淡淡地问道:“卑职刚才说的话,不知道嫡夫人明白没有,能不能做到?”

“你放心,我会尽力而为的。”秦雪梅摆了摆手,不屑一顾地说道。小菜一碟的事情,用得着说得那么清楚吗?

“不是尽力而为,而是必须做到。”靳南辰直截了当地说道。绕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铿锵有力地说道,“如果你露出了破绽,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看到他凌厉的目光,秦雪梅禁不住吓了一跳,差点跳了起来,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却被他按住了肩膀。咽了口口水,本能地点点头:“我明白了。”看到对方盯着自己,似笑非笑,嘴角上扬,斜睨了他一眼,看了看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故意咳了一声,却是什么也没说。

接触到自己的目光,靳南辰的身体好像是震了一下,慢慢地松开了手,放开了自己。见是如此,秦雪梅急忙后退几步,和对方拉开了距离。看到他眯起眼睛,好像是打量着自己,接触到他的目光,秦雪梅浑身不舒服,好像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急忙咳了一声,故意扭过头去,转过身,避开他的目光。没话找话一般地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去越郡王府?”

“明天。”靳南辰悠悠地说道,声音却是非常坚定,显然是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