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江母完全没有考虑过大女儿丢下她们不管的想法,她可是她的娘,怎么可以不管呢。

江北舟见江母吃吃不应,脸上不耐烦起来,“娘,这钱是社交必须的,不然怎么让江家重新回到祖上那边光耀。”

江奶奶一点也不觉得孙子不对,宠溺看了江北舟一眼,在板着脸转头对江母,“让你拿钱呢,这钱是能抠抠搜搜的吗?”

江母回过神,面色有些白,弱弱道,“北舟啊,这钱你再等等,娘过几天一定凑够。”

江北舟听到满意的答复,才坐下来吃饭,“行吧,你快点。”

江母也不好让儿子等小女儿回来,再一起吃。

只是等江北杉回来后,才将菜简单热一下,坐在一旁看着小女儿吃。

等江北杉吃完后,也没有迅速收拾,直接一脸期待的看向她,“杉儿啊。”

江北杉有些疑惑,心下警惕,她可不像大姐那么天真。

江母没得到应话,也没有不满,直接道,“明天你有空的话,去一趟百乐门找你姐姐,问要家用。”

江北杉心下一动,脸上乖巧的应下,“知道了娘,明天一放学我就过去。”

听到满意的答案后,江母笑了,“还是我们杉儿乖。”

江北杉眼睛有些惊喜,等江母离开后,迅速消逝,面无表情。

回房后,才开始思考,去百乐门,说不定能趁机找到那富家少爷,这可真是个好理由啊…想着,江北杉嘴角弧度越来越大。

第二天,天微微亮,楚南笺就睁眼了。

桃双端来热水面巾。

楚南笺吩咐道,“放在这里就行了,你去找田大来一趟。”

桃双闻言,快速下去。

等楚南笺打理好自己,田大已经在书房等着了。

看到楚南笺进来后,弯腰问好。

楚南笺找位置坐下,拿出自己的账本问,“这纯利润每月都在下降,你没有找过原因吗?”

田大闻言,直接认错,“少夫人,是小的管理不当。”

楚南笺没有直接问责,“具体原因呢,没有找到改正吗?”

田大有些为难,“这事小的无能为力。”

然后便直接将事情讲了出来,“现在大家都用更为便宜洋布,我们布庄的布成本根本比不上人机器做的,降价也比不上人洋货的。”

楚南笺对于机器织布只是耳闻,没有想到居然对自家生意冲击那么大。

田大还挽尊了下,“不止我们这样,连本家以及国内做布料生意的人,挣的都在降低。”

楚南笺陷入了沉思。

田大努力出主意,“本家都开始打算进口国外的机器了,少夫人我们要不要也进口…”

她名下的布庄又不大,强行用机器,也不确定挣不挣回本,而且还只会辞退很多女工,便摆摆手,“不用,等下我会亲自去巡视一下布庄,你这几年辛苦了。”

田大闻言,有些动容,“小的不辛苦。”是真的不辛苦,少夫人是个出手大方的,挣的多给的也多,还能体会他们下人的辛苦。

田大心里有数,虽然有娘亲是奶大少夫人的,可仅靠这个,不足以让少夫人重用。而且,别家的布庄掌柜一年年的被换,甚至失踪。

跟他们相比,田大更庆幸自己跟了个好主子。

楚南笺简单问了一遍,就下去用餐,然后出门。

田大在一边紧紧跟着。

楚南笺是第一次来自己名下的布庄,里面还挺大的,各种样式的布料都有,还有专门的绣娘织布刺绣。

楚南笺慢慢走了一圈,成品衣的款式都比较老,虽然布质不错,但是跟不上时代了,也不怪人看不上。

招招手,田大快速跟上来。

“往日都是卖这种吗?没有特别新的衣服?比如洋装之类的。”

田大快速应道,“有的。”

楚南笺平静的盯了田大一会。

田大暗怪自己自作主张,自以为少夫人接受不了洋装,才没带去另一边。

现在只能挽救,殷勤的引路上楼。

楚南笺才发现,原来还有另一个天地。

里面有各式的洋装,还有几种旗袍,都挺好看的,就是…楚南笺皱了皱眉,“怎么都是市面上流行的。”

田大不明所以,“这些洋服都是法国流行的,还有旗袍可以大明星都穿的,热门着呢。”

楚南笺语气平静,“都是模仿别人的吗,那布庄自身呢?”

田大只觉得后背冒冷汗了,脸上带着为难,“那少夫人的意思?”

“让绣娘们上来吧。”

田大只能听话吩咐下去。

绣娘上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忐忑,心想着,不会是要辞退她们的吧?

