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艰难交流
11月的气温还不算特别低,没到需要将自己包裹成臃肿一团的程度。
白水水现在特别庆幸这点,因为她实在不想去想象自己穿得厚实一团,行动不便的拖动另一个穿着厚实的男生的样子。
是的,被她拖动的男生就是那个白发少年,目前处于昏迷状态。
具体是怎么变成这种情况的呢?
当时无色之王钻入她的瞳孔,侵入了她的大脑,但很快就又气急败坏的样子钻了出来。
听那骂咧的语气,如果她勉强能听懂的那一词半句没听错的话,似乎是嫌弃她脑子里太吵,待不下去。
听出这个,她顿时失去了大半的惊恐有没有。
如果不是有机会重生到这个世界,她都不知道,拥有侵占他人身体能力的无色之王居然会败在耳鸣这种通病上。
试问一下,三次元世界里,有几个人的身体是十分健康的?
不说重病,不少小毛病都成为了大多数人必有的。
比如十人九痔的痔疮,比如爬五楼就喘的体虚,以及轻症状态的耳鸣。
耳鸣不是病,焦躁起来要人命。至今没有完美的治疗方案可以真正治好耳鸣。医生必给的建议就是放宽心态、平心静气,良好的精神状态有利于身体的改善。
所以当结束忙碌的工作,放松下来的时候,或享受完一天的娱乐,闭眼安静下来的时候,如果感受到耳朵里面有嗡嗡声或鸣音,不要急不要燥,舒缓情绪放宽心尽量去忽略它,就能做到大多数时候都不受耳鸣影响。
就像她,如果不是想起来,或偶尔注意到,平时她都忘了耳鸣这回事。
无色之王……一直都只侵占健康身体对吧。
所以她的身体是因为耳鸣被嫌弃了,这也算是一种幸运呢~
果然不幸之后必定会有幸运跟随,狛枝教主永远的神!
回归正题,无色之王嫌弃了她之后呢?
白发少年的原主——稗田透的灵魂还没有清醒,所以暂时不会拿回身体掌控权,更不会睁开眼睛。
只要稗田透不睁开眼睛,无色之王就不能重新占用他的身体。脑袋里滑过这个想法后,白水水立马就用手捂住了倒在地上的少年的双眼。
把脑袋抱起,然后再双手捂住眼睛,像是在玩“猜猜我是谁”一样。
无色之王的灵魂绕着白水水飞了一圈。
只要他想,街上的行人都是他下一具身体的备选品,所以暂时没办法夺回稗田透的身体这件事在他看来并不算什么损失。
但没能成功侵占白水水的身体这件事让他很不愉快,所以他细长而奸诈双眼中满是算计。
从外表上来看,这个目的不明鬼鬼祟祟跟踪他的女人只是个普通人,弱了吧唧的样子可以让绝大多数人都不考虑戒备,所以她的身体利用起来肯定很顺手。
但出乎他的意料,这副惊惧弱气的表情下面,她脑袋里的鬼哭狼嚎竟然让他有种会被淹没吞并的危机感。
普通人的脑子里面会那么混乱嘈杂吗?
普通人能忍受那种混乱嘈杂吗?
这女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这么想着,无色之王丢下稗田透的身体就飞走了。
反正之后还能再侵占回来,所以他抛弃身体抛得十分随意。
等无色之王离开,白水水就面临了新的选择。
是和无色之王一样,把昏迷的稗田透丢在一边,自己一个人走掉?
还是带稗田透一起离开?
呃……把一个昏迷的少年直接丢马路边也太不负责了,她会良心不安。
但是带着人一起离开……
环顾四周,白水水欲哭无泪。
别说她搬不搬得动一个男生了,她也不知道应该搬去哪里啊。
她现在连回去的路都不记得了好不好?呜呜呜呜呜
陌生的世界,陌生的文字,陌生的街道,再被无色之王吓了这一遭,她只能勉强想起离家最近的两个路口的样子了。
她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到这里的了(ó﹏ò)
东京的地界好像不是很大,所以她多绕绕的话,是不是能绕回有印象的地方?
想起小排球中日向翔阳在跑步运动时,从这个市跑到了另一个市的画面,白水水忽然就没了尝试的勇气。
真去尝试,她可能不仅仅只是在东京市内迷路,怕是会迷路到其他市去,再想回来就更难了。
双手勾住稗田透的腋下,白水水拖着人慢慢挪动到没什么人来的巷尾,避免停留在原地碍事,同时避免遭到路人的注目礼。
接下来就只能等稗田透苏醒了,等他醒了之后,她或许可以用磕磕绊绊的日语加手势和他进行交流。
作为土著角色,他肯定会比她熟悉路线,希望他会愿意帮忙带路去多多良所在的吠舞罗酒吧。
就算找不到吠舞罗,可以帮忙带路去Scepter4也好啊。
赤组和青组的关系绝对不算是敌人,而且青组本来就负责维持七王之间的秩序,所以找他们求助,请他们帮忙阻止无色之王试图伤害赤组成员的行为肯定是可行的办法。
那么问题的难点就在于,她要怎么用她拙劣的番剧日语来清楚的表达意图?
不求说完整,至少要让听的人能听懂她想表达的意思。
想当初她为了可以看生肉,也买过自学教材进行学习。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保证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她保证坚持认真学习啊。
呜呜呜,她为什么要做个懒癌?
有钱也难买早知道,再怎么后悔,白水水也只能苦哈哈的在脑袋里搜索她贫瘠的词汇量。
这时候她倒是不介意稗田透晚点醒来,可以的话,请给她多点时间好好做准备。完善是不可能做到完善的,但至少可以抱着时间多一点就能多想起一个发音的希望。
然而事情总不会一直如人所愿,十分钟后,稗田透睁开了眼睛。
向上的视线可以察觉到身旁坐着一个少女,他以仰躺的姿势睡在少女旁边,后脑勺下方的不是女孩子的膝枕,而是石头一样的硬物。
稗田透坐起来,回头一看果然看到一块被用来充当枕头的砖石。
看到他醒来,候在他身旁的少女一脸苦闷和怯怯。
想说什么又为难的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样。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个女孩子不是危险的人。
做出这种判断,稗田透弯眼一笑,是那种会在大街上和同学无视旁人目光来嬉笑打闹的青春阳光模样。
“你好呀。”
试问《K》的剧情里面使用这具身体最多的人是谁?
当然是白银之王小白!
虽然知道小白有自己的身体,可是那副真正的身体的出场画面太少了啊。
一般来说只要提起小白,大家想起的都是稗田透这具身体的样子。
所以现在,小白的脸在对她微笑,小白的声音在和她打招呼。
多么精致且柔软的一张脸,多么软萌而好听的声音。
白水水几乎要受宠若惊了,但理智提醒她,眼前的人不是小白,而是剧情里没有详细描写,简直就是背景板本板的稗田透。
好伤……
不是讨厌稗田透,但是真的有丢丢失落啊。
失落归失落,正事还是要办的。
白水水调整好状态,试探着开口:“你好。”
稗田透脸上的笑加深了几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刚才你是特意在照顾我对吧,谢谢你。”
好、好长一串,能听懂的部分支离破碎,总、总之最后一句话是在表达感谢。
“不客气。”白水水强装镇定,然而双眼却很诚实的表露出懵圈。
看起来……呆得不像话。
稗田透猜测着,稍稍歪头:“我叫稗田透,你呢?”
白水水成功卡壳。
可恶QAQ她想申请时停,他在说什么,在问什么啊?
结合语境,现在大概是自我介绍交换名字的环节?
太难了,太难了,语言不通太难了,她想认输呜呜呜。
等等别急,好像有个发音有印象。
透?对,透!
很多番剧角色的名字叫“透”,所以稗田透刚刚确实是在做自我介绍吧。
那她的名字,白水水用日语怎么说?
直接说白……不行,和小白撞名了。
抱着大不了鸡同鸭讲,破釜沉舟般的勇气,白水水说:“水……”
本想补充一句“我叫水”,我字的发音才刚要通过声带发出,忽然想起日语有男性用词和女性用词的区分,白水水又闭上了嘴。
多说多错,可以一个字解决的问题,绝对不要多说一个字。她还有目标要达成的说。
想起目标,白水水面带期待的看向稗田透:“透君,吠舞罗,知道吗?”
刚才那副呆萌怕生的模样忽然变得热情而友好,勇气瞬间燃烧起来的样子。
稗田透有些意外,是“透君”而不是“稗田君”呢,意外的是个胆大的大小姐。
迎上白水水期待的目光,稗田透点头:“当然,我知道的。”
东京赫赫有名的暴力组织,当然不可能不知道。
白水水眼睛一亮:“太好了,拜托你!”
拜托他?
拜托什么?
稗田透以目光询问。
白水水:“……”
白水水:杀了我吧,呜哇啊啊啊,我不知道“带我去”三个字怎么说啊,呜呜呜呜……