她们也知道店里生意越来越不行,卖的多的都是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的衣服,一个小裁缝就能复制出来。

楚南笺浅笑宽慰,“你们不用慌,我就问问情况。”

绣娘们闻言,倒是放心了些。

楚南笺才直接问,“楼下的样式是你们绣的吗?”

绣娘们带着迷茫点头。

楚南笺点点头,温柔问,“那以后你们就负责把那些新花样复制在旗袍上吧。”

绣娘们没有试过这可能,脸上有些为难,毕竟两种的布质是不一样的。

“试错了也没事,不会扣你们工钱,试对了有赏。”

绣娘闻言,快速应下来。

楚南笺见状,便让她们下去了。

田大有些为难,这两者怎么可以融合呢,这不是瞎搞吗?心想着,嘴上就开始劝起来,“少夫人,这…顾客不喜欢旧式的衣服。”

楚南笺颔首,“那接下来,你就去找美术学院的学生,看有没有家境困难的,问能不能画着花样卖给我们。”

“这能行吗?”

楚南笺见状,鼓励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不成呢,总比现状好不是?”

楚南笺也是喜欢刺绣的,特别喜欢将想象中的世界绣出来,不希望老祖宗传下来的秀艺被洋货冲击,也跟着消失。

可具体能不能成,楚南笺也不带希望。

吩咐一遍后,楚南笺就让转道去法租界,自己和北笙的住处。

下了车,吩咐下人都回去,就开门径直走进去。

江北笙此时刚起来不久,衣服还没换。

楚南笺看着江北笙穿着露骨,面色开始热起来,眼神带着不赞同,“怎么可以现在才起呢?”

江北笙也不害羞,在南笺面前展露身躯,随意问,“你来了啊,吃过早饭没?”

楚南笺柔声絮叨,“现在都中午了,北笙你连早饭都没用,太伤胃了,而且作息不规律,也会伤身体。”

江北笙对于南笺的关心,也不觉得烦,笑着点头,“好的,以后努力改。”

楚南笺突然想到,北笙上夜班的事,作息颠倒也是常理。

主动道歉,“抱歉,忘记了你工作的事情。”

江北笙一愣,有些好笑,“这是小事,你也是关心我吗。”

然后转移话题,“等我煮碗面,吃了再跟你习字,你要吃吗?”

楚南笺点头,“要的,还要葱花。”

江北笙噗嗤一笑,“知道了,葱花。”

很快,在楚南笺围观下,江北笙就做好面条,楚南笺负责端出来,摆筷子。

楚南笺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尝了几口,夸赞起来,“北笙做的就是好吃,以后谁娶了我们北笙,真是莫大的福气。”

江北笙对于嫁人这选项从来没有考虑过,“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

楚南笺歪头,想了想,好像也是,认真点头,“那以后北笙你养我算了。”

江北笙故作大气,“养!”还拍了拍自己细腿,“既然要养你,你是不是得付出些什么?”脸上有一丝媚意。

楚南笺看了眼细长腿,快速移开,眼神飘忽。

江北笙笑得花枝乱颤,“南笺你怎么还是那么害羞,都是女孩子不是?”

楚南笺迟疑点头。

江北笙趁势站起来,环住她的脖子,“既然我有的你也有,何需避嫌。”

楚南笺身体僵直了下,随即放松下来,认真道,“才不是呢,你的就比我好看好多。”

江北笙也不羞,“既然这样,你要不要摸摸。”作势牵楚南笺的手去摸。

把楚南笺吓了一跳,面红耳赤掰开她的手,快速远离她。

江北笙怕逗太过,就没有继续。

楚南笺也很快收拾好情绪,认真道,“既然你也吃饱了,我们就从识字开始学起吧。”

江北笙也是真心想学的,便牵着楚南笺的手上楼。

楚南笺让江北笙坐下,拿出钢笔和墨水,还有字帖放在桌子上。

认真道,“我们先练习横撇竖直,有了模样了,就可以进行下一步。”

江北笙眼里有些期待。

楚南笺回忆起幼时的识字,先拿字帖,然后让北笙握起钢笔,自己环绕住对方,牵着她的手写起来。

很快,江北笙就沉浸进去了。

反而是楚南笺,觉得嗅到的都是北笙的香气。

放手让江北笙自己练,自己在一旁看,还有些走神,被北笙那修长白哲的手吸引住了,想了想握住对方的感觉,莫过于诗经上说的

手如柔荑。

等北笙写了有半个时辰后,楚南笺才提醒,“休息一下吧。”

江北笙才回过神。

楚南笺自然的抬起她的手,帮忙按摩,“写多了,手会酸的。”

江北笙眼含秋波注视着服务自己的楚南笺,突然好希望时光就停